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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尔吉·原野散文精选(青少版):向四季躬身致谢

鲍尔吉·原野散文精选(青少版):向四季躬身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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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详情
  • ISBN:9787538765410
  • 装帧:一般胶版纸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其他
  • 页数:200
  • 出版时间:2021-01-01
  • 条形码:9787538765410 ; 978-7-5387-6541-0

本书特色

第七届鲁迅文学奖获得者草原三剑客之一——鲍尔吉·原野作品名家散文语文阅读题经典范本

内容简介

本书是鲍尔吉?原野散文集的青少年读本,分五个部分,精选了作者自然散文中适合青少年阅读的篇章。文章紧扣春、夏、秋、冬“四季”的主题。以温馨、敏感、温柔、洞见的方式书写出来,他笔下的四季有颜色、有画面、有节奏、有声音、有尊严。作者钟情于大自然,常以儿童的惊异之眼注视着天空、大地、河流、草木,怀着友人般的亲昵与爱描绘自然,自然的辽阔与细微在他笔下如同神迹,其文笔风趣雅致,笔墨到处,万物鲜活。本书主要针对的是12岁至18岁的青少年,有助于培养青少年读者多角度的观察力、想象力和感受力。

目录

Part 1·春天·素描篇 立春 春分 春如一场梦 没有人在春雨里哭泣 春天喊我 每株草芽都泄露了一个秘密 不要跟春天说话 春是春天的春 春天是改革家 春雪的夜 小鸟与春天 比草木更孤独 残雪是大地褴褛的衣裳 三月的预言 Part 2·夏天·水墨篇 立夏 初夏 七月有权利炎热 雨下在夏至的土地上 夏季从阿龙山开始 仲夏 小满 铁皮屋顶上的雨 玻璃上的雨水 Part 3·秋天·写意篇 初秋 中秋的秋 乌鸦站在秋天的大地上 雨滴耐心地穿过深秋 秋叶 起风 草木结霜 告别桑园 芦苇为我指路 南澳岛听涛 大雁在天空的道路 Part 4·冬天·简笔篇 立冬 大寒 每片雪都在找一个人 水结冰时终于喑哑 雪地篝火 飞机八月窗飘雪 我们的冬天 雪来洗万物 雪地上的羽毛 白露为霜 苏醒 冰雪那达慕 Part 5·四季·吟咏篇 四季 静中日月长 云沉山麓 准噶尔汗国故城的日出 群星的呼喊 穿上夜色出行 月亮从来就没穿过衣裳 买一亩大海 城里的荒草 雨,晚上好 露水的信 根河的夜 曙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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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

立????春 在赤峰,看不出立春是怎么立的,物候还在冬天的范畴里。登南山却不同,杨树的枝条透出玉石般的青白,枝条仿佛直了。枝条怎么能直了呢?一、是不是枝条水分多了?地还没化,水分何来?二、枝条里钻进了一种神秘的东西,人称它为春。树管它叫什么呢?这是一种动的,可以叫作阳气的、膨胀的气氛吗?枝条里进驻气氛了,好像连语法都说不通,姑且这么说吧。杨树的枝条根根拔向天空,委实与冬日不一样。像一个没糊红纸的巨大的灯笼的竹骨。风如老鼠一般从地皮划过草丛倒伏于地,沟里的草还保留着去年秋天被雨冲刷过的纹理。枯草在立春之日看上去接近时尚的色调,如同小米一样温和的黄,这是高级衣装的色调。松树荫庇下面的枯草里藏着雪。没化干净的雪有鸡蛋大,它的白与草的黄构成另一种时尚的格调,如同女士风衣与手袋的搭配。 风吹过松树,松针把风分成万缕。风被松针梳过后变成了粉丝,发出低沉的“呜”。冬天听不到这样和畅的风声。风在冬天尖利,吹在高天。立春这一天,风贴着地皮缓吹,吹一吹小丘陵和小鱼鳞坑。一只野雉从灌木里飞起,头和长尾呈一条直线。野雉似乎不需要这么长的尾巴,是它身体的一倍多,飞起来身上如同别着一根箭。风如果把南山吹一遍约要一天时间。它的沟壑如城墙壁立,布满裂缝儿。风吹进去再钻出来,是个慢活儿。南山栽着挺多小老树,二十多年树龄,树干只有拇指粗。树的枝干虬结,如老梅。它们若是梅树多好。我想起台静农画的梅花,一朵一朵,都是圆圈画上去的。虽雷同,却不呆板。中国字画可看出心上的慢。好的书法,即使如草书,也是慢慢写出来的。怎样的慢法,各自有各自的功夫。 站在南山上看赤峰,原来的城市像一个簸箕泻出的米,从南山泻到英金河就到头了。现在,城市变成了一趟川,东西望不到边了。南山好像矮了。“好像”的原因是主政者在山顶盖了一座塔。是谁这么手欠,非要在山顶盖一座不伦不类的塔呢?山头即山首,亦为山的咽喉,盖上座塔会怎么样,会预防地震吗?怎么看都不好看,不是地里长出来的东西怎么会好看呢? 赤峰的小城位于南山北麓,英金河南岸。小时候,虽未听过陶渊明与陶潜之名,但常常体察悠然见南山的意境。赤峰人从未产生过愚公的想法,欲挖掉南山以期发展。我们知道,谁也挖不掉南山。此山的土堆起来还是一座山。挖山只不过给山松松土。儿时,我们登山,只为俯瞰一下赤峰城,看街道变细,楼房缩成高粱米粒大小。成排的平房如同木梳齿。这比什么都好看,我们常常看得发呆,并为下山钻进木梳齿般的房子里睡觉而感到惊讶。南山没有树,一年四季都是黄山,下完雨是深黄山,冬天黄得发白。干部和学生会在春天里的某一天扛着铁锹上山栽树。上午上山,下午下山,下山回望小树苗。因为这些树苗不久便会旱死了,看一眼,少一眼。第二年这帮人继续上山栽树,在哪块坡栽树都可以,哪块地都没树,空场有的是。但我不明白头一年栽的死树咋看不着了,谁拔走了吗?没人回答这么无趣的问题,大家只管栽树,栽完树发汽水,一人一瓶。 现在南山有树了。立春这一天探查,碗口粗的松树长了好几坡,冬天的黄土坡被墨玉般的松针盖在脚下。树根拉住了流失的土,沟壑停止了裂纹,沟下长着金黄的草,如同一条牛毛色的小路通进山里。立春的天空蔚蓝明净,云彩只像信手刷上去的白涂料,有扫痕。云层如果再厚一些,我猜想云的后面躲着鸟群的阵营。立春了,接着是雨水,小鸟该回咱们北方了。回来的候鸟先在云彩里面歇几天,适应一下环境,然后俯冲下来,带来花朵和青草。 说立春这一天,人体的阳气萌动。我下山,在路上见到三位红脸人士,他们的阳气堆在两颊。我见到一人倒着走,阳气多到用不了,正着走路已经使不上劲了。喜鹊抽动好像沾了白漆的翅尖,树上树下忙,像一位搞卫生的人。大路宽广,行人不再戴冬日的帽子,有人开始敞开羽绒服的衣怀,阳气从肚子里往外冒。电线还没有返青,但水泥电线杆子已经像杨树那么白,仿佛吸足了水分。我没看到河水的情形。赤峰的北河套光有套,没河了。以后看河要上电视上看,自然离人类渐远,我们要做的事是借着一个古代留下的节气的名字幻想自然,比如立春。 春  分 春分分开了土和树,它们从一样的燥白的树木和泥土中分离出两种色彩。杨树的白里透出了青,玉石那种青,树身比冬季光滑。土地露出新鲜的黄颜色。雪化之后的泥土黝黑,只比煤的黑色浅一些。 春分分开了水和冰。冰冻坚牢的河面由岩石般的黑色变为乳酪白。远看像落满了雪花。河冰将化未化之际,表层漂一层气泡,这是冰层变白的缘由。这样的河很好看哎,河两岸即将返青的牛毛似的黄草中间,横置一条白冰的大河,仿佛上天单独给河面降落了一道雪。近看,结满白色气泡的河冰上面浮一层水。冰被水泡化了,至少泡酥了,变得千疮百孔。 春分分开了青草和枯草。草嘛,望过去还是一片枯黄。但感觉到黄里藏着什么东西,却说不出它是什么东西。譬如:草变厚了?(不对。)草色由冬日的白金转为褐黄(它原来在白金中就包含着褐黄)。草站起来了?(是吗?)草向四外扩张(想象)。草地望过去仍然一片枯黄,但暗藏生机。生机这种东西可感受但无法描述。说一个人是一个活人并不仅仅因为他会眨眼、会走路、会咽唾沫。他的脸与身上贯注一种东西,报纸叫活力、中医叫一气周流,草也如此。草的活力见诸色彩,草在草里秘密贮藏了一些绿意。此绿让草叶蓬张变厚。远处看不到,走近了,瞪着草看一分钟,就看出它在胳肢窝里、裤衩下面和脚脖子周围挂着绿。承认吧,抵赖不了啦,草在偷偷变绿,只是人类视觉迟钝,分辨不清它每天的变化。这种变化要用数学模型解析,眼睛看草,草草而已。春分时节,草由单薄枯干的白金色转为卡其色,后来卡其色里渗入深黄,继之接近浅棕色,这时草的下半身已偷换上绿裤,尔后变为橄榄绿。绿草尖长到*高处时,新草褪去了白金色、卡其色与棕色的过时的布衫,转为嫩绿。此时,草的数量显少,但株株鲜明。每一株草手握可爱的尖戟,草尖旋转着卷成针尖,而它身下的叶子舒展。 春分分开了鸟儿和北风。吹了一个冬天的北风累得趴在冰上喘息,被南风吹走。压在石头下面的虫卵已经孵化成虫,大摇大摆地走在地面上。天上的云彩改变了航向,在南风里朝北飘浮。麻雀从草丛弹向树梢,仿佛变成了蚂蚱。站在枝头的喜鹊检测树枝的弹性,大尾巴朝下压,仿佛从洋井汲水。北风解除了对天空的封锁,鸟儿排队飞过。天空有了鸟群才有春意,天空不开花,不长绿叶,鸟群才是它花园的花朵。我在蒲河大道行走,五六米前的路面如爆炸一样升起一片麻雀,它们的碎片落在路旁的松树上。我再看松树,上面没有麻雀,枝叶间挂满圆嘟嘟的松塔。我不相信麻雀一瞬间变为松塔,如能变,它们早就变了。我往松树边上走,一步步趋近,“扑”,一多半“松塔”飞上天,到其他松树上冒充松塔。每当鸟群从视野里飞过,我总觉得这是一个幻想,说不清这是鸟的幻想还是我的幻想。好像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发生了。鸟们像树叶从眼前飘过,几秒钟离开了视域。不是一只鸟,而是七八只鸟一起飞行,它们必定去完成一件人间所没有的更有意思的事。它们排成队从人的头顶掠过,大地上的事情不值得珍惜。 春分分开了石块和虫子。昨天有一只瓢虫落在北窗台上,北方叫它花大姐。它在窗台麻纹的水泥上蹑足行走,甲壳比釉面还要光洁。花大姐橙色的脊背点着几个点,仿佛它是一个骰子,因为有人赌博才来到这里。赌什么呢?赌今年的雨水旺么?赌飞过的鸟群是单数还是双数?也是昨天,南面露台护栏固定件松了,我把它取下来。这个形如铸铁的固定件竟是塑料的,它下面是一窝瓢虫。我头一回看到成窝的瓢虫,甲壳上各自的点数不一样。我没数,盖上固定件免得它们着凉。我估计它们背上的点由一点、两点、三点到五六点,是排行,便于虫妈清点。 春天于此日分开大地和天空,让绿的绿、蓝的蓝。分开河水与岸,让静的静、动的动。冰雪彻底消融,春天分开了绿叶与花朵。 春如一场梦 每年近春,我脑子会冒出一个念头,内心被这个念头诱惑得高瞻远瞩,双腿奔忙如风火轮。静夜想,我想我可能找到了人生的真谛,年华从此不虚度。但每次——已经好几次——我的念头被强大的春天所击溃,我和我的计划像遗落在大地上的野菜一般零落不足惜。 我的念头是寻找春天从哪里开始。这不是一个伟大的计划吗?当然是,但是春天到底从哪里开始的呢? 众人所说的春意,对我住的地方而言,到了三月中旬还没动静。大地萧索,上面覆盖着去年秋天戗伏的衰草,河流也没解冻。但此为表象,是匆匆一瞥的印象,是你被你的眼睛骗了。蹲下看,蒲河的冰已经酥化起层,冰由岩石的白化为鸡蛋壳的白。它们白而不平,塌陷处泛黑,浸出一层水。底层的河水与表面的冰相沟通。这是春天的开始吗?好像不是,这可算春天来临之前河流的铺垫,距人们所说桃红柳绿相距甚远。或者说,这是冬天的结束?说当然是可以这么说,然而冬天结束了吗?树的皮还像鳄鱼皮一样灰白干燥,泥土好像还没活过来。我读一本道家谈风水的书,书上说阳春地下有气运行。大地无端鼓起一个包,正是地气汇聚所致。此时看,还看不出哪个地方鼓起土包。 有一件事我们要厘清:塞地冬季的结束与春天到来会分明吗?这事说不好,谁也不敢定。冬天有多少种迹象代表冬?春天有多少种迹象代表春?我们作为渺小的人类真的说不清,政府也说不清。你说冬天有白雪,然而春天有春雪。大自然或曰天道不会把季节安排得像小学一年级、二年级那么清楚。

作者简介

鲍尔吉·原野,蒙古族,内蒙古赤峰人,出版过《每个人理应赞美一次大地》等多部作品,曾获第七届鲁迅文学奖、第十六届百花文学奖,与歌手腾格尔、画家朝戈并称中国文艺界“草原三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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