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箭

内容简介

卷尺
周有顺的外号叫“卷尺”。他有一把卷尺，皮质的，可量50米长度。
他一直在工厂基建部门工作，据说有30多个年头了，主要负责非标准建
筑和建筑材料的管理和测量计算工作。工厂的简易厕所、车间之间小马路的
拓宽和厂里的外围墙等都留有他的心血与汗水。老周给人的印象是：五分稚
气，五分老态；半个酒鬼，半个烟鬼。他吸起烟来，会把刚点燃而产生的烟
一点不漏地迅速吸进肚里去；品酒时，舌头一卷，发出“嗞嗞”的声音。除
了烟和酒的嗜好，他*大的兴致是目测。眼睛朝你一瞄，说你一米七二，用
尺去量，十有九准。
他好像有过家室，但现在孑然一身。下了班，他坐在窗下，对影独酌，
烟雾缭绕。
这一天夜里，他的家中来了一位很有气派的客人，自我介绍是来承包围
墙建筑的“建工经理”。客人和他一见如故，异常亲热。他呢，照样喝着酒
，抽着烟，眯着眼，架着二郎腿。
客人走时，留下两瓶茅台酒和两条过滤嘴高级香烟。就在客人出门时，
他耷拉着眼皮：“慢着，你忘了东西。”
客人回首，微笑：“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他打着呵欠，没有说什么。
翌日，老周陪同昨夜来过的客人，携带大卷尺，丈量围墙的长度。
事罢，老周朝客人瞄瞄，发干的眼皮儿一抬：“一共8932，52米。”他
指的是围墙地基的长度，合同上的造价将以此数字为计算依据。
客人不慌不忙吐出一口烟：“周同志，是9632，52米。足足有700米的
误差。”
老周一愣：“你搞错了。”
“错不了。”客人蛮自信地说，眼神中有一种特别的意思。
“这样吧，我们再来测量一次。”老周似乎有些动心。
50米，50米……
第二次测量的结果，证明老周**次测量的数据准确无误。
他掂了掂卷尺：“你送来的东西，我已经送到厂部。酒醉，尺不醉；烟
糊，尺不糊。”
卷尺，屈在壳里，难免有点窝囊；一旦挺出身子，那就是直的，有分寸
的。P318-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