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黑室

第3章 隐显墨水里的神奇奥秘 　　在“美国黑室”，有些部门是非常必要的，比如编辑整理编码和密码 部、通信部、速记部。但是，由于密码部和隐显墨水部能与德国间谍直接 接触，工作显得特别刺激。对我这样的密码爱好者来说，能管理前三个部 门，本应该算是梦想实现了，可是范德曼又给了我一个惊喜。他把我叫到 他的办公室，递给我一张折叠好的白纸。 我把那页纸展开，对着光线看，上面什么都没有。这真是个奇妙的世界。几天前，司法部的密探送给我一只死信鸽，它的羽毛上有一排小孔， 他们希望我判断一下这些小孔是否是密信。有待我解决的问题实在是多 种多样，多得好像没有限度。我怀疑这张白纸跟那只死鸽子一样都是假密 信，但我无法马上给出答案。为了能仔细检查那只鸽子，我拔下几根没有 孔的羽毛，放在我书桌的抽屉里，准备第二天进行研究。当把羽毛再次取 出时，我发现这些过夜的羽毛也都出现了小孔。所以，这仅是只死掉的信 鸽，而没有密信，它的危害是鸽子身上有虱子。 如今，又来了一张白纸。 范德曼在找我之前先找过另外一名军官，但他没能发现白纸的秘密。 “你看白纸上有什么？”他问我。 “什么都没有。”我坦白地回答。 “肯定有东西。”他严肃地说，“我们监视一名墨西哥女人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她被怀疑与德国在墨西哥的间谍有密切联系，他们经常穿越格兰德河 (Rio Grande)。z近，她想跨越边境线，被我们抓住，在她的鞋跟中搜出了这 张白纸。” “隐显墨水？”我问。 “有可能。你试着做点什么吧。”他下了命令，然后让我离开。 范德曼是个成功的人，主要是因为他很信任手下的人。我们都很喜欢他，他建议做的事，我们从来不拒绝。 我不是很了解隐显墨水，只是稍微读过一份英国人写的有关间谍在英格兰活动的报告，该报告说，一般说来，加热能使隐显墨水写的字现形。 我对加热没有信心，因为那份报告还说德国z好的化学家已经发明新的隐 显墨水技术，加热和已知的化学试剂都不起作用。也许德国新型隐显墨水 技术还没有被藏身于墨西哥或美国的间谍使用。 　　我立刻给国家研究理事会打电话，他们知道所有科学家的名字。我请 他们告诉我华盛顿地区z好的化学家的名字。一个小时之后，这名化学家 就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我把那张白纸拿给他看，并告诉他白纸的背景。他说 ：“我是个化学 家，不知道密写技术。为什么不送到英格兰的英国实验室试一试？” “那样需要 3 周时间。范德曼希望快一点。为什么不能取一小块白纸 先加热试一试？我想试，可是怕把它烤焦了。你能做这件事。对吗？” “我能在不损害纸张的情况下进行加热。” “走，咱们去地下室试一试。”我提出建议，“蜡烛行吗？烙铁行吗？” 　　他告诉我他的实验室里有几样仪器他会用到。我建议他给助手写一张 便条。 　　我马上派了一个信使去取他需要的仪器。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地下 室，这里是我的临时隐显墨水实验室，实验开始了。 　　他熟练地用热源加热白纸的一小部分，我在旁边认真观看。他做了一 次又一次，什么效果都没有。白纸仍然是白纸。 即使这张白纸上有用加热可以显现的字迹，我也打算放弃了。突然， 他大叫道 ： “这里有字迹！” 他靠近台灯，把白纸放在灯下，我俩仔细研究那些好像变魔术一样显现的奇怪字母。一阵兴奋过后，我们发现只有一小部分字迹可见，而且非 常模糊无法辨识。很难确定字迹的语言，可能是德语，可能是西班牙语， 也有可能是英语。我们仔细研究所有蛛丝马迹。也许是密码。我俯身细看 那些字母，字母突然不见了，我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字迹消失了！”我大叫道。 但是，那个化学家却很自信，对我的忧虑不以为然。 “再加热，字迹会再现。”他向我保证，“这里有复印机吗？” “有。” “派人把复印机准备好。把白纸加热后，我们把字迹复印下来。” 　　在准备好复印机后，我赶快回到化学家身边，心里充满了希望和恐 惧，因为我不知道那张白纸上将会显现什么。与化学家的推断截然相反， 那张白纸的字迹会不会彻底消失了？也许再次加热能产生清晰的字迹？ 我弯腰俯身再看那张白纸，字迹再次显现了。刚才还是白纸一张，突 然之间纸上有了清晰的字迹，可是字迹所用的符号十分陌生。 我们赶快向复印机室跑去。 “信是用希腊文写的。”他告诉我，“复印机准备好了吗？” “是的，”我兴奋地说，“信中说什么？” “我不知道，”他回答，“你需要去找一位希腊语学者。” 复印机操作员开始工作，他的脸色像死人一样，因为复印机室的灯光是绿森森的。过了一会儿，他交给我几页有神秘文字的纸（参见第 25 页）。 在白纸上复现出字迹看上去像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却办到了。与此相比，找一个希腊语学者似乎简单得可以忽略不计。我找到一名合适的学 者，他帮助我把用现代希腊语写成的密信翻译成英文。从范德曼给我那张 神秘的白纸算起，我一共只用几个小时就解决了问题，并再次站在他面 前。翻译的结果是 ： ××× 先生： 圣安东尼奥，得克萨斯州 请你赶快去加尔维斯顿，那里有人交给你 11.9 万美元，这笔钱是你在5 月 8 日那封信里索要的报酬。 你没有必要去找“世界产业工人组织”的麻烦。 你的朋友 L. de R. 我十分兴奋，赶紧跑回办公室，写了一封电报，请范德曼签字，电报 发往美国驻伦敦大使馆的武官，请求英国把如何建立隐显墨水实验室的指 导书发过来，特别是有关所需仪器和人员的规定。电报还请求派一位英国 z好的化学家来美国做培训讲师。 我们很快收到了回复，英国将尽快安排该国z好的隐显墨水化学家科林斯博士来美国。回复中还给我一些建立隐显墨水实验室的具体建议。于是，我决定招收几个z好的化学家入伍，按照英国发来的电报组建实验室。 这些化学家一边等科林斯博士的到来，一边在全美范围内寻找有关隐 显墨水的信息。正如他们推测的那样，美国非常缺乏这方面的知识。在美 国国内，除了几份经典参考文献、一些炼金术士文章、一些简略的百科全书条目外，没有什么值得学习的。 　　美国化学家的研究都比较初级，就好像小学生了解写作的基本知识 一样，他们研究诸如果汁、牛奶、唾液、尿液等密写形式，这些密写形式 在加热后能显影。显然，美国化学家要想与已经有 4 年经验的德国科学家 竞争，非常需要一位不但知道隐显墨水而且熟悉德国间谍细节的老师。所 以，我们都焦急地等待科林斯博士的到来，他z适合培训我们的化学家。 科林斯博士是一位分析化学家，受雇于英格兰的皇家邮政监察部门，直接 处理z狡猾的间谍写的隐显墨水信件已有几年时间。 　　科林斯博士来到后，培训课程立刻开始。由于科林斯博士和受训的 学员都是有经验的化学家，这次培训很顺利，不像当初培训 MI–8 的密码 编译处的学员那样困难——密码编译处无法事先选择适合做密码编译这 份特殊工作的人。科林斯博士讲课很精彩，他清晰地讲解了敌方间谍使 用隐显墨水的情况，并指出要想建立一个成功的隐显墨水实验室美国人 必须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