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只兔子(儿童读物)

第—章 霍普斯的妈妈站在原地，微微转过身，胡须颤动了几下，对他说：“霍普斯，我的宝贝，你长大了，你长得真是太快了。” 小霍普斯蹲坐着，把自己的身体挺得笔直，兴奋地竖起耳朵，继续问妈妈：“其他人都去哪儿了？” “消失了。”他妈妈轻声地回答他。 霍普斯把耳朵耷拉了下去，说：“你有时也会消失，但你还会回来啊。” 妈妈沉默了，用自己的前爪捂住鼻子。 霍普斯感觉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追问妈妈：“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妈妈仍然用前爪紧紧地抱着头，更小声地回答说：“永远不回来了。” 霍普斯不敢相信，焦急地问：“他们到底去哪儿了？” “他们消失在森林里了。” 虽然霍普斯没太听明白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有点担心，一会儿又问道：“我将来也会消失不见的，对么？” 妈妈颤抖了。“我亲爱的霍普斯……”她叹了口气说，“你一定要经常小心，保持警惕，每时每刻，你明白了吗？你一定会跑得很快，比森林里的任何动物都要快。” “嗯，但是妈妈，”霍普斯严肃地说，“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一直都很小心。” “你是个好孩子”，妈妈表扬了他，“你现在还仍然是个孩子，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为什么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 霍普斯对他妈妈大声喊道：“你看，我可以跑得很快。” 他开始奔跑，手脚还不是那么灵活，天真烂漫，但看得出来他意志力很强。绕着妈妈又蹦又跳地转圈，圈子也越来越大。 他妈妈安静地蹲坐着，看着他，一丝满足感温暖了她的心，轻声地对自己说：“不管怎样，没有谁能抓住我的孩子……不管怎样，我们的孩子也不会一直和我待在一起，总有一天他们会不再需要我们。”她一直重复着同样的话，说着说着，挺拔的耳朵慢慢地耷拉了下来，显得有些沮丧。 霍普斯跑得几乎疯了一样，像一个灰色毛线球一样在地上蹦来蹦去，一会儿蹿到木蕨和莴苣的叶子底下，一会儿又蹿到山茱萸和黑莓树的枝条下面。当这些植物的枝叶轻轻地刷过他的身体时，他兴奋不已，想要跑得更快一点。 天亮了，森林开始苏醒了。 一缕苍白的日光透过树顶的绿荫，照进灌木丛里。 野鸡从窝里出来，动静很大。他们断断续续、铿锵有力的打鸣声，响彻整个森林，听起来时而像是耀眼的火焰在森林各处燃烧发出的噼啪声，顿挫有序，时而又像是哀嚎，开始时带着悔恨，后面夹杂着痛苦和绝望。 在山毛榉和菩提树树顶的细枝条上站着一群黑麻雀，从地面上看也不过就是一个个的黑点，但是在五月的早晨，他们旋律多变而又令人难忘的叫声，像是森林里正在上演的一场音乐会。 黄鹂鸟金黄色的身影在树间穿梭，欣喜不已，和刚升起的太阳一样，好像在诠释着什么鼓舞人心的东西。 松鸦生气般的尖叫声像利剑一样穿透空气。喜鹊又跳又笑，叽叽喳喳的叫声连绵不绝。灌木丛中更是生机勃勃，小山雀在低喃，篱雀在唧唧地叫。 由远及近，布谷鸟一遍又一遍地叫着。 当霍普斯跑累了回来的时候，他的妈妈已经不见了。 他没有去找她。 只见几只小兔在灌木丛中跑来跑去，有时距离很近，有时又很远，他们时而蹦蹦跳跳，时而停下来直立起身，竖起耳朵。 霍普斯认识他们，加入了他们的狂欢。 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