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百年·中国儿童文学必读:鹰王

会唱歌的鸟巢 后院有一棵香水梨树。每年都要结满树的梨子。梨子有鸡蛋那么大，熟了，摘下来放在手上就像团圆了的金字塔。树不高，虽不似马蹄黄梨树那样高大挺拔，但枝干很硬，用小刀才能在树皮上刻字。小霞的奶奶说，我80岁了，这棵梨树要比我的年龄大120多岁呢！树很老了，可叶子还是那么茂盛，遮住了挂在枝头的梨子，只有风一吹，金黄色的梨子才像含羞的小姑娘时不时露一下脸儿。马箫的奶奶很爱吃这种梨，因为梨子熟透了软软乎乎的，没牙的奶奶才能吃得那么香甜。 马箫常常爬上梨树看书，就坐在老杈上，耷拉着腿儿，慢慢地悠荡着。风儿吹来，树叶沙沙地，还有鸟儿唧啾地呜叫，不是那种干哑的叫声，而是细细的、柔柔的、颤颤的，混杂在树叶的摩擦声里，让他觉得像白砂糖撒在心头上，有股甜甜的滋味。这时看书，记得特扎实。第二天老师让背课文，他会用像鸟儿一样的叫声婉转地背完，竟然一字不差。 跟马箫在香水梨树上背课文是件舒心的事。特别是梨子熟了，边摘一个梨子放在嘴里慢慢地嚼，边背课文，那是让人美滋滋的事儿。别人享受不到，只有小霞可以。 小霞是马箫的邻居，就住在他家的东院。小霞的爹妈都去了南方打工，说是为了给小霞上大学攒钱。爹妈一走就是三年没回来，春节没回来，元宵节也没回来，她就呆呆地瞅着圆圆的月亮，直望得两行泪水粘在了月亮上。小霞想爹妈，想得两眼发直，常常瞅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像院门旁的木桩。老师说小霞得了抑郁症。马箫在网络上查了，知道这种病很不好治，就常常叫小霞到他的梨树上来背课文。小霞只有坐在树上背课文才眼珠活了，嘴角笑了，话也有了。 小霞说你真好。 马箫说是梨树好。 小霞说树上的鸟儿也好，叫得好听。 马箫说这是我的鸟儿，你啥时候乐意听就啥时候来听。 小霞说我想我爹妈就来听。 马箫说鸟儿过了秋天就往南飞了，会告诉你爹妈你想他们。 小霞不吱声了，声儿低低地背课文。 马箫看到小霞的眼角有两颗亮亮的东西要掉下来，也就不吱声了。 半晌，小霞仰头往上瞅瞅说，这是什么鸟儿，叫声往心里头钻。 马箫也往上瞅瞅说，是、是……白眼圈。究竟是什么鸟儿，我明天告诉你。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鸟儿，白眼圈是他看鸟儿有个白眼圈才给起的这个名儿。 马箫的爹在孩子身上肯花钱，在村里头一个给儿子买电脑。当然马箫成了村里头一个上网的少年。上网，马箫就知道得多，很多很多，就有资格在小伙伴面前把头仰得像天空中有什么似的。 马箫上网搜索“白眼鸟”，搜索的结果是绣眼鸟，是9010种绣眼鸟科鸟类的统称。它的俗名是红胁粉眼、粉眼儿、绣眼儿、紫燕儿、白眼鸟。 马箫松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了。他往下一种一种地对照，有暗绿绣眼鸟、诺福克岛绣眼鸟、灰腹绣眼鸟……看哪一种跟他家梨树上的鸟儿一样。网络真好，一对就对上了——是红胁绣眼鸟。它的俗名更多，叫白眼儿、粉眼儿、褐色胁绣眼、红胁白目眶、红胁粉眼……马箫为自己的聪明得意：哼！让我给猜对了，就是白眼儿。 红胁绣眼鸟。胁，是什么部位？就是从翅膀腋下到肋骨末端的部分。你看看，因为两胁是红色的绣眼鸟，就叫红胁绣眼鸟了。马箫更是得意了，因为在村子里他是头一个能把这种鸟儿说明白的人。多少代了，人们就叫它白眼儿，根本不知道它的学名叫红胁绣眼鸟。 马箫还知道，红胁绣眼鸟不但在中国栖息繁殖，俄罗斯、朝鲜、缅甸、印度、中南半岛也都有它们的身影。春季飞到东北来繁殖，到了秋天飞回南方过冬。 P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