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去的炊烟

　　《淡去的炊烟》：　　旧馆，顾名思义，还有一个新馆？　　据史料载，唐开元年间，湖州刺史张景遵在东迁县故治设太湖馆。大历年间，颜真卿为湖州刺史，将其改名为东迁馆。贞元年间，刺史于頔在城东十八里建升山馆，因升山馆和东迁馆距离太近，便将东迁馆东移二十里至严村，严村遂改称“东迁馆”。原东迁馆所在便称为“旧馆”。　　一个存在三百多年的县治，昔日的繁华不言而喻。不过，它那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给它带来的可不仅仅是繁华。　　元末，张士诚与朱元璋战于湖州。张士诚调派援军驻旧馆防守，被朱元璋部将徐达攻破。清朝末年，太平军晟合保卫战，旧馆与晟合毗连而殃及池鱼，列入前方战场。1937年11月，日军沿湖嘉公路（今318国道）西进，一路烧杀抢掠，旧馆全镇民房被焚殆尽，沦为焦土。从此，元气大伤，便沉寂下来了。　　幸而文字是不朽的，如今我们可以在前人吟诵荻塘的诗篇里找寻到旧馆昔日的荣光。“日出烟消春昼迟，柳条无力万丝垂。韶光新染鹅黄色，偏爱东风款款吹。”这是宋代孙锐所作的《荻塘柳影》。全诗洋溢着诗人游经旧馆、领略荻塘胜景的欣喜。相传，被誉为“吴兴十景”之一的“荻塘帆影”就脱胎于此意境。　　荻塘，据史册载，是由晋永和年间吴兴太守殷康所建，自湖州东至南浔，全长33公里。唐贞元年间，湖州刺史于頔率领民众重修，民颂其德，故又名“頔塘”。明清两代也都进行了整修。1923年，荻塘大修，历时五年竣工。翌年刻《重修吴兴城东荻塘记》碑，以述其事。　　天色阴沉，瘦削的树枝伸向苍茫的天空。我们穿过小巷，七拐八拐到了碑亭遗址前。“頔塘在吴兴城东，故亦称东塘，即府县志所谓荻塘也，其始沿岸皆荻，晋太殷康所开，遂名荻塘。其后唐刺史于頔重筑，又日頔塘。因其关系田庐，历朝牧令叠修之，惟屡修屡塌，迄无宁日……”　　《重建吴兴城东頔塘记》详细记载了頔塘之患、工程之难等始末曲折。枝节清晰，言辞恳切，无华丽之辞，但拳拳之心溢于言表。作者许文浚，湖州小西街宝树堂人，弃政从商后，为家乡做了许多慈善事业。湖州**所设施完备的西式医院——福音医院，就是由他和好友捐献地皮并修建的。　　頔塘碑亭，江宁邓邦述书并篆额，吴县周梅谷刻字。碑亭前柱和后柱都刻着楹联，前柱是：頔与荻同音，一字特因遗爱易；塘由唐始筑，千年又庆巨功成。后柱是：何处寻碑，老树斜阳临旧馆；有人试马，白沙浅草骋新堤。前者巧妙，后者诗意，令人叫绝！　　碑亭不远处有三间平房，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所建，门额上有“旧馆客运码头”六个大字。徐先生说，从湖州开往上海的“布谷鸟号”，开往苏州的“苏班”都在这个码头停靠，方圆十数里的人们也在此坐船往返上海、苏州，或游玩购物，或走亲访友。　　码头东面有一座东西向的单孔石拱桥，叫东塘桥。名字由頔塘的另一个名字——东塘而来。这座桥光绪元年重建，东塘桥北侧保存了一副楹联。湖州桥文化的研究者谢占强先生曾抄录下来：南来青水，殿跨降龙禧林佛寺；北去白漾，庙骑伏虎脊境灵山。楹联描述了东塘桥四周的环境和风物，南来青水，指荻塘对面的青水河港；北去白漾，指旧馆村后的白漾湾；殿说的是禧寺殿。　　姜夔诗云“吴兴号水晶官”，水多，桥也多。旧馆几经沦为战场，留存*多也还是桥。除东塘桥、故县桥，此外还有两座桥，在旧馆西面，晟舍交界处，分别是黄闵桥、龙门桥。它们至今清辉在风雅的古诗与故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