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的石头

　　“请你别介意，我不能告诉你她的名字，”默西说，“默西要回到家里去。”　　“你听我说，默西??约翰逊，”摩根说，“你不必回到南方去了。我会为你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在那里没有人再会虐待你了。你相信我吗？”　　她打量着他，打量着挂在他脖子上的机关炮，那支斜靠在船中间横座板上的滑膛枪，还有在他的腰间晃动的那把长长的匕首。　　“好吧，”摩根说，“我不要求你相信我，我只是请求你相信自己。你相信你自己吗？”　　“相信自己？到目前为止，默西做得*好的一件事就是相信自己。从生活灰暗的种植园逃走，到落入公牛展现场那悲惨、羞辱的境地，都是因为她不愿意出卖自己的表姐。你有什么好主意？”　　“你会划船吗，默西？你能划船吗？”　　“划船？也许会吧。”　　“好极了。我在找一条叫鳟鱼河的小溪流，这条小溪就在这里下去几英里的地方汇人这条江河。我们沿着那条小溪往上走一小段，然后把船隐藏在灌木丛中。到明晚入夜的时候，你划着船回到上游。径直穿过哈里斯堡。穿过我今天发现你的那个鬼地方。正好上游有一个很大很宽的河流弯道。在河流弯道曲面的底部你会看到一个岛屿。白天你就躲在这个岛屿上。到天黑时你再出来，继续划着船往上游走。一直走下去，你将会来到另一个大约有半英里长的岛屿。划着船往东部的平缓的水面那边走。”他停顿了一下，“往那边走，再划船进入岛屿上的一个洞穴，你会发现一条布满荆棘的小路。步行约一百步上山。那里有一棵巨大的老栗树，树上还有一间小房子。你对着房子呼喊布莱梅嬷嬷。你告诉她，是摩根??金内森送你来的。摩根??金内森就是我。她会保护你的安全。”　　“相信自己，”默西·约翰逊喃喃地说，“呼喊布莱梅嬷嬷，她住在树上。”　　“就这样。”摩根说。然而，摩根陷入了沉思，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联邦政府，致使已经逃亡的人们再次回到做奴隶的命运？究竟是一场怎样的战争，几乎摧毁了整个国家，然后允许那些他所看到的邪恶之事在大地上肆意地泛滥？为什么没有人逮捕金·乔治和他的那帮变态的疯子们？在一个因它的人类文明而享有盛誉的一州之首府，为何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谴责强迫一个女人与一头公牛交配的这种残忍、野蛮的行径？　　甚至杰西宝贵的符石似乎也是一个骗局。一个逃跑的奴隶被迫与一头公牛交配的象形文字在石头的哪个位置？一个疯子因为失去了两个儿子而疯狂刺杀鱼的图案又在哪里？妇女、儿童和老人在废奴主义中心地区的纽约州被拍卖的图标在哪里？为了见识他们生命中的某些理想的前景，男孩们抓住每一个美好的机遇，远离家乡去参军。美国历史上*血腥的战争，它已经带走了五十多万男人的生命。参军是一个去旅行的绝好机会？这一切是多么的荒谬啊。一切都是徒劳。然而，当摩根有机会结束金-乔治的性命时，他却没有那样做。摩根曾认为自己是一个杀手，事实上他显然不是，虽然他有可能成为一个杀手。那个团伙的人将继续追逐他，直到把他杀了，然后拿走那块石头，或者另一个结果就是，他杀死他们。对于这两种可能，他都毫不怀疑。他下定决心，下一次若是看到追杀他的那些人，他将果断地向他们开枪，不会感觉到内疚也不会有任何的自责之情。　　他想再次向默西询问她离家出走的表姐的名字，但他担心这样做只会让她更加怀疑自己。起初他还以为默西也许就是那个被杀手们追捕的逃跑姑娘，但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他想知道杰西、杰西的符石、漂亮的逃亡者，即默西的表姐，这三者之间有什么联系。这些就像萨斯奎汉纳，像这条他一路漂浮过来的河流一样，充满了神秘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