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经济学报(第22卷)

如何将政府调控和市场机制结合起来促进经济的增长一直是理论经济学家和政策制定者试图回答的重要问题。 实际上，在马克思的两大部类理论中，如果引入利润的平均化，但保留其他假定，即每一部类的资本有机构成不变并用平均利润率不变代替原来的剩余价值率不变，**部类先积累，第二部类跟随调整，则从第2年（假定再生产周期为年）开始，不仅两大部类以价值计量的产出增长率（简称“增长率”）必然相同，而且它们的积累率也必然相同。这里的积累率是指积累占剩余价值（或平均利润）的比率，即剩余价值积累率（或平均利润积累率）。它不同于通常所说的资本积累率，即积累占资本的比率。 这一发现具有很强的政策含义，即为了实现某个经济增长率的目标，所需要做的就是：首先根据该经济增长率的计划目标和平均利润率的实际水平，计算出为实现该目标所必需的整个社会的*优积累率（在所给的假定条件下，整个社会的积累率等于经济增长率与平均利润率之比），然后让政府调控**部类的积累率，使其等于整个社会的*优积累率并保持不变，而让市场根据供求关系自动调节第二部类的积累率。由于当**部类率先积累且固定积累率不变时，两大部类的积累率会趋同，故整个社会的积累率会趋同于**部类的积累率。 马克思模型中的增长率趋同现象是人们很早就认识到的。例如，森岛通夫以马克思“规模扩大的再生产的开端公式”为例说明，“第Ⅰ部类的产出增长率从第0年到第1年和从第1年到第2年都是10%，而第Ⅱ部类的产出增长率……从第1年到第2年是10%。……第3年的情况只是第2年的情况在规模扩大的基础上的重复，以此类推” （森岛通夫，1990，第141—142页）。因此，“在马克思的经济中，单个年度中的任何不平衡增长的状态都将消失”（森岛通夫，1990，第142页），“第Ⅰ部类和第Ⅱ部类的产出从第1年到第2年和以后的年度里都是平衡增长的”（森岛通夫，1990，第143页）。他还进一步从数学上证明，马克思模型中的这种“平衡增长的趋势”是“马克思的投资函数的逻辑上必然的结果”（森岛通夫，1990，第142页）。尽管森岛通夫对马克思模型中的增长率趋同现象作了正确的说明并进行了严格的证明，但却认为这个结果是“奇怪的”和“反常的”（森岛通夫，1990，第142、 143页）。德赛（Desai， 1979， 2018）则更进一步指出，“若**部类资本家的储蓄倾向的选择是合适的，向平衡增长的收敛可以立即发生，也就是甚至比原来更快”。其他一些学者，如张忠任（2006）、齐新宇和徐志俊（2010）等，也都对两大部类增长率相同的现象进行过类似的讨论。 然而，很少有人看到，在包括利润平均化的马克思模型中，不仅两大部类的增长率会趋同，而且它们的积累率也会趋同。例如，森岛通夫尽管赞成在马克思的两大部类模型中考虑利润的平均化，因为“在两个部类中所通行的是相等的均衡利润率”（森岛通夫，1990，第144页）；但却反对马克思的“非常独特的投资函数”（森岛通夫，1990，第140页），即马克思关于**部类先积累、第二部类跟随调整的假定。他声称，马克思关于资本家投资行为的假定是“不自然的”：“第Ⅱ部类的资本家对积累率的不合情理的调整以适应于外在地决定的第Ⅰ部类的积累率，这是马克思的发明，它不过是如同在小说中突然出现以使情节继续进展的人物一样是一种虚构”（森岛通夫，1990，第147页）；而且，“从马克思的特殊的投资函数所导出的这个奇怪的结论指两大部类增长率趋同的结论。——引者注……是同他的均衡利润率的形成的论证相矛盾的”（森岛通夫，1990，第143页）。因此，森岛通夫提出，要用他关于两大部类资本家“有同样的储蓄倾向”和“对两个部类中的投资机会同样感到兴趣”的假定，来替代马克思关于投资行为的假定（森岛通夫，1990，第144页）。但是，这样一来，森岛通夫就使得马克思的体系变得不再稳定，“平衡增长是不稳定的，并且一个从基期点就开始离开平衡增长轨迹的经济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同平衡增长相背离”（森岛通夫，1990，第146—14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