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津疏影:小说·诗歌·随笔

　　《问津文库·问津疏影：小说·诗歌·随笔（套装全3册）》：　　与其名字一致，舒舒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她并不是在有意显示她的青春美丽，她只是在按部就班地复习功课、训练身体而已，但她所做动作流露出的自然美有着更为强烈的感染力，也让我不断联想起那些长袖当舞似的篆字。　　这些只能作为我的内心独白。我如果将这些突发奇想告诉舒舒，她一定会高兴，然而，那是一种讨好，会暴露我的浅薄，我选择了缄默。但在我又一次去姨家时，发生了一件让我惊喜的事。显然舒舒刚刚练完功，看到我进门，便高声呼唤：“哥，你来了，快过来。”啥事？这样大声喊叫，让全院的人都能听见！我回答道：“噢，等一等。”进了姨家，和姨说东道西，故意磨蹭着，姨对我说：“舒舒几次问你啥时来呢！”我这才推门去了。她在她家门口笑盈盈地迎着我，在我走近时，她拉起了我的胳膊，装作嗔怪地埋怨我说：“这么半天才出来，端大学生架子呀？”我笑着说：“没有啊！大小姐一唤，我不就到了吗？”说话间，她拉我到她家厦子下，指着扣在墙角的一个石盘说：“我这些天受病了似的，在这里做操，眼睛总被它吸住，一直在猜它上面刻着四个什么字，左猜右猜，摸不着边。你有学问，向你请教！”我说着“哪里、哪里”，和她一起蹲下来，仔细观察起那个石盘。这是一尊雕花的汉白玉石盘，可能是用来做山石盆景座的，从颜色与包浆上看，应该有些年头儿了，三面雕着花卉，一面镌着四个字，但四个字均被人用钝器凿损，**个字影影绰绰看出来像一个“门”字，其余三个字伤痕累累、凹凸模糊，不得辨认。这时一阵莫名的欣喜向我袭来，我从“门”字判断出这是四个篆字，细线，阳文。舒舒怎么突然也对篆字感兴趣，我并没有向别人透露过我的这一爱好啊！难道这是世间说的“心有灵犀”吗？舒舒在一旁装出幸灾乐祸的样子，说：“考住你了吧！原以为你一眼就看出来呢。”我回答说：“太可惜了，原来漂亮的篆字被人毁坏了，慢慢辨认、分析，一定能知道是四个什么字。”舒舒眉毛一挑，笑着说：“那得看你的本事啦！我也助你一臂之力，帮你使劲猜！”　　我得以增添了去姨家的次数，总是蹲在石盘前，反复揣摩那四个残缺的篆字。舒舒仿佛等着我的到来，我一去，她就拿出两个小凳，与我坐在一起，除了研究石盘，还海阔天空地聊天。我们离得很近，我闻得到她幽香的体味，听得到她呼吸的节奏，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有过初恋经验的人都品尝过，我不再赘述。有一次，我想起可以从同学那借来照相机把石盘的字迹拍成相片带回去研究，但很快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要以为我以揣摩残缺篆字做幌子，为的是接近舒舒，在那些日子里，梦中我也在猜想那是四个什么字。难道不是天意吗？偏偏在我对篆字执迷的关口，舒舒出了这么一道考题，莫非是她成心抛给我的一个红绣球？为强化我的爱好？为考验我的智商？我不能无视轻重，敷衍了事，错失良机，我将把我的全部智慧与能量调动起来，找到那个另有无比深层意义的谜底。　　先从能够模糊辨认的**个字人手，连舒舒都能看出那是一个“门”字，繁写、篆体，无疑。以“门”字打头的四字词语有多少呢？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我们国家还没有电脑、手机，没有“百度”“搜狐”，需要从纸质词典上查找，翻了一通，我找到了不少：“门当户对”“门可罗雀”“门庭若市”“门户之见”“门庭赫奕”“门墙桃李”“门无杂宾”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