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失踪作品集:运动会

八一个早晨早上起来，胡乱地吃了早餐，我便带跑带跳地到二叔的寝室里，看见他早已把画具预备安当，只待出发了。　　我和二叔背了画具，在鲜明的晨光下走着。村中的人，指着我们交头接耳的谈论，似乎很觉奇怪；后面跟着许多人，我们竟像有一种魔力，使许多村人紧紧地跟随着。　　走到一处地方，看见青山绿水间，映着渺远的帆影，岸旁排列着几椽朴素的村屋，风景不差。二叔说：“我们就在这里画一张吧！”但是我觉得这里的风景虽好，却不知应该如何画起，只得看他先画。　　二叔放下画具，挤着眼皮，向前望了一会。又用手指架成一个方格，在方格里张望一会。我就问他这是什么用意？他说：“我们写生风景，不是随便画一棵树，一间屋子，就算了结，须在复杂的风景中，划出*美的一部分来画。我用手指架成方格，在这方格里，我可以看出*美的一部分。有人用厚纸切成一个方格，作为‘取景框’也很适用。至于挤着眼皮观望，那是因为野外光线太强，色彩复杂，不容易辨认远近的色调。我们如果用厚纸开一条细缝，也可以当作‘辨色器’用。”二叔摆开画架，坐在三脚小凳上，开始写生了：他先在纸上画出一道视平线，从近景画到远景；从大体的轮廓，画到精细的部分；从单纯的轮廓，衬出明暗的部分。然后着色，从天空画到地面，从淡的画到深的，经过几次的加色，一张风景画，便成功了。非但拥在后面看画的村人同声赞美，我心中也十分羡慕。　　我也依照他的方法，画了一张。据二叔的批评，说是透视方面，有些不合理。他未了又说：“写生画本来不是一次就画得好的，应当多多练习才是。你**次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不差了！”九但愿如此今天我起身特别早，因为二叔要领我到上海去参观美术展览会，乘便再游玩几天。我多么高兴！枯坐在火车上，很是无聊，我们便随便谈谈。我谈起自从跟二叔学画以后，看见从前自以为画得很好的画，现在都像很可笑的。几乎连自己也不相信那是我的亲笔。二叔说：“那是因为你自己懂得些画理，同时欣赏力也增高的缘故。”这样谈着，后来又谈到展览会上，他又说：“开展览会的目的有二个：一、可以使许多人欣赏美术，假使自己画，自己看，一般人没有欣赏的机会，那便不是画家应有的态度；二、给画家们观摩或批评，因为画家如果不去观摩人家的作品，不受人家的批评，往往不会长进，所以要举行展览会。”我随着二叔，踏进展览会场，只见东一张，西一幅，布置得五花八门，不知看哪一张好。二叔说：“我们看展览会，也须懂得些小方法。参观展览会，*不宜东张西望，恨不得一眼望尽。要晓得一张画有一张画的妙处，画家的作品，也各有各的长处。会场上决不会有人把陈列品夺去，所以我们尽不妨一张张细细欣赏。画上的轮廓、明暗、色彩、笔调、构图，以及画中的思想，都得细看，才有好处。现在我们先去参视‘炭画’口巴！”在陈列“炭画”的一室里，我们只看见许多石膏像的写生。据二叔说，炭画也就是西洋画的基本练习。有许多画家在习画时，专门学过三年炭画呢。进去就是“铅画”室，我真佩服他们，光用一支铅笔，就画得那样像。二叔又告诉我：炭画和铅笔，不着一些颜色，有时也称为“素描”。　　到了“水彩画”的一室，更是琳琅满目。我平时*喜欢水彩画，所以特别注意。据二叔说：西画中水彩画*鲜明，*飘逸，现在一比较，果然不错。在“油画”室里，只见都是大幅的画，色彩、笔调、构图，全很伟大，定价很贵，几百块钱买一张画，并不稀奇。二叔说，西画中*能耐久的，便是油画，几百年前的画，传到现在，还可以供给大家欣赏。不过油画的材料很贵，所以定价也高了。　　有一室专陈列“色粉画”，也很可爱，色调鲜明而柔和，看了很觉舒服。二叔说：“‘色粉画’又名‘帕斯丹尔画’，是一种很优美的西画，是用一种色粉笔，画在有色的粉画纸上，再用‘雾吹器’，喷上‘定止液’，使色粉不致脱落。我们画艳丽的春景，画娇嫩的小孩或美女的颜面，用色粉画，*容易表现。”我们又看了些“图案画”和“国粹画”，全场作品，一共不下几千件。我看得几乎呆住，不禁嘘了一口气。二叔说：“看了觉得怎样？你努力学习，将来也可以开展览会呢！”我虽没有回答他，可是我心中确是存着“但愿如此”的奢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