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的巴尔扎克:意志的奴仆

　　《20岁的巴尔扎克：意志的奴仆/他们的20岁》：尽管如此，1832年到1837年间，巴尔扎克创作了向拉伯雷致敬的短篇故事集《都兰趣话》，他将自己出生时住过的意大利军队街25号写进了其中的一篇《斥夫记》中，并模仿16世纪的古风将这条街进行了一番美化：“此街巷终日崭新，有帝王之气……青石覆地，修葺齐整，洁净如洗，光亮如镜，时熙来攘往，时寂静无声，夜来，靛青屋顶如美女之云鬓；一言以蔽之，此乃吾诞生之街，乃街中之极品耳。”然而幼年奥诺雷给人们留下的难以磨灭的形象却是“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孩子，终日手里拿着一本书”，像《路易·朗贝尔》书中描写的一样让人心碎。一个“境况近乎悲惨”的孩子，虽有面包吃有书看，但少言寡语。这种情感上的不幸是物质无法弥补的。巴尔扎克可能很早就意识到了，他的小弟亨利之所以能够如此受到母亲的宠爱，是因为他是别人的私生子。给亨利取的第二个名字“弗朗索瓦”可谓费尽心机——既取自他的生父让一弗朗索瓦·亚历山大·德·马戈纳，也恰巧是贝尔纳一弗朗索瓦·巴尔扎克的中间名。虽然很久之后巴尔扎克才在一封书信中提及此事，但是他应该很早就察觉到了，他并不是母亲宠爱的对象，他的童年充满哀伤和嫉妒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了。1813年，时年13岁的巴尔扎克在一次回家短居时亲眼得见5岁半的弟弟亨利如何被母亲照顾得无微不至。他以前回家短居时，是否也遇见过此情此景？可惜那些年的书信多有遗失，无从查证。但他的妒火却多次从小说作品当中喷发出来，尤其是在1832年出版的短篇集《三十岁的女人》中题为《上帝的旨意》的一章：小埃莱娜用阴险的眼神看着弟弟，“不怀好意”地观察他，她表现出的痛苦和她把弟弟推进比耶弗尔河时那“可怖的眼神”大概是年少的巴尔扎克脑海中幻想的真实写照。同样，还有描写弟弟从高处坠落，脑袋撞在悬崖上摔得粉碎时的那种残暴的自喜。亨利的生父德·马戈纳本打算留给自己的儿子20万法郎，借此承认他那无法明示的父亲身份。但命运似乎没有眷顾这个孩子，亨利后来远渡重洋到马约特岛①，在那里默默无名地做了一个土地测量员。成年后的巴尔扎克在1849年3月给母亲的信中写下了这样一番话：“你和上帝都心知肚明，自打我来到这个世上，你就没有给过我像样的爱。但你做得很对，因为如果你对我像对亨利那样，我可能就会变得和他一样。从这个角度讲，你对我来说可以算是一个好母亲。”巴尔扎克家*受宠的儿子于1858年死在了马约特岛，先于他的生父两个月，*终也未能继承父亲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