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漫漫话人生

一九三六年农历腊月二十六日，老天下了场鹅毛大雪，地上积雪足有二三尺厚。西北风吼叫着，夹杂着雪糁，刮到脸上像刀子割肉般地疼痛，窗户上的玻璃也结上了一片一片的冰花。 在冀中大平原滹沱河南，束鹿县东郭村东南角不大的院落内，一个50 多岁的老人生气地大声说：“满囤是个糊涂蛋，志钢也糊涂呀！，’这个老人叫赵老济，十里八里的人们又称他为赵裁缝，中等个儿，白净面容，就是有点毛腰。他做一手好的缝纫活，心灵手巧，还有一手好的刺绣手艺，对人和气。他在房内急得走来走去，又说：“雪梅，看看你爹他们有影子没有？” 一个15岁的姑娘，长得俊俏，她把大辫子往背后一甩，急忙走了出去。一会儿回来，对她姥爷说：“我走到街口上，白白一片都是雪，连个人影子都没有，这天真冷呀！” 50来岁头上有了几丝白发，心胸比较开阔的吴姥姥说：“这太平年头俩大活人，不会出什么事。天快黑了，咱吃饭吧！不等他们咧！” 雪梅的妗子美妮30来岁，因为与赵志钢结婚后还没有生个孩子，雪梅在她眼前长大，她非常喜欢雪梅姑娘，叫着雪梅便把饭菜摆在桌上。四个人吃完了饭，田满囤和赵志钢还没有回来。 天已经黑了，屋内点上了油灯，村中不断传来孩子们燃放的鞭炮声。 新年的气息越来越近了，此时，吴姥姥也沉不住气了，她说：“难道这俩人真的出了什么事？” 吴姥姥刚一落话，只听院子内喊了声“爹！娘！”。“嗵”的一声，两人把劈柴的铁斧、铁楔扔在地上。雪梅高兴地还没有走出门去，两个30 岁左右的壮年扛着行李带着一股冷气来到屋内。雪梅和美妮给他们扫着身上的雪，接过行李，完了又把热过的饭菜端到炕桌上。 “雪梅，把那酒给你爹他们拿来。”赵老济说。 “你们为了钱打工就不要命咧！挣的钱够满囤还人家的账了？” “爹，娘，您们放心吧，把卖猪的钱加上，还差点，再把那些麻卖掉就够了，过了正月十五，就到古城镇去卖。” 姐夫和内弟俩人喝着酒，满囤多喝了两杯，还没开口先流下泪来说： “我对不起兄弟和雪梅呀！欠人家债还不上。不是兄弟帮我还债，我不得坐大牢？雪梅也会被人家药铺掌柜的娶走做二房去了咧……”说完了，“ 呜呜”地哭起来。 “事情过去咧，咱不提了，姐夫留这三四亩地，别再与人家合伙做生意咧，自己做点小买卖也行呀！”赵志钢说。 “这世道还想发什么财？前几年奉军打石友三，听说又要大乱了，你们在外头没听见什么消息呀？”赵老济问。 “爹，你听我给您说，北边嚷嚷乱了，蒋介石让张学良的军队退到关内，围剿共产党。结果东北让日本鬼子占了，张学良不抗日的传说传遍各地。张学良为了抗日，今年入冬时在西安扣起了蒋介石。人们讲共产党出头才算过去咧！日本鬼子正在长城内外调大兵，要先占华北后灭中国，真的说不定哪天就打起来。” 美妮听了紧张地说：“这还了得！谁来了咱也安生不了呀！有人说共产党就是共匪，一个个红头发长得像鬼，杀人放火，共产共妻。怎么又帮起张学良来了？” ． 雪梅听了她妗子的话说：“今年二月二十八日，我和姥姥去大店村赶庙会，中午见两个青年学生，一男一女在戏台上讲抗日反对内战。还撒了不少传单，完了让一帮警察抓走了。人家长得可文明哩！听说那就是共产党。” 。 “姑娘家少说话！我是听人们讲，这俩人就是南泊庄姓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