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传奇5魔法师的翅膀

《梅林传奇5魔法师的翅膀》（节选） 轰鸣声越来越响，我身边的空气紧张得要裂开。突然，我头顶上的云移动了，在电光闪耀中裂开一条缝。那一片片光膨胀着排成一个个形状。不，是一个特殊的形状。一张脸，一个男人的脸。 “年轻的梅林。”云中的脸一字一顿地说，它的声音滚过森林和远处的山冈。 “黛格达。”我敬畏地低声叫道。上一次见到这位天神还是多年前在迷雾环绕的另一个世界，我和他一起站在灵魂之树闪光的树冠下。像上次一样，他选择了以人的形象出现，白发苍苍，弱不禁风。但这一次，他似乎显得更老。 “我带来了不幸的消息，”他宣布，他的话不停地被风打断， “*危险的时候到来了。” “危险？”我问道，“谁的危险？” 乌云掠过他发光的面庞，在他银色的皱纹上投下阴影。“你的危险，梅林，还有你爱的人，但*主要的是这个你当成自己家的地方，芬凯拉。” 我扭头看看黑暗中丽娅和郝丽雅睡觉的地方，又转回身望着天上，问道：“伟大的神，这个危险将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到来？” “已经到了，”他洪亮的声音回响在夜空中，“*艰巨的斗争、*深重的伤痛恐怕就在眼前。” 一块巨大的云遮住了他的眼睛，他默默地等它飘过，“在一年中*长的夜晚，还有不到一个月，宇宙将会完成一个千百年前就已经开始的转换。到时芬凯拉和另一个世界会靠得非常近，二者的疆域近得几乎会挨上。” “这会带来危险？” “的确如此。在日落时分，两个世界之间的一道门会打开，但双方都不可逾越，否则损失不堪想象。” 更多的云丝丝缕缕地飘过他发光的面庞。“那条通道将会出现在你牢记着的一个地方—— 多年前巨人之舞的巨石阵。”他停了一下，仿佛这几个字沉甸甸地压着他，“芮塔·高尔和他的军队就将从那道门进来。” 黛格达银灰色的眉毛拧到了一起：“此时此刻在另一个世界，我正在试图阻止他逾越。但即使有许多勇敢的神灵相助，我还是无法控制他。我担心门一开，他就会成功地把他的不亡之军送到芬凯拉。他觊觎这个世界已久，因为这是人间与天堂之间唯一的桥梁。” 我僵直地站在石头上：“难道您不能追他到这里吗？” 他银光闪闪的眉毛皱了起来：“我不能那么做，即使是冒着失去芬凯拉的危险。你要知道，芮塔·高尔预计我会丢下另一个世界不管来追他。我了解到他只会带一部分军队来芬凯拉，剩下的按兵不动，这样他可以抓住机会把神灵世界也一并占领。” “如果芮塔·高尔可以在两个世界布兵，为什么您不能？” “因为，”他严肃地回答，“我们的数量太少。而且我还有其他原因，连芮塔·高尔都无法理解的原因。” “您就不能做任何事情来阻止他吗？” 他的脸色变得严峻起来。“我在尽力而为。”他明亮的眼睛略微黯淡了一下，“还有就是 —— 如果我将神灵送过那道门，我就会违背宇宙*基本的法则之一。各个世界必须彼此分隔，否则就将不复存在。” “可是，芬凯拉就将不复存在了！”我摇摇头，风抽打着我的脸颊和前额，“请原谅我，黛格达，这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他的声音再次滚过山冈，但听上去却仿佛就在我身边：“我原谅你，年轻的朋友。” 我慌乱地喘了口气，问道：“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本来希望不用你帮忙，在芮塔·高尔到来前就阻止他。但我的愿望没有实现。” “现在没有希望了。” “不，”他纠正我道，“还有希望，但非常渺茫。如果芬凯拉有足够多的生灵—— 不光是人类—— 能够及时聚集在巨石阵，或许有可能打退他的入侵。这会导致大量牺牲和痛苦，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那我们注定会失败，”我悲叹道，“哪怕还有两年而不是两个星期，也不可能集合芬凯拉所有的居民。难道您不知道这里有多少怨恨和怀疑？自从斯坦格马执政以来，大多数族群都生活在对彼此的恐惧中，”我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尤其是对我的族群。” “我很了解，”黛格达伤感地回答，“这在你父亲执政以前很久就开始了。很久以前，在早已被遗忘的年代…… 但那已经和我们无关了。” 他停顿了一下，我感觉到他雾状的眼睛穿透了我：“只有一个认识所有族群的人才能把他们团结起来，一个和矮人们一起干过活、和沼泽食尸鬼一起走过路、和会说话的树以及活石谈过话的人，一个曾经和人鱼一起游泳、和风妹妹一起飞翔并且站立在巨人肩上的人。” 我连连倒退，一直退到石头的边缘：“您的意思不会是 ……不，我不行。” 云雾笼罩着他发光的脸，他毫无表情地凝视着我。 “这不可能！”我跪倒在石头上，双手紧握，“即使我能够组织起一支队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带。不错，我能打，但我还不是一位武士。不，不，我只是一个观看者，不过没有眼睛。要么就是一个治疗师，或者算得上一个诗人。” “或者是一位魔法师，”黛格达郑重地说，“一个爱和平超过战争的人。但我要告诉你，有的时候，即便是一个和平的人也必须站出来，去阻止对他热爱的土地和挚爱的人的伤害。” 我绞着双手低下头。过了很久，才又仰起脸：“只有两个星期了？这就像没有一样。” “我们只有这点时间，”高处那个面庞严肃地说，“在冬天的*长夜战胜你*大的敌人，别无选择。” “告诉我，”我恳求道，“我们真有赢的希望吗？哪怕是一点点？” 黛格达端详了我很久才回答：“是的，有希望。但芬凯拉所有颜色的线，都必须拧成一股绳。要做到这一点，还必须种下那颗*罕见的种子。” 我不解地摇摇头。“*罕见的种子？”我拍拍我的皮挎包，“你说的是这个？” “也许是，但一颗种子可能有很多种形态。”突然，他脸上银色的线条变得更亮了，他的声音变得更浑厚，以至于每一个字都在夜空中发出回声，“听好下面的话，年轻的魔法师。芬凯拉的命运从未面临过如此危机。你要在分离中找到统一，在软弱中找到坚强，在死亡中找到重生，但也许这些都不足以拯救你的世界。因为在某些转折的时刻，真正得到便是真正失去。” 风横扫过山坡，在山下的森林间咆哮着。天空的云渐渐变得稀疏，黛格达的面庞在我的目光中慢慢变淡，终于完全消失，留下的只有他说的话，让我的头像发烧一样阵阵钝痛。 这时，我听到了另一个声音，一个奇怪的、不祥的吱嘎声，隐约地，好像一道遥远的门正在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