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爱丽丝:19世纪英国小说中的另类儿童

　　《又见“爱丽丝”：19世纪英国小说中的另类儿童》：　　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s，1834-1896）的乌托邦名著《乌有乡消息》（News from Nowhere，1890）给后人呈现出与金斯利的水下世界不一样的愿景：在一个休闲精神指引的文化生态中，无论是成人还是儿童，都可以获得身心的全面发展。乌有乡里的百岁老人哈蒙德把生活定义为“第二个童年”：“正是我们那孩子般的天真才会产生富于想象力的作品。在我们的童年时代，时间过得那么慢，因此我们好像要干什么都有工夫似的。”（莫里斯：131）较之狄更斯等作家笔下境遇凄凉的儿童，乌有乡里的儿童是“另类”的，他们超越了工业文明的羁绊，是属于未来的儿童；乌有乡里的“第二个童年”是莫里斯想象的健康生活方式的具体表现，在休闲的滋养下，大人和孩子都能够享受童年般的愉悦。　　英国工业革命时期是人类文明的重大转型期，在此之前农业文明主导着人类社会，在此之后工业文明日趋成为现代社会的关键词。“随着近代资本主义工业社会的高度发展，自亚里士多德以来所倡导的休闲理念，受到了空前挑战。”（刘慧梅、张彦2006：93）莫里斯是该时期休闲批评的集大成者，从他的休闲形塑中，可以管窥到一个批判机械文明和“进步”话语的文化传统。莫里斯传承了卡莱尔（Thomas Carlyle，17951881）、阿诺德（Matthew Arnold，1822-1888）、罗斯金（John Ruskin，1819-1900）的衣钵，认为工业资本主义催生出对进步、速度、效率的过度追逐，产生心手分离的异化状态。休闲被他者化、客体化。　　闲适的文化生态是对“进步”话语的有力推敲。在莫里斯的文化批评视野里，休闲是重要一环，莫里斯甚至为《乌有乡消息》创造了“休憩时代”（Anepochofrest）的副标题。莫里斯之所以把休闲放在文化批评的显要位置，是因为他的转型期焦虑。按照威廉斯（Raymond Williams，1921-1988）的论断，文化一词的演变记录了人们对历史性变化的反应，即对社会、经济和政治生活中的重大历史性变化做出的重要而持续的反应。（See Williams，1959：xvi-xvii）威廉斯言及的“历史性变化”在19世纪的英国，意味着农业文明向工业文明的转型。针对转型期焦虑，19世纪英国文坛形成了文化批评传统。“在以往三百年中，人类面临的*大问题，就是社会转型问题。……在这一方面，卡莱尔、阿诺德、罗斯金和莫里斯的功劳*大。”（殷企平，2010：73）“到了穆勒、阿诺德和罗斯金的时代，对文明的肤浅及其悖逆自然效应的焦虑开始赋予‘文化’一词新的价值含义。”（Hartman：207）　　卡莱尔率先对“机械时代”表达了焦虑：“这是个机器的时代，无论是从字面还是内涵上来说都是如此。如今没有一件东西是直接做成或手工做成，一切都是通过一定规则和计算好的机械装置来完成的。”（威廉斯2011：81、82、83）阿诺德也在其《文化与无序》（Culture and Anarchy，1869）中提出，机械文明会导致文化的失序；罗斯金在《给这后来的》（Unto This Last，1860）中说道：“在所有事物中，治理与合作是生命的法则，而无序和竞争则是死亡的法则。”（Ruskin：2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