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

“我想，”约翰讨好地干笑了一声，鼓起勇气说道，“他们准是用浴缸来装煤球了。施尼利扎·墨菲先生跟我说过，他有一次……”
“施尼利扎·墨菲先生说什么都无关紧要，”布莱多克·华盛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的奴隶是不会用浴缸来装煤的。我命令他们天天洗澡，他们就照做了。要不然，我就会让他们用硫酸洗头。我之所以后来改变主意不让他们洗澡了，完全是出于另外一种原因。他们当中有好几个人因为洗澡而受凉感冒，后来死了。看来水对某些种族来说没什么好处——除非把水当做饮料。”
约翰笑出声来，随后十分郑重地点头表示同意。说实话，布莱多克·华盛顿让他感到浑身都不自在。
“现在所有这些黑人都是我父亲当初带到北方来的那些黑奴的后代。现在一共有二百五十人左右。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因为长期与外界隔绝，他们原本的方言已经变成了一种基本上无法听懂的土语了。我们特地培养了他们其中的几个人说英语，比如我的秘书，还有两三个负责照料屋子的仆人。”
“这里就是高尔夫球场，”华盛顿先生接着说道，这时候他们正沿着天鹅绒般柔软的冬日草坪漫步。“你瞧，一大片碧绿的草坪——没有平坦的球道，没有杂草，也没有任何的障碍物。”
他难得地朝约翰愉快地笑了笑。
“笼子里关了许多人吗，爸爸？”珀西突然间问道。
布莱多克·华盛顿犹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诅咒起来。
“还少一个，”他突然间阴沉着脸嚷道，随后又加了一句，“我们有麻烦了。”
“妈妈跟我说，”珀西大声说道，“那个意大利教师……”
“这是一个天大的失误，”布莱多克·华盛顿非常生气地说，“不过我们还是很有可能把他抓回来的。也许他已经在森林里倒下了，或者从悬崖上摔了下去。*有可能的是，即使他确实逃了出去，也没有人相信他所说的话。不过不管怎样，我已经派出了二十四个人分头去附近的城镇找他去了。”
“那结果怎么样？”
“还行，他们当中有十四个人都各自向我的手下报告说他们杀死了一个符合那个意大利教师相貌特征的人，不过要是他们只是冲着悬赏来的话……”他忽然停住了。
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前面，洞口差不多有一个旋转木马的直径那么大，上面还封着坚固的铁栅栏。布莱多克·华盛顿用手杖指向铁栅栏的下面，并且示意约翰上前。约翰走近洞口，朝下面望去。一瞬间他的两耳充斥了下面传来的一阵阵狂野叫喊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