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之船

01 波西·杰克迹用尽全力财付我 “再试一次，”波西对我说，“这次尽量保住命。” 我站在“宪法号”的桅杆顶端，看着下方两百英尺远的波士顿港，祈祷自己能有美洲鹫的防御天赋，这样我就可以把呕吐物喷满波西·杰克逊全身，让他离我远点了。 上一次，也就是在一小时之前，他让我尝试从这里跳下去，我摔断了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我的朋友艾利克斯·费耶罗急忙把我带回了瓦尔哈拉酒店，让我及时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不幸的是，我是一个恩赫里亚——奥丁麾下不死的战士之一，只要我处于瓦尔哈拉酒店的范围之内，就不会真正丧命。仅仅三十分钟以后，我就安然无恙地醒了过来，因此，现在我又站在了这里，准备承受更多的痛苦。万岁！ “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我问。 波西斜靠着升降索，风吹过他黑色的头发，像掀起一阵阵海浪。 他看起来很普通，穿着橙色T恤，牛仔裤，磨损的白色皮制运动鞋。如果你在街上遇到他，你根本不可能想：嘿，看哪！希腊海神波塞冬的半神儿子！赞美奥林匹斯神！他没有鱼鳃，指头之间也没有脚蹼，不过他的眼睛倒是海水般的绿色——我猜我的脸现在也是这个颜色。波西身上唯一奇怪的东西就是他前臂内侧的文身贴图案：一把像烧焦了的木头一样的三又戟，下面有一道横线和字母SPQR。 他跟我说这几个字母是意大利语“那些罗马人很疯狂”的首字母缩写，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听着，马格纳斯，”他告诉我，“你马上要横渡敌占区，那里有一大堆海洋怪兽和海洋神祗，还有其他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想要除掉你，对吗？” “嗯，我猜是吧。” 我的意思是：请不要提醒我这个事实，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在某些情况下，”波西说，“你会被甩进大海里，从很高的船上掉下去，所以你要学会怎么抵御这种冲击，怎么防止淹死，怎么浮到水面上并投人战斗。这非常困难，尤其是在冰冷的海水中。” 我知道他是对的。从我表姐安娜贝丝告诉我的那些事来看，波西经历过的危险比我还要多（住在瓦尔哈拉的我几乎每天面临一次死亡威胁）。尽管我非常感激他特意从纽约赶过来，传授给我他那英勇的水上求生经验，但是我真的没什么成功的把握。 昨天，我被一头巨大的白鲨咬住了，还在一只大王乌贼的袭击下挣扎求生，被一千只愤怒的月亮水母蜇得遍体鳞伤。我吞下了几加仑的海水，只为了能呼吸到一口空气。我明白了一件事：我在三十英尺的水下进行肉搏战的表现，并不比在陆地上更好。 今天早上，波西把我带到了这艘“老铁壳”上，想要教会我出海航行的基本技能，但是我仍然分不清后桅杆和船尾甲板。 现在我又站在了这里，准备成为一个跳桅杆的失败者。 我向下看，安娜贝丝和艾利克斯·费耶罗正站在甲板上看着我们。 “你能做到的，马格纳斯！”安娜贝丝鼓励说。 艾利克斯·费耶罗向我比了一个“你*棒”的手势，至少我觉得是那样的手势。我们相距太远了，我很难看得清。 波西做了一次深呼吸。他对我已经足够有耐心了，但是我看得出来，这整个周末的训练让他感到压力不小。他每次看向我的时候，左眼皮总会抽搐一下。 “这不太难，哥们儿。”他向我保证，“我再给你示范一次，好吗？一开始你需要摆出跳伞运动员的姿势，张开双臂，像一只鹰一样，降低下落的速度。然后，在你落入水面之前，身体要像一支箭那样笔直——头朝上，脚朝下，背部挺直，屁股收紧。*后一点非常重要。” “跳伞运动员。”我说，“鹰，箭，屁股。” “对，”波西说，“看着我。” 他从桅杆上跳了下去，双臂张开，完美地摆出一只鹰的姿态，向着下方坠落。在*后关头，他绷直身体，脚朝下扎进了水中，几乎没溅起什么水花。很快，他浮出了水面，手掌向上摊开，仿佛在说：看到了吗？没什么难的！ 安娜贝丝和艾利克斯喝起彩来。 “好了，马格纳斯！”艾利克斯向我大喊，“该你了！拿出男子汉的样子来！” 我猜这句话完全是一句嘲笑。有时艾利克斯像个女孩子一样，但这段时间他极富男子气概，有时我甚至会一时迷糊，用错表示性别的人称代词，然后艾利克斯就会毫不留情地狠狠嘲笑我。这都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情分。 安娜贝丝大喊：“你能做到，兄弟！” 在我下方，黑色的水面闪闪发光，像是一个刚被擦洗干净的烘烤铁盘，已经做好了把我拍扁的准备。 “好吧。”我对自己嘟囔了一句。 我跳了下去。 大概有那么半秒钟的时间，我充满了自信，风在我的耳边呼啸，我展开双臂，逼着自己不要尖叫。 没事的，我想，我能做到。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剑——杰克，不知为什么心血来潮地飞了出来，开始跟我聊天。 “嘿，先生！”他的符文沿着两侧剑刃闪烁着，“你在干吗？” 我的四肢不受控制地乱摆起来，努力恢复着平衡：“杰克，现在不行！” “哦，我明白了，你在往下掉！你知道吗？有一次弗雷和我也从高处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