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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中国散文精选(2022中国年选系列)/中国作协创研部 选编

2022年中国散文精选(2022中国年选系列)/中国作协创研部 选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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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详情
  • ISBN:9787570229420
  • 装帧:一般胶版纸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其他
  • 页数:306
  • 出版时间:2023-02-01
  • 条形码:9787570229420 ; 978-7-5702-2942-0

内容简介

本书由中国作协创研部选编,汇集二十多篇散文佳作,囊括中国南北各地区作家的优秀作品,同时反映出2022年中国散文领域的主要的创作流派、题材热点和艺术形式上的微妙变化。所选作品内容充实,质量颇高,具有很高的文学性和珍贵的史料性。文章雅俗共赏,尽可能满足广大读者的阅读期待。

目录

大湖消息

生态,以及文学 陈应松 / 003

大湖消息 沈念 / 010

灵猴 傅菲 / 034

住在鸟的旁边 项丽敏 / 042

土地上的睡着和醒来

碧水丹山 何向阳 / 057

土地上的睡着和醒来 刘亮程 / 084

两棵树 江子 / 095

敦煌路途中 熊亮 / 103

上河之畔 周荣池 / 111

季节里的中国原理

楚字是这样写成的 刘汉俊 / 121

季节里的中国原理 穆涛 / 132

襄阳隐士 王跃文 / 144

金克木解李约瑟难题 黄德海 / 148

别处的生长

落英缤纷忆故人 陈建功 / 159

拯救父亲 陈仓 / 170

凉山少年 冯良(彝族) / 192

别处的生长 雍措 / 210

志不在此(外一篇) 阿薇木依萝 / 231

遥远,又在耳畔

弹弓王 高洪波 / 241

遥远,又在耳畔 王尧 / 250

天坛笔记 肖复兴 / 254

《林家铺子》和巴尔扎克 徐皓峰 / 267

十二匹老虎在耳语 冯杰 / 286

青春与作家的年轮 周晓枫 / 293

编后记 王清辉 / 298


展开全部

节选

住在鸟的旁边 谷雨听鸟 近午突然落起雨来。 雨也不大。落雨的时候我在阳台读一本书的后记,刚读完雨就停了。阳台外的香樟树经雨一润,绿得发亮。 片刻,雨又断断续续地落下。雨声之外,斑鸠“咕咕”的鸣叫声此起彼伏。 这雨落得很是时候。今日谷雨,“清明要明,谷雨要雨”,小时候就听村里老人这么说。 香樟树开花了。香樟树换叶子是清明前后的事,半个月过去,新叶成荫,碎花如米。 香樟花的香是沉静的,眷眷无穷,加重了暮春的气息。 昨夜醒来时听到鹰鹃的叫声。去年听到鹰鹃也是谷雨前夜。鸟雀就是自然的时钟,每种鸟的鸣叫都有它的时序,既不早到,也不延迟。草木的花期也是如此,每种花的开放也有它的时序,应时而开,应时而落,让人感到安稳。 夜里鸣叫的鸟很少,鹰鹃算是一种。鹰鹃是杜鹃科,噪鹃也是杜鹃科,噪鹃夜里也会鸣叫。有阵子我分不清它们谁是谁,就把它们统称为子规——古时候的文人就是这么称呼的。有的地方把鹰鹃叫作贵贵阳,这是拟音的叫法。以鸟的鸣叫声来给鸟命名,是人类通常的方式,比如我们村就把斑鸠叫作咕咕鸟。 分不清鹰鹃和噪鹃,是因为它们的叫声里都有孤寂与不甘,尤其夜里听,孤寂与不甘被夜晚的宁静放大,使人在梦里也不由得裹紧被子,唯恐被这声音攫去了魂魄。 到了谷雨。春天的鸟儿差不多到齐了,双双对对忙着筑巢育雏的事。 中午落雨的那刻,听着远处斑鸠的鸣叫,心里一动:我卧室窗台上的“斑鸠之家”现在是什么状况?幼鸟出壳了没有?心念一起,就按捺不住好奇心,搬出椅子,站上去,踮脚。隔着阳台窗户窥探情况(阳台与卧室的窗户相邻)。啊哈,斑鸠窝里卧着两只幼鸟,抬头望着我,毫无惧色。看那模样,估摸着幼鸟已有八九天的鸟龄了。 昨天发现阳台外的红叶李树上也有鸟在筑巢,嘴里衔着长长的芭茅,飞进去,很快又钻出来。红叶李的叶子已很茂密,颜色转成朱红,一个鸟巢藏在里面,以我的视角看过去,是毫无破绽的。 去年就有鸟在这棵红叶李树上筑巢,等我发现鸟巢已是晚秋,树叶落得差不多了。那个碗状的鸟巢卡在枝桠中间,整个冬天都在,稳稳当当,下雪的时候,雪堆进鸟巢,高出鸟巢一大截,太阳出来,照得鸟巢闪闪发光,使我生出幻觉,觉得从巢里会飞出银白色的雪鸟来。 是什么鸟在这树上筑的巢,并且是在旧巢的位置上?应该还是去年的旧主,或者是去年在这巢里出生的鸟。我是近视眼,就算戴了眼镜,也不能分辨出那是什么鸟。那鸟的体形太小了,飞来飞去也是静悄悄的,不发出声音,无法从鸣叫声里辨认。于是,我拿出相机,等鸟衔着筑巢的枝叶飞进来时拍下,看个清楚。 是白腰文鸟。当它再次回到自己的新家(也许是老家),安放好筑巢的枝叶,站在树枝上小憩的片刻,我拍下了它。想起来了,去年初夏,红叶李果子成熟时,曾看见一溜文鸟站在果树*低的枝桠上,大约有五六只,你挤我,我挤你,站立不稳,嘴里发出稚嫩的鸣叫,一看就是才出巢的雏鸟。 每天被鸟鸣唤醒,坐在阳台上就能听见从近郊传来的野鸟之歌,沉浸其间,我知道这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的悠闲。而我能够在春去春又来的时光里与鸟为邻,这就是命运的眷顾,是大自然赠予的*好生活。 在乌鸫晨唱里醒来 夜里下雨,凌晨雨声渐歇。在乌鸫的晨唱里醒来,天还没亮。 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乌鸫就是那只早起的鸟。乌鸫早起不只为吃虫,还为唱歌。从三月到五月,醒来听到的**声鸟鸣要么是斑鸠的,要么是乌鸫的,叫声之近之清晰,仿佛它们就守在窗外,用多变的曲调提供着叫醒服务。 随着昼日变长,天亮时间的提前,乌鸫晨唱的时间也跟着提前,起初是六点半,然后是六点、五点半,再然后,也就是现在,五点不到它就开嗓了。这可是下雨天啊乌鸫先生,下雨天就是让人睡懒觉的,你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乌鸫晨唱是从书房那边传来的。书房窗子拐角有个乌鸫巢穴,去年这个时候垒在那里。为了不影响乌鸫在窗台养育后代,去年的春末夏初,有半个多月我没有打开那扇窗,也没有进到书房里去。乌鸫太敏感了,别看它平日在草地悠然踱步,用眼角漫不经心地瞅你,即使你走得很近也不飞走,到了育雏季,一点点动静都会惊吓到它,尖叫着从巢里飞开。 乌鸫感到不安全时会弃巢,离家出走,哪怕巢里已有快出壳的幼雏。不止乌鸫这样,很多鸟都如此,感觉到巢里有陌生气味就会警惕起来。 也有心大的鸟,斑鸠就是。住在我卧室窗台上的珠颈斑鸠,只在刚开始筑巢时对室内主人持着戒心,过了几天,感觉到我并无驱逐它们的意思,就很自在地进出窗台了,对我开窗通风的举动也不在意。当然它们也懂得规矩,不做越界的事,不从敞开的窗子飞进屋里。 去年直到入夏,才敢推开窗玻璃,抬头看那个保温桶形的乌鸫巢,静悄悄,没动静,心想,乌鸫幼雏已经出巢了吧。爬上窗子,看巢内情形,天啦,居然有两只雏鸟的遗骸在里面。 戴上手套,将雏鸟遗骸清理出去。想将巢也移除掉,犹豫片刻,还是保留它。巢是枯草、苔藓和黄泥三种材料垒起来的,厚实牢固,卡在窗栏之间,很稳当。 这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不得而知。那只空空的乌鸫巢后来就留在窗子上,每次开窗,会抬头看一眼,仿佛那是一处时间的遗址。为什么要留着这只空鸟巢?是希望来年春天仍有乌鸫来巢里吧。乌鸫会嫌弃它们的旧巢吗?尤其这旧巢还发生过育雏失败的事。 十天前,从窗下经过,也不知是哪根神经被触动,抬头望向那只旧巢,就见一对乌鸫从里面飞出。乌鸫是来探测情况的,但愿它们不嫌弃,就算巢有点破旧,修修补补也是好的,总比重新选址筑巢来得便利。 这段日子我没有开过书房窗子,偶尔进书房也是踮着脚,怕惊扰了那对乌鸫。乌鸫进入育雏期就会安静下来,不再轻易发出声音——那会暴露巢穴的位置,使之成为掠食者的目标,一旦亲鸟出巢觅食,隐藏在侧的掠食者就会伺机将巢里的幼雏掳走,将其变成一顿美餐。 如果哪天早上,叫醒我的不再是乌鸫,有可能它已经进入父亲的角色,安安静静,又时刻保持警惕,在近处守护着巢,偶尔飞离片刻,回来时嘴里会含着食物,喂进孵蛋的雌鸟嘴里。 雏鸟出巢 卧室窗台的斑鸠雏鸟已经出巢。 是今早发现的。心里想着,不知小斑鸠长得怎样了?就搬过椅子,站上去,隔窗看斑鸠巢里的情况——巢里空空,只留下一堆粪便。 翻看去年的观鸟记录,斑鸠夫妇在窗台筑巢是四月底的事,**窝雏鸟出巢在六月上旬。今天是四月二十五号,斑鸠夫妇就已经完成了春季的育雏工作,比去年提前了四十天。 今年的物候比往年早。春节后几天,温度突然飙升,留鸟从角落里呼啦啦拥出,一时春意盎然。毫无征兆的春暖,仿佛一只手在自然之钟上划拉一下,把时间拨快了。斑鸠夫妇提前进入繁衍期大约就缘于此。 皖南的春天很任性,像情绪不稳的人,一会儿冷冰冰,一会儿又热情四溢,让人摸不准。人都摸不准,鸟儿就更是摸不准了。当斑鸠夫妇在春寒未尽时开始抱窝,作为近邻的我看在眼里,是有几分担心的——真是糊涂胆大的一对,万一天气突然冷下来,雏鸟的命运堪忧啊。 看来是我多虑了,现在,斑鸠巢已经空了,雏鸟顺利出巢,也不知是哪天出巢的。上次观察斑鸠巢还是几天前,那时雏鸟的羽毛已经长齐。 找出剪刀,进卧室,爬上窗。这只我亲手用硬纸板为斑鸠搭建的“宅基地”,得亲手拆除了。不然天气热起来,鸟粪就会发臭,引来苍蝇蚊虫,对住在旁边的我来说可不是件美事。 如果鸟类也可以相互学习、传授知识,斑鸠真该向它的邻居乌鸫虚心求教,让乌鸫教教它怎么保持巢穴环境卫生,怎么清理雏鸟拉出来的小粪球,而不是让雏鸟在整个生长期都躺在自己的粪便里。 乌鸫算得上卫生典范,居室清洁小能手。亲鸟衔来虫子,站在巢穴边缘,喂进大张黄口、嗷嗷待哺的幼雏嘴里,并不马上飞开,幼雏也很灵泛,尾部一抬,转向亲鸟,亲鸟就会意了,伸过脑袋,用喙尖将幼雏的小粪球扯出,扔出巢。 这时节,走在人行道的香樟树下,若是看见地上斑斑点点的鸟粪,不用说,头顶上方的树冠上准有一个乌鸫巢。 不只是乌鸫,多数鸟类都善于保持巢穴的干净卫生,这样就不会滋生细菌,影响雏鸟的健康生长。唯有斑鸠,对此毫不在意,一代一代,延续着“让粪便成为巢穴温床”的粗放作风,也许斑鸠幼雏天然对细菌有抗体吧。 当我将窗台的斑鸠巢拆去,准备端水清洗窗栏时,飞过来一只斑鸠,钻进窗子,停在巢穴的位置上,左看右看,有点想不明白的样子。 又飞过来一只,站在它旁边,也是一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的表情。 两只斑鸠的脖子上都有珍珠斑纹,胸腹的羽毛棕红色,是成年的大斑鸠。它们就是在这里育雏的斑鸠夫妇,飞过来喂雏鸟,却发现这里有了变化——巢不见了,雏鸟也不见了。这么说来,斑鸠雏鸟也是刚出巢的,连家长都不知道这回事。 雏鸟应该就在窗子对面的香樟树上。刚出巢的鸟飞不远,它们还需要亲鸟投喂,直到学会捕食后,才会离开亲鸟,独自去广大的天地里生活。 好吧,今天就不洗窗子了,说不定雏鸟等会要飞回来。正当我这么想时,一只雏鸟果然飞了回来,落在斑鸠夫妇中间,片刻,另一只雏鸟也飞了过来。在我卧室的窗台上,一家四口聚齐了。

作者简介

中国作协创研部,中国作家协会下属研究机构,以组织、研究作家创作为主要任务,对各自领域、门类的创作、思潮、队伍等情况开展调研,反映作家评论家的意见、建议和动态;举行作品研讨,推介优秀作品;开展学术讨论和理论研究,引导文学思潮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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