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犬兄弟

　　《牧犬兄弟/中国动物小说品藏书系》：　　小灰狗不是有养母搂着睡吗？不，情况有了变化。事实上，只奶了它两天，老猫就发现自己那点儿奶水远远满足不了养子贪婪的大肚皮。小灰狗还是没命地往老猫肚子下乱拱。老猫便叼着它，送它到某一头奶牛那儿，去偷点儿吃喝。　　你可能没去过牧场吧——那儿的奶牛多半被养成了产奶机器，到了产奶的高峰期，每头牛一昼夜三次挤下的奶能达到四五十公斤，甚至更多。于是每当挤奶时间快到时，那些乳房胀得发痛的大母牛都急不可耐地发出吼叫，叫声此起彼伏，如同吹响了许多把破号。胀得太难受，有些母牛会自行解决问题：它们侧身坐着，将硕大的乳房夹在两条后腿之间使劲挤压……这样，有时也能使奶汁源源不断地溢出，让“机器”们感觉舒服点儿。　　牧场里总有个别不规矩的家伙趁这时偷着溜进牛栏一饱口福，八斤便是精于此道的老手。（现在你该明白它那肥大身躯的来由了。）它把小狗娃儿扔到母牛溢奶的乳头之间，任小狗去咂吮，或是从地面舔食，自己也趴在一边，陪吃陪喝。　　一间牛栏关几十头奶牛，每晚总有那么几头正值产乳高峰期的，小灰狗随便吧唧吧唧，就能混个肚皮溜圆。　　经过一阶段的“偷奶”培训，狗娃儿不用养母送，也会自己跑出去找奶喝了。它不再眼馋猫奶，只是还喜欢跟着老猫跑，尤其爱看八斤在麦麸和糠堆里抓耗子。　　耗子总是从窗孑L溜进来。八斤藏在角落里虎视眈眈地作好了出击的准备。　　“嗷——”帮不上忙的狗娃儿替养母助威。　　鼠目寸光的耗子看不见打伏击的老猫，耳朵却特别灵敏，听到狗叫，便嗖的一下退回去。八斤功亏一篑，少不了赏狗娃儿一顿爪拍。　　狗娃儿没接受教训，下回再见到耗子，还是那样叫。老猫不能在饲料房守株待兔，得现成的，只好四处打猎，对狗娃儿也渐渐疏远了。　　只有睡觉时它还偶尔搂狗娃儿一把。　　狗娃儿倒不怎么在意。它仍然按老猫的习惯昼伏夜出，白天睡觉，夜里到牛栏偷奶喝。再后来，光靠喝奶也扛不住饥饿了，它的鼻子便把它引到了调配奶牛饲料的大锅边，饱餐一顿掺了豆粉米糠的玉米麦麸粥。吃饱睡足后，它追着老猫，学习抓耗子。　　狗娃儿终于明白了抓耗子时应该保持沉默。可耗子太机灵了，以至于老长一段时间里，狗娃儿的狩猎记录一直保持着空白。　　这对猫狗母子的行为早被管理这一栏牛的牧工老林看在眼里。老林没有声张，也没去打听八斤这个大胖养子来自何方。牧场的猫狗不分家，谁不希望多些小动物帮自己的牛羊群干点儿活儿呢。看着狗娃儿模仿老猫的样子打伏击抓耗子，老林总忍不住要笑。这才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这小东西不知道，它长大了要上牧场干活儿，不会一辈子缩在这里做猫的。　　他那个来牛栏帮着干活儿的儿子林达却乐坏了。　　林达向来觉得猫的“武艺”比狗更高，猫打不过狗，是败在身小力弱上。如果一条狗从小跟着猫学艺，长大了还不成为狗王呀！令他惋惜的是，暗中观察了好几次，他也没有看出狗娃儿有哪一招是从猫那儿学来的。这小东西特笨，既蹿不了高，也上不了墙；胆子又小，养母不在跟前时，小耗子也能吓得它嗷嗷后退。　　太令人失望啦！林达对这狗娃儿的热心关注逐渐冷淡下来。但没多久，他又盯上了它。　　因为牧场出了件大事：几头不知打哪儿冒出的狼袭击了牧群。为救护奶牛犊子，大牧犬黑云跟狼搏斗，被狼咬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