政治制度与政治箴言(阿尔法拉比集)/西方传统经典与解释

　　“阿尔法拉比集”出版说明　　每一种存在物在时间和空间上都极为有限，都会与空间界限之外的东西发生摩荡、冲突、接受与融合，也会在时间上的“大限”来临之时，浮现种种悲情的表现。但风雷激越，损奉流补，春去秋来，一逝如斯，万事万物就这样代代相续——人类各种文明亦不脱此窠臼，往往会不断面临前所未有之变局，尔后历经劫难，兼综并转，筚路蓝缕，又见辉煌：万法无常耶？天行有常耶？　　我们目前大约正处在这样一个保卫与突破、革命与改良、进步与回头的关口，而这个关口上“界限”必然会引起很多思考，尤其会引起很复杂的情绪，但过分沉重的历史负担和浓厚的情绪则往往让那些极为活跃的反思失于冷静和深入，也不容易找准方向和突破口。这时，抽身跳出或者也是反观问题的好方法。　　伊斯兰中古哲人阿尔法拉比（870—950）恰好面临几乎与此相同的问题，他的困惑可以让我们更清楚自己的问题所在，而他的成就也能对我们有所助益。阿尔法拉比生活在伊斯兰文明大规模“改革开放”的时期，社会既有正统观念的要求，也有借鉴异教文明的紧迫性，既需要检讨本土的资源，又必须面对汹涌而至的异质思想。阿尔法拉比正是在狂热的保守与浅薄的新潮之中，清醒地知道自己的位置，并透过重重迷雾清楚地看到，从雅典和亚历山大里亚传来的大量舶来品中，什么才是真正的珍宝，因而对我们来说，阿尔法拉比同样亦不单单是被西方思想史长期遗忘或遮蔽的大师：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何况“他山之玉”乎！　　输入学理，本属应当，但如果引进的是残缺不全的思想，则他山之石，便如“毒药”，害人不浅，又替人顶罪。不幸的是，西方思想进入“现代”以来，各种流派的“主义”便让整个历史变得支离破碎起来，而有意无意地忽视甚至埋葬颇为重要的阶段和思想家，无非是为了满足无限膨胀的自我意识——中古伊斯兰哲学，尤其是阿尔法拉比的思想，便是“忘恩负义”的牺牲品。既然现代人“坏大以为小，削远以为近，是以道术破碎而难知也”，加之“方今去圣久远，道术缺废，无所更索”（《汉书?艺文志》），那么，紧要的任务便在于补全西方思想史图景，而其术则简单地就在于“祖述”和“宪章”。　　阿尔法拉比开创了伊斯兰哲学，并像希腊世界的苏格拉底和柏拉图一样，为伊斯兰世界建立起了独特而融通的政治哲学，而他的巨大成就首先便来自“为往圣继绝学”——柏拉图*为核心的思想早已淹没在后来让人窒息的形而上学之中，而阿尔法拉比*终“使天下之人，知大圣人之所作为，出于寻常万万也，岂不盛哉！岂不快哉！”（韩愈语）倘使我们也能够由此而体会到大圣人的精义之所在，则阿尔法拉比的功绩便不仅仅是“继往”了，诚如是，则东方西方，真真岂不盛哉！岂不快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