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ISBN:9787020139163
- 装帧:平装-胶订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32开
- 页数:194
- 出版时间:2018-05-01
- 条形码:9787020139163 ; 978-7-02-013916-3
本书特色
犹太人大屠杀幸存者、以色列作家阿哈龙·阿佩尔菲尔德回忆录
通过个人记忆,谱写了一首犹太民族的命运悲曲。
内容简介
《穿透烟雾的记忆》是阿哈龙·阿佩尔菲尔德的自传体小说。主人公“我”1932年出生于犹太中产阶级的家庭,“二战”爆发时居住于罗马尼亚。“我”目睹了母亲的遇害,之后与父亲走散,在贫民区度过了一段日子,又在被押往集中营的途中颠沛流离长达两个月。在出逃后,“我”在乌克兰的森林里度过了两年的时光,此后南下意大利,很终来到以色列,在那里重新寻回平静、获得自由。这位备受称誉的犹太作家将童年及青年时代那不同寻常的痛苦回忆以小说的形式记录下来,以动人心弦的笔触描述了他如何在充满敌意的世界里由少年步入了成人时代。
前言
序
您现在看到的是沉思与记忆的片段。记忆让人难以捉摸。人的记忆往往是选择性的;人只记得自己选择记住的事物,而这些事物往往是美好愉快的。和梦一样,记忆是从事件的滞流中提取特定的细节——有时候是微小的、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然后将之牢牢记在心里,在某个特定的时刻使之浮现水面。和梦一样,记忆赋予事件以意义。
自孩童时期起,我就觉得记忆是一个活跃的蓄水池,使我整个人生机勃勃。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会坐着想象着自己在乡下的外祖父母家里过暑假的情形。我会坐在窗边好几个小时,想象着在那里的旅程。我记忆中的所有假期都会生动形象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有时候,记忆和想象力交织在一起,仿佛在那段尘封已久的岁月里相互较劲。记忆是有形的,如同固体一般。想象力拥有翅膀。记忆指向已知,而想象力驶向未知。记忆总是给我带来愉悦和安宁。想象力总是带我飞向一个又一个的地方,终却总是让我沮丧。
目录
序 1
章 1
第二章 15
第三章 23
第四章 28
第五章 36
第六章 39
第七章 44
第八章 47
第九章 59
第十章 62
第十一章 66
第十二章 71
2 第十三章 76
第十四章 81
第十五章 86
第十六章 91
第十七章 96
第十八章 104
第十九章 114
第二十章 122
第二十一章 129
第二十二章 138
第二十三章 142
第二十四章 152
第二十五章 155
第二十六章 159
第二十七章 164
第二十八章 169
第二十九章 173
第三十章 180
节选
章
我的记忆从何时开始?有时候,我觉得我的记忆是在我四岁的时候开始的。那时,母亲、父亲和我,我们次离家到喀尔巴阡山那阴暗潮湿的森林里度假。可有时候,我却认为我的记忆在此之前就已经开始,它诞生在我房间里装饰着纸花的双层玻璃旁。彼时,正在下雪,羊毛般轻柔的雪花正从天空中飘落下来,轻轻地发出一种让人无法察觉的声音。我坐在那里好几个小时,出神地凝视着,直到我和白色的雪花融为一体,渐渐沉睡。
对我而言,更为清晰的记忆是与一个单词有关。那个单词太长了,很难发音。那个单词是德语单词Erdbeeren,意思是“草莓”。那是一个春天。母亲正站在敞开的窗户旁。我坐在她旁边的一张椅子边上。突然,侧巷里出现一个年轻的鲁塞尼亚姑娘。她的头上顶着一个宽大的圆形柳条篮。篮子里装满了草莓。“Erdbeeren(草莓)!”母亲大叫道。母亲并不是2 冲着那个姑娘喊的,而是冲着在后花园里的父亲喊的。父亲离那个姑娘很近,他叫停了那个姑娘。那姑娘把头顶上的篮子放了下来,父亲和那姑娘聊了几句。父亲笑着从他的夹克衫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币递给那个姑娘。那姑娘则把那个篮子连同里面所有的草莓都给了父亲。父亲走上台阶进了屋里。现在总算能近距离地看着那篮子了。篮子并不深,但极宽;小小的草莓红通通的,依然散发着森林的清香,十分新鲜。我多么想把手伸进篮子里抓一把草莓,可我知道父母肯定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所以我克制住了自己。然而,我的母亲了解我,她从篮子里抓了一把草莓,把它们洗干净后装在一个小碗里给我吃。我高兴极了,高兴得快要不能呼吸。
按照老规矩:母亲在小草莓上撒糖粉,加上奶油,然后把这美味佳肴端上桌来给我们品尝。我们根本不需要开口再多要一份草莓:母亲端出很多草莓,越来越多,我们津津有味地大快朵颐,仿佛我们快要把所有的草莓都吃光。然而,不必担心,篮子还是满的,即便我们连续吃上一晚上,篮子里的草莓也不会少太多。“可惜啊,没有客人来。”母亲说道。父亲偷偷地笑着,仿佛是个共犯似的。第二天,我们又吃了更多的草莓,草莓快要从碗里溢出来了。然而,这一次我们有点心不在焉,不再吃得那么津津有味了。母亲把剩下的草莓放在食品储藏室里。后来,我亲眼看见这些新鲜的草莓变成灰色,变得皱缩;那天,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一想到那些草莓,我就感到很难过。那个由简单的柳枝编织而成的篮子在我们家放了好些天,每当我瞥见它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那天它躺在鲁塞尼亚农村姑娘头上的样子,活像一顶红色皇冠。
更为清晰的记忆是我们在河岸边、在田野的小径上、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散步。记忆中,我们爬山,坐在山顶上四处眺望。我的父母很少说话,他们专心地聆听。我的母亲尤为专注。当她在聆听的时候,她的那双大眼睛睁得很大,仿佛想把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吸收进来。家里也常常十分安静,很少有交谈声。在我的记忆中,那段遥远的岁月里没有言语,没有词组,只有母亲的凝视。母亲的目光里充满了温柔和怜爱,我至今依然能感受到那份温柔和怜爱。
章
我的记忆从何时开始?有时候,我觉得我的记忆是在我四岁的时候开始的。那时,母亲、父亲和我,我们次离家到喀尔巴阡山那阴暗潮湿的森林里度假。可有时候,我却认为我的记忆在此之前就已经开始,它诞生在我房间里装饰着纸花的双层玻璃旁。彼时,正在下雪,羊毛般轻柔的雪花正从天空中飘落下来,轻轻地发出一种让人无法察觉的声音。我坐在那里好几个小时,出神地凝视着,直到我和白色的雪花融为一体,渐渐沉睡。
对我而言,更为清晰的记忆是与一个单词有关。那个单词太长了,很难发音。那个单词是德语单词Erdbeeren,意思是“草莓”。那是一个春天。母亲正站在敞开的窗户旁。我坐在她旁边的一张椅子边上。突然,侧巷里出现一个年轻的鲁塞尼亚姑娘。她的头上顶着一个宽大的圆形柳条篮。篮子里装满了草莓。“Erdbeeren(草莓)!”母亲大叫道。母亲并不是2 冲着那个姑娘喊的,而是冲着在后花园里的父亲喊的。父亲离那个姑娘很近,他叫停了那个姑娘。那姑娘把头顶上的篮子放了下来,父亲和那姑娘聊了几句。父亲笑着从他的夹克衫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币递给那个姑娘。那姑娘则把那个篮子连同里面所有的草莓都给了父亲。父亲走上台阶进了屋里。现在总算能近距离地看着那篮子了。篮子并不深,但极宽;小小的草莓红通通的,依然散发着森林的清香,十分新鲜。我多么想把手伸进篮子里抓一把草莓,可我知道父母肯定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所以我克制住了自己。然而,我的母亲了解我,她从篮子里抓了一把草莓,把它们洗干净后装在一个小碗里给我吃。我高兴极了,高兴得快要不能呼吸。
按照老规矩:母亲在小草莓上撒糖粉,加上奶油,然后把这美味佳肴端上桌来给我们品尝。我们根本不需要开口再多要一份草莓:母亲端出很多草莓,越来越多,我们津津有味地大快朵颐,仿佛我们快要把所有的草莓都吃光。然而,不必担心,篮子还是满的,即便我们连续吃上一晚上,篮子里的草莓也不会少太多。“可惜啊,没有客人来。”母亲说道。父亲偷偷地笑着,仿佛是个共犯似的。第二天,我们又吃了更多的草莓,草莓快要从碗里溢出来了。然而,这一次我们有点心不在焉,不再吃得那么津津有味了。母亲把剩下的草莓放在食品储藏室里。后来,我亲眼看见这些新鲜的草莓变成灰色,变得皱缩;那天,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一想到那些草莓,我就感到很难过。那个由简单的柳枝编织而成的篮子在我们家放了好些天,每当我瞥见它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那天它躺在鲁塞尼亚农村姑娘头上的样子,活像一顶红色皇冠。
更为清晰的记忆是我们在河岸边、在田野的小径上、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散步。记忆中,我们爬山,坐在山顶上四处眺望。我的父母很少说话,他们专心地聆听。我的母亲尤为专注。当她在聆听的时候,她的那双大眼睛睁得很大,仿佛想把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吸收进来。家里也常常十分安静,很少有交谈声。在我的记忆中,那段遥远的岁月里没有言语,没有词组,只有母亲的凝视。母亲的目光里充满了温柔和怜爱,我至今依然能感受到那份温柔和怜爱。
我们的房子很宽敞,有很多房间。阳台有两个,一个面对着街道,另一个面朝向公园。窗帘很长,垂曳在木地板上。每当女佣换洗窗帘的时候,整个房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淀粉浆的味道。然而,比起窗帘,我更喜欢地板—— 或者,更准确地说,我更喜欢覆盖在地板上面的地毯。我在印有花朵图案的地毯上用木块搭建街道和房子,让玩具熊和锡制小狗住在里面。毛毯很厚,很柔软。我瘫坐在地毯上好几个小时,假装自己正乘坐火车旅游,穿过大陆,终到达我外祖父居住的村子。
夏天,我们会去外祖父居住的村子。单单想到要去那里,就会让人有点昏昏沉沉,因为过去拜访外祖父母的记忆浮现在了脑海里。然而,此后,我记忆中的映像变得非常模糊,仿佛做了一场梦似的。无独有偶,只有一个单词留在我的记忆里。那个单词是mestameh—— 意思是“大概”。这个单词很奇怪,而且难以理解,可外祖母每天都要重复说好几次。我多次想问这个奇怪的单词的意思是什么,可我还是没问出口。母亲和我说德语。有时候,我觉得外祖父4 和外祖母说话的方式让母亲感到不自在,而且母亲不愿意让我听到外祖父母的语言。我终究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外祖父和外祖母说的是哪一种语言?”
“意第绪语。”母亲在我耳边轻声说。
村子里的白天很漫长,一直延伸到白夜。村子里没有地毯,只有垫子。甚至连客房也有垫子。脚一踩在垫子上,垫子就会发出一阵干瘪的沙沙声。母亲坐在我的身边雕刻一个西瓜。村子里没有饭馆,也没有电影院;我们坐在外面的院子里直至夜深,我们看着落日变成夜空中央的一弯明月。我努力使自己不要打瞌睡,可终我还是睡着了。
村子里的日子有其独特的小魅力。三个吉卜赛人组成的乐队突然走进院子里,开始弹奏起悲伤的小提琴曲。外祖母没有发脾气;她跟他们很熟,所以让他们继续弹奏。他们的演奏让我变得越来越悲伤,甚至让我有想哭的冲动。母亲帮了我一把,她让吉卜赛人不要再弹奏了。然而,他们不肯停下来。“不要让我们停下来!这是我们吉卜赛人祈祷的方式!”
“可你们把孩子吓坏了。”母亲恳求道。
“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们不是坏人。”
终,母亲给了他们一张纸币,他们便停止了弹奏。其中一个吉卜赛人试图走过来向我示好,可母亲让他和我保持距离。
吉卜赛人刚离开后院,一个扫烟囱的人出现了。那人个子很高,身上套满了黑色的绳索。他打算马上开始工作。他的脸上沾满了烟灰,当他站在烟囱管道旁时,他看起来像是母亲在我临睡前给我读的格林兄弟童话里的恶魔。我想跟母亲分享这个秘密,但我拿不定主意。
傍晚时分,牛群从牧场归来。牛的低哞声和飘扬的尘土使空气中弥漫着忧郁的气息。然而,忧郁是短暂的,每天晚上例行的煮果酱活动马上就把忧郁一扫而光。李子酱、雪梨李子酱、熟樱桃酱—— 每一种酱都在每晚特定的时刻熬煮。外祖母从厨房里拿出一个大铜锅,将它放在花园的篝火上。篝火早在黄昏时分就已经被点燃。现在铜锅正闪耀着金黄色的光。大多数晚上都是这种果酱沸腾的景象。外祖母尝一尝,搅一搅,加入月桂叶,终于给我端来了一碗暖暖的果酱。然而,这一次,我怀着急切心情等待许久的甜果酱却没有给我带来幸福的感觉。我害怕今晚结束,害怕明天早上我们必须爬上一辆马车回到城市—— 这种恐惧如今占据着我,悄无声息地破坏着我的幸福。我抓着母亲的手,亲吻它,一遍又一遍,直到我陶醉在今晚所有的果酱香味中,在草席上陷入了沉睡。
在乡下,我和母亲待在一起。父亲在城市里打理生意。父亲突然出现时,我觉得他似乎有点陌生。我和母亲一起去河边的草地,或者,更确切地说,去普鲁特河的其中一条支流边的草地。河水涓涓,波光粼粼,双脚踩在柔软的土地上。
夏天,日子慢慢地拉长,仿佛永无尽头。我知道如何从一数到四十,知道如何画花儿。再过一两天,我将学会如何用大写字母写我的名字。母亲一刻儿也不会离开我。她的亲近是如此美好,以至于离开她哪怕是片刻,也会让我感到很难过。
作者简介
阿哈龙•阿佩尔菲尔德(Aharon Appelfeld,1932—2018),以色列备受尊敬和多产的作家,著有各类小说及散文四十余部,享誉全世界。1983年他因在文学领域的突出贡献,获以色列国家*高荣誉奖“以色列奖”。他的作品不仅深受久经世事的中年读者的喜爱,而且受到年轻一代读者的热捧。代表作品有《奇迹年代》《爱,降临》《不朽的巴特法斯》《致灵魂》《直到黎明的曙光》《对话》《躲在树上的孩子们》《黑暗之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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