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思想宝库钥匙丛书:解析弗里德里希·尼采《论道德的谱系》

　　其他思想家试图从自然主义的角度（指不考虑超自然现象，仅从自然力角度）阐明道德起源，尼采倒是对此做出了直接回应。他简单探讨了哲学家保罗·雷和赫伯特·斯宾塞的著作，尼采对他们的看法，与其对英国哲学家约翰·斯图尔特·穆勒和大卫·休谟的看法差不多。然而对尼采来说，这些哲学家们都犯了几个严重的错误。　　首先，他们早期的论述都是纯粹假设的、非历史性的，对具体、客观事实缺乏足够的重视。　　第二，这些“英国心理学家”（尼采用来指称某类思想家的术语，他们用纯粹的进化论观念来解释道德）多数时候以无私为中心来看待道德，他们错误地认为自己这种看待道德的独特方式放之四海而皆准，认为这种方式在各民族各历史时期普遍适用。对尼采而言，“善”等于“不自私”这个假设的建立基础就带有偏见。　　第三，这些哲学家遵循当时流行的功利主义原则（代表思想家如穆勒和边沁，认为行为的道德价值取决于是否能增进社会大多数人的*大幸福，而理解幸福的关键则是快乐和痛苦），试图证明道德之所以能发展是因为道德有用，能*大限度地帮助人类生存和更有效地繁衍。但是，对尼采来说，道德首先要考虑区分社会阶层。学术渊源　　要理解尼采的观点，了解无神论哲学家亚瑟·叔本华的思想非常关键。尼采写道：“我关注的是道德的价值问题——为此我必须独自与我伟大的导师叔本华论战。”尼采*初受到叔本华影响，以快乐和痛苦来解释行为动机，不过他后来逐渐意识到这种解释太过简单。叔本华认为道德行为的核心是无私的念头和行为，《谱系》明确批评了这个观点。　　尼采也受到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朗格的影响。朗格在1865年的著作《唯物主义史及其当前重要性批判》中，对唯物主义（用纯机械性解释一切现象）哲学进行了批判性讨论。19世纪60年代后期，尼采曾写道：“康德、叔本华和朗格的这本书足矣——其他的我不需要。”这句话说明，朗格以科学观解释哲学问题的做法对尼采的思想是多么地关键。尽管从《人性的、太人性的》（1880）等著作中可以看出，尼采后来不再认为科学是人类的*高成就，但正如《谱系》的研究方法所展现的，他始终笃信科学研究手段的价值。　　尼采还受过其他一些人物的重要影响。比如拉尔夫·瓦尔多·爱默生，这位美国散文家促成了“尼采与哲学的**次重要接触”，并且也许是尼采“反复阅读次数*多的作家”；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是尼采在著作中“除了叔本华，提到次数*多的”，并且尼采视其为“真正旗鼓相当的对手”；极负盛誉的俄国作家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尼采称之为“唯一一个能教我点东西的心理医生”；法国道德学家一派，如弗朗索瓦·德·拉罗什富科，影响了尼采的简练格言体写作风格；尼采接受古典语言学训练时，还接触过很多古希腊哲学家，也对他产生过或多或少的影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