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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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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BN:9787555910732
- 装帧:简裝本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32开
- 页数:235
- 出版时间:2020-12-01
- 条形码:9787555910732 ; 978-7-5559-1073-2
本书特色
邵丽是一个如此“中国”的讲述者。她的故事从未越出中域人的意义边界。辽阔的土地上,河流有恒定的方向、堤岸。她的小说她的所有故事都出于水和堤岸之间的紧张。那种紧张、那种生那种疼痛、那种骨断筋连的纠结、那种放不过自己也放不过别人的偏执、那种独上西楼耿耿难眠……这一切在邵丽的故事里,也在我们心里。 ——李敬译 作品的主旨在于回归和寻找。父母的形象在“寻找”中渐次鲜明,至爱亲情也在“打捞”中逐渐回归。看似是在揭示隔膜与疮疤的叙事,不知不觉中就反转了过来。父母的不易、亲情中的苦涩、日常中的复杂、平凡中的亮光,都汇聚一起而来,既令人为之唏嘘,又引人深长回味。 ——白烨 “黄河”是离乡者的精神坐标。在一条从南中国到北中国的返回线上,散落着多少被黄河淹没的生命记忆。这段以死亡为起点的故事,以回望的姿势,勾勒出人与自己生活的缠斗。这部小说以它的大气而深刻、丰富而精练的品质,必将是让人们难忘的作品。 ——陈晓明
内容简介
本书讲述了父亲生前在家庭中所经受的一切, 被事业有成的女儿从深圳返回郑州的回乡重新激活, 家人、亲友的往世今生蜂拥而至, 渐次显现出强势的母亲对一个家庭的性格与情感的影响 ; 夫妻、父女、母女、兄弟姐妹间的纠葛, 既反映出中国家庭普遍的情感结构, 也映照了两辈人的观念变迁和社会生活变革的历史。这既是黄河边一个普通家庭的故事, 也是典型的“中国故事”, 让我们看到中国城市与乡村的昨天、今天和明天。
节选
一
如果不是为了给父亲寻找墓地,我觉得在很长的时间内我也不会再回郑州。如果不回郑州的话,我们家庭发生的那段历史,我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讲出来的。但是话又说回来,试图忘掉历史的人,恰恰都是有故事的人。
至于为什么要寻找墓地安葬我的父亲,说起来真让人难以启齿。他死去几十年了,骨灰却一直在殡仪馆的架子上放着,积满尘土。而那些尘土,大部分却是别人骨灰的扬尘。我常常觉得上帝是个*好的小说家,他曾写出世界上*短、也*精彩的小说:“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直到你归了土,因为你是从土而出的。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归根结底,这也是我们要安葬父亲的动因,他一直没有被埋到土里。对于一个死去的人来说,没有埋到土里就等于没死完,没死透,没死彻底,只是一个野鬼游魂罢了。
我到深圳已经二十多年了,后来我又把母亲和妹妹接来深圳,她们也在这里十多年了,而我父亲的骨灰还留在郑州。每到清明或者春节,我和妹妹便依着老家的习俗,买点黄表纸,到楼下西侧的十字路口烧一烧,算是对往生者和活着的人都有个交代。其实有什么好交代呢?一根火柴,几张纸,瞬间成灰,就像与历史对个火儿,想想也蛮虚空的。
火燃起来,明明灭灭地映红我们姐妹俩的脸。时间过滤了悲伤,更何况我们本来就不十分悲伤。我们有时还会一边烧一边说起别的事情,股票啦,老上海饭店后面的麻辣粉啦。说到会心处,还会轻声地笑起来。人行道树上的火焰花偶尔有一两朵跌下来,轻微的一声响,像是一声轻轻的叹息。花开得正盛,在夜晚的灯光下更是红得决绝。深圳的花从冬天一直开到夏天,我们总是分不清木棉树、凤凰花和火焰木的区别,都是一路的红。但这火焰花开在树上像是正在燃烧的火焰,白天一路看过去,一簇簇火苗此起彼伏,甚是壮观。
火焰花下,适合我们搞这个仪式。也红火,也清爽。母亲从不参与这个活动,但也从不干涉,她对此没有态度。
*近几年过春节,深圳都是这种阴不阴、晴不晴温不吞的天气,好像对过年有着深刻的成见非要闹情绪似的,让人一天到晚心里堵得像是塞满东西的屋子。我百无聊赖,睡得晚,起得也晚。那天早上起来下到一楼,看见母亲和妹妹还坐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昨天是阴历二十四。二十四,扫房子。打扫屋子时拿下来的全家福照片被母亲拿在手中擦拭。从侧面看起来,她像一架根雕。她很瘦,干而硬,又爱穿黑衣服。两只树根一样的手拿着相框,让人有一种硌得慌的感觉。她就是这样,以自己的形象、语言和作为,始终与世界拉开距离,我觉得至少是以这姿态与我拉开距离。
我没理她们,把面包片从冰箱里拿出来放进吐司炉里,然后拿了一只马克杯去接咖啡,自己随便弄点东西胡乱吃吃。每天早上我起得晚,而我母亲和妹妹总是六点多起床,七点多就吃完早饭了。她们俩还保留着内地的生活习惯,早睡早起。岂止是把内地的生活习惯带到了深圳,我看她们是把郑州带到了深圳,蒸馒头,喝胡辣汤,吃水煎包,擀面条,熬稀饭,而且顿顿离不了醋和大蒜。怪不得河南人到哪里,都容易形成河南村。她们搬到深圳这些年了,除了在小区附近转转,连深圳的著名景点都还没看完。当然,对于我母亲来说,什么著名的景点都赶不上流经家门口的那条河。不过那可不是什么小河,母亲总是操着一口地道的郑州话对人家说,黄河,知道不?俺们家在黄河边,俺们是吃黄河水长大的!
“这过完年啊,”母亲看着那张照片,嘴张张合合,往照片上喷着哈气。我看她夸张的样子,很想笑,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没有必要这般表演吧?的确,就这两年她像换了个人,会说起父亲。过去许多年里,她是从来不提我父亲的,我们当着她的面也从不说起父亲的任何事情。在我们家里,好像父亲这个人是从来不曾存在过似的。“你得回郑州一趟,人家一直打电话,说殡仪馆又要搬迁了。还得给你爸再挪个地方。”
“回郑州?”我端着咖啡,挨着妹妹坐在她斜对面,“你呢?”
“我们不回!”
我问的是她,她回答的是我们。我母亲这些年就是如此,她敢于替我妹妹的一切做主。而且,现在只要说让她回郑州,她好像遭受多大苦难似的。
“那好吧!本来我也想回去一趟,趁着回去把我那套老房子处理了算了,现在郑州的房价正高。”
“别。你先问一下你弟弟,看他要不要。”她跟我说话从来就不容分说,“再一个说了,我老了也得有个挺尸的地方吧?”
“好。”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暗自好笑。我弟弟又不在郑州,也很少回郑州住,他在郑州买个房子干什么呢?我的眼睛像透视镜一样,对她那点小心思门儿清。她是想让我把那房子留下来,却又不肯说,她在我面前是需要维持尊严的。而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缺那一两百万元,我是故意说卖房子的事给她听。既然她不开口讲出来,我就没必要让她过于遂心如意。
“还有,”她停下手里的活儿,用右手食指摸了一会儿下巴,然后重重地敲打着桌面,严肃地看着我和妹妹,“你们姐弟几个商量商量,让你爸这样挪过来挪过去终究也不是个办法。不行的话,在黄河北邙山给他买块墓地安葬了算啦!人不就是这回事儿?不入土就不算安葬。你爸死几十年没安葬,他不闹腾才怪!我看,还是入土为安!”
我妹妹好像才突然睡醒似的,从手机上抬起头,看看她,又看看我。估计刚才我们说的什么她都没怎么听,但只管伸个懒腰站起来说:“好!我没意见。”
对母亲的话,我却一下子没有意识过来,端着咖啡杯子的手在唇边呆住了。自从我爸死后,几十年来她**次这样郑重其事地主动说起安葬他的事儿。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突然有点发紧,手心里汗津津的,说不清楚是疼痛、伤心还是恼怒。
“我打电话问过了,一块差不多的墓地二十多万,你们看看怎么办吧!”她又用那根指头摸起了下巴。
我一边抿着咖啡,一边拿眼睛盯着她。我知道她这话是说给我听的,这钱弄到*后还是得我出。于是我想了一下说:“妈,普通墓地二十多万,只能用二十年;好点的墓地五十多万,宽展,而且可以终身使用。你不是不想让我爸挪来挪去吗?再者说,还有你,百年后我爸身边可给你留个位置?”
我这样说的时候,眼睛一直没从她脸上挪开。她先是像被蝎子蜇了一样立起来,想说什么,又似乎感觉我不怀好意,叹了口气重重地坐下来,说:“百年之后是以后的事,我死了,自己又不当家。你们把我埋在那个……他身边,可不是我自己要求的!”
她差点脱口说出“饿死鬼”三个字,过去她老是这样称呼我死去的父亲。
“那就这么定了?”
“好吧。那就买好的,五十多万的!”母亲说。
“妈,要不这样,”我笑着对她说,“要是二十多万呢,我自己拿了就算了。这五十多万,你看我们姐弟五个,他们几个一人拿十万,剩下的钱,包括安葬的各种开销全都由我包了。这样大家都尽点孝心,您觉得怎么样?”
她看看我,又看看我妹妹,好像没听懂似的,一脸迷茫的神情。
“不过我大姐二姐还有弟弟,你得先一个一个给他们打电话说一下。我这次回去好跟他们商量这个事儿。”我紧追不舍地说。
她终于弄明白我的意思了,估计心里有点恼怒,把镜框来来回回翻了几遍,然后面朝下,咣当一声扣在桌子上,说:“好吧!”
那是我们家唯一的一张全家福,我小妹妹周岁那年照的。小妹妹被母亲抱在怀里,依偎在她旁边的三岁多的弟弟穿着撅肚子的对襟小袄,鼻涕清晰可见。那个相框里父亲的照片,也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一张。他表情别扭得好像走错了门似的,目光迟疑地看着镜头,一只眼大,一只眼小。 深圳这座城市,说到底也就几十年的工夫,可她平地起高楼,活生生长成一副王者之相。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大块的绿地,车水马龙的街市,让人恍入仙境。原生的和移植过来的古树螭蟠虬结,虎踞龙盘。生机勃勃的现世存在,会让人忽略她的历史。
我们不得不承认,这块骤然升温的南方热土实现了一大批创业者的梦想。有政治家,他们因在此杀出一条血路而成为复制深圳经验的管理者。有曾经一文不名的知识分子,他们将自己的学识与前沿科技对接,成为各种应用软件的持有者。有商人,他们怀揣几千甚至几百块钱来此寻找商机,在这里成为闻名遐迩的企业家。当然,更多的是我这样*底层的劳动者,从工地到工厂,从酒店到商场,筚路蓝缕,一步步做到了管理层,而后我们中的一批人做了老板,*终占据这片土地,成为城市的主人。这个城市的主人来自全国的四面八方。
我跟着河南的建筑公司来到深圳,成为工地上*小的一名建设者。工头看我小,嫌弃我。我不服输,就和一个大个子小伙子比赛搬砖。他虽然力气比我大,却没我灵活,也没我跑得快。我尽管搬得少但比他跑的次数多,比他还快两分钟搬完一百块。结果他气喘吁吁大汗淋淋,我看上去气定神闲,好像一点儿也不累。当然,我厉害的并不是搬砖速度,我还会算账。根据工程进度和工人熟练程度,我大致能提前算出来哪里需要多少块砖和其他物料,这样就极大地提升了工作效率,减少了不必要的劳动。大家对我伸出大拇指,交口称赞。那些不会说普通话的乡下汉子不喊我的名字,他们称呼我郑州小能人。那时我刚刚初中毕业,一个瘦骨伶仃的毛丫头。唯有的,是我眼睛里的那份倔强。我离家闯世界时虽然身材瘦弱,可我的内心有多强大,母亲可能根本不知道,她也不屑于知道。可我怎么能忘得了呢? 我得知道感恩,命运待我是好的,它虽然给了我很多磨难和挑战,但也给了我机遇。人家说,机遇与挑战并存,我觉得那不一定。我爸就是明显的例子,他曾经有过什么机遇呢?抻开来说吧,如果他能活到现在,可以到处跑着打工,也算是机遇吧!可是没有,他那个时代,什么都没有,人该在哪里活,怎么活,都是固定好的。所以我的感恩,的确是发自肺腑的。我后来想到,如果不是遇见任小瑜一家人,如果我没有机会展示做厨子的天赋,我能活成什么样子呢?干几年,干不动了再返回家乡去?客死他乡的结局也是有可能的,我更愿意客死他乡。让我返回郑州,是我无法想象的,我不能回去面对我的母亲,更不能听任她把我嫁给一个只是她满意的人。少年的日子让我不寒而栗。
作者简介
邵丽,中国当代作家。作品发表于《人民文学》《当代》《十月》《收获》等刊物,多次被《小说月报》《小说选刊》《新华文摘》等刊物选载,部分作品译介到国外。曾获《人民文学》年度中篇小说奖、《小说选刊》双年奖、《小说月报》百花奖、十月文学奖等多种奖项。中篇小说《明惠的圣诞》获第四届鲁迅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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