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ISBN:9787020142248
- 装帧:简裝本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32开
- 页数:222
- 出版时间:2018-08-01
- 条形码:9787020142248 ; 978-7-02-014224-8
本书特色
让莫言深感佩服的德国作家
二十世纪德语文学经典《德语课》作者
与君特·格拉斯、海因里希·伯尔合称“当代德语文学三大家”
西格弗里德·伦茨 首部中篇小说,1952年被授予雷妮·希克勒奖,托马斯·曼是评委之一
内容简介
《空中有苍鹰》是西格弗里德·伦茨**部篇幅较长的小说,故事发生在芬兰和俄罗斯的边境地带,依托的历史背景是1918年1月至5月的芬兰内战。主人公是民族分裂的受害者,一名遭到新政府迫害的教师,他越狱逃到俄芬边境上的佩科村,投奔朋友,*终却戏剧性地落入了追踪者的手里。小说于1952年被授予雷妮·希克勒奖,托马斯·曼是评委之一。
目录
001 **章 欺骗
022 第二章 尝试飞翔
040 第三章 彼得鲁卡
054 第四章 秸秆上的逻辑
078 第五章 做梦
106 第六章 绿酒
129 第七章 意外
147 第八章 凶杀
169 第九章 结局
193 第十章 *后关头
219 译后记
节选
天空有苍鹰在飞。
罗斯科夫没有发觉;他站在他家客栈的窗前,正在观察一只小雌雀,雀儿从木桥的栏杆上方飞过,紧贴狭窄、奔腾的溪流的水面,又猛然折回,意外地决定落到溪畔一块丑陋、多皱的石头上。
罗斯科夫想,这鸟儿肯定口渴了。
他错了。鸟儿一次也没有将它那无害的鸟喙伸进水里。它摆动着轻盈的小脑袋,像在等候谁似的。罗斯科夫守在窗前,太阳,那古老的太阳,照着他的须疮和黑发。一只小雄雀从木桥的栏杆上方飞来。途中,也可能更早,它就发现了皱石上的雌雀儿。两只鸟儿奔向对方,你啄我我啄你,扑打着翅膀,满怀期望似的抖动着,又突然各自飞去了不同的方向。
好吧,好吧,罗斯科夫想道。这本来不关他的事,但鸟儿们啥事也没发生过似的各奔东西,让他恼火。罗斯科夫低声嘟哝道:“我感觉鸟儿记忆力很差,还没有良心。”
罗斯科夫探身窗台外。他发现一个窄胸、瘦小的男人,那人穿一件很破的俄罗斯罩衫,手拎一只硬纸箱,正抬头冲着罗斯科夫微笑。微笑或嘲笑,罗斯科夫识别不清楚。
“你也在观察鸟儿?”
“是的。”拎纸箱的男人说道。
“看到什么了?”
“它们头很小。”
“嗯——你来这儿有什么事吗?”
“我在找人。”
“你来过佩科?”
“是的,几年前来过。”
“那你在找谁?”
“马托乌斯基。”
“马托乌斯基?”
“对。”
“你是指花店的那个马托乌斯基吗?”
“对。”
罗斯科夫抬头看看路,好像他必须先证实附近没人偷听才能继续讲下去似的。然后他压低嗓门说道:“你找不到那位马托乌斯基了。他们将他枪杀了,他死了。听说他给新政府添麻烦了。”那人将他的硬纸箱放到罗斯科夫客栈前的低矮长椅上,脸撇了撇,乌黑的斜眼盯着溪畔的皱石。罗斯科夫不再答理他,望向大松树,不吱声。
片刻后,穿俄罗斯罩衫的那人说道:
“天空有苍鹰在飞。”
罗斯科夫有点吃惊。
他问:“在哪儿?”
“在松树上方,但飞得很高。苍鹰的头比较大。”
“四只苍鹰。”罗斯科夫说道,他发现了那些鸟儿,它们镇定自如,几乎看不到地排成一线,在松树上空飞翔。
穿俄罗斯罩衫的那人拎起硬纸箱走了。他向木桥走去,停在栏杆旁。罗斯科夫观看苍鹰。陌生人将纸箱放在桥面,顺着陡峭、破裂的斜坡走下溪流。他伸出一条腿,用脚尖摸索丑陋
的石头。石头纹丝不动。于是他大胆地站上去,弯下腰,伸手掬起溪水就喝。
罗斯科夫还在观察苍鹰。
喝完水之后,那人又从斜坡爬上来,拎起纸箱,返回客栈。
“马托乌斯基是什么时候被枪杀的?”他低声问道。
“已经有段时间了。”
罗斯科夫将窗玻璃当镜子,用一块湿布擦他的须疮。他不看那人,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施滕卡。”
“噢。你是俄罗斯人?”
“可我已经在芬兰生活十四年了。我*后的一份工作是在一家锯木厂里。”
“那你找马托乌斯基有什么事呢?”
那人将硬纸箱放到低矮的长椅上,仰起头——简直就像鹳鸟一样,抬头看着罗斯科夫。他手朝东做了个奇怪的动作,说道:
“我家在俄罗斯,离这儿也许有一万俄里。我家里有个花园,现在园子里蓝蓟和布哈拉茑尾正在怒放。六年了,我一直想回家。我在锯木厂干活,省下了钱。可当我以为,钱足够了时……”
“你又将它喝光了。”罗斯科夫站在他的窗旁,居高临下地叫道。
那人看着他的脚尖,耸耸肩。罗斯科夫相信他在哭。
“我本不想全部喝光的。”
“好吧。可你找马托乌斯基有什么事呢?”
施滕卡没有立即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马托乌斯基还欠我点钱。我曾经为他做过栽花的木槽。当时他就想付我钱的,可我想,在这世界上有个小小的户头是件好事。于是我请他一直欠着我这笔钱。”
“你今天是来要钱的?”罗斯科夫问道,将他用来擦须疮的布塞进口袋里。
“不,我不是来向他要钱的。我只想向他要几枝花,要几枝蓝蓟。”
“嗯。——马托乌斯基被枪杀了。”
就在这时,那只雌麻雀又飞过了木桥的栏杆上方。
“喏,你看。”罗斯科夫说道。
两人望着溪畔丑陋、多皱的岩石。这回鸟儿将喙伸进水里,喝起水来。
什么地方传来鼓声。鸟儿飞走了。罗斯科夫缓缓抬起头,等候鼓声再次响起,但一直没等到。
“咋回事?”施滕卡问道。
罗斯科夫没有回答,而是用手做了个手势,示意俄罗斯人去他店堂里。他们在一张棕色宽桌旁坐下,客栈老板从架子上拿起一瓶带绿色标签的烧酒,将两只一样大的杯子放在面前,斟满。“来,”他说道,将一只杯子递给施滕卡,“喝点吧。不必付钱。”
两人伸长脖子,仰头喝起来。客栈老板望了一阵窗外,身体从桌面上方远远地探过来,说:“民兵肯定又有什么安排了。前天夜里几乎逮捕了所有教师。新政府在搞大清洗。今天上午已经提起了**批诉讼。据说,出庭作证的主要证人都是孩子。”
施滕卡目不转睛地盯着罗斯科夫,左手手指插进纸箱的绳子下面。罗斯科夫将酒瓶放回架子里,从口袋里掏出软布轻拭他的须疮。
他的话从布下悄悄传出:“孩子们的陈述对他们的教师不利。据说都是些连*简单的算术题和单词都学不会的*愚蠢的孩子。要他们报复教师曾经因为他们的愚蠢和懒惰而责罚他们。这大概与新启蒙也有关。”
*后几句话罗斯科夫声音放得很低,俄罗斯人没能听明白,他问道:“启蒙?”
“孩子们的启蒙。”罗斯科夫回答,“是政府搞的。要求孩子们监视他们的教师,不让他们传授离谱、危险的内容。——你说,你曾经在一家锯木厂干过?”施滕卡浑身一激灵。“对。”他有点惊慌地回答,“怎么了?你干吗问我这个?”
发觉对方听到他的问题时吓了一跳,罗斯科夫笑了。
“你的那双手更像是一位教师的手,而不像木材工人的手。锯木工的双手几乎能遮住这桌子。你手上有老趼吗?今天芬兰有很多人在到处乱窜,民兵正在寻找他们。”
“我在县锯木厂工作过两年,后来在锯木厂的管理部门核算工资。”施滕卡平静地回答。
罗斯科夫“嗯”了一声,从地上捡起他在塞进口袋时掉落的软布。“你很会算账?我不想对你刨根问底。你放心好了。但我也许可以帮你找个工资很高的工作。这就是说,雇你的那人,又肥胖又小气。因此你必须开高价。他会将你轰走两次。你假装想走,他会叫你回去。到时候你就可以给自己买身外套,坐车回你的布哈拉茑尾花那儿了。在锯木厂里干活可是挣不到什么钱的。”罗斯科夫起身走近窗户,盯视大松树良久,又忽然转过身来,吓了俄罗斯人一跳。罗斯科夫高扬着眉毛问道:
“喂,你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
施滕卡松开纸箱的绳子。如果他不同意这个建议,或至少考虑考虑,他会让客栈老板更加怀疑。但他无法解释罗斯科夫为什么对他这么友好。
“同意吗?”罗斯科夫追问道。
“是的。”施滕卡说道,“我同意。可是,要我做什么呢?谁是我的老板?他住在哪里?”
“他就住在我附近。他又肥胖又小气。你可以叫他莱奥,我们大家都这么叫他。马托乌斯基被枪杀后,莱奥盘下了花店。他还从未与花打过交道,不过也许你能帮助他,让他更胜任。说过,你家里也种着布哈拉茑尾花和那个——蓝蓟。莱奥的花店是佩科唯一的一家花店,会很有前途的;芬兰鲜花很少。只不过,我已经说过,他又肥胖又小气。”
俄罗斯人站起来,目光越过罗斯科夫的头顶,落在酒瓶的绿色标签上。他想说,接下来这段时间要留在佩科,这决定可不容易做,因此他需要一点思考时间。说到他的家当,他当然根本不需要考虑,因为他将他全部的财产都塞在硬纸箱里了。他正在考虑如何回答罗斯科夫,酒吧间的门就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年轻、敦实的红发男子。他看都没看施滕卡一眼,径直走向罗斯科夫,无声地与罗斯科夫握下手,用脸指指一只瓶子。罗斯科夫从柜子里抽出他示意的那瓶,倒满一杯。红头发一口喝光,扭头环顾。他褐色的眼睛扫一下施滕卡,又转向罗斯科夫,大拇指指着身后,问道:“这人是谁?你认识他吗?”
罗斯科夫跳起来。“你来得真是太好了,埃尔基。这是个俄罗斯人,他对花卉懂得很多。原来是在一家锯木厂核算工资的。他也会制作花槽和花坛。我想,这人莱奥可能用得上。”
俄罗斯人站起来,碎步走向两人。
“我当然同意。”他说道,拉起埃尔基的手。罗斯科夫笑笑。太阳从窗户钻进来,照在酒瓶子上。太阳几乎无所不在:它于同一时间照耀着莱奥的花店和罗斯科夫的须疮,它在佩科的集市广场上散步,经过关押教师们的监狱,挤进新粉刷的看守小屋,打断了一位民兵军士的睡眠;它钻进枪支的瞄准器,跃过壕沟,跃过新壕沟老壕沟。一切都进行得无声无息,貌似有些好奇,但没有危险,轻松愉快,仿佛心情极好似的。
“那好,”罗斯科夫说道,将胳膊搭在两人的肩头,“你带施滕卡去吧,埃尔基。”他望着施滕卡,补充解释说:“埃尔基已经在莱奥那儿干了一段时间了。他可以马上领你过去。”“莱奥此刻不在家,”埃尔基说道,“他找村长去了,说是要跟村长商量些事情,可我不知道他们要商量什么。”看样子罗斯科夫是想一箭双雕,摆脱他俩。他将他们推向门口,将俄罗斯人的硬纸箱递给俄罗斯人。
“箱子很轻。你就这些东西吗?好吧,如果你照我先前对你说的做,你很快就会有一身新外套,就能回到你的花儿身边。我现在还得写几封信。你们会原谅我的,对不对?另外,现在也是打烊的时候了。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肯定的,肯定的。”
施滕卡和埃尔基站在大路上,听到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了。
埃尔基谨慎地从侧面端详施滕卡,觉得那张眼睛斜视的脸好熟悉。他相信很久前遇见过这人,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匆忙在记忆里搜寻,但记忆抛弃了他。也可能是我搞错了,他想道,兴许是这人与我以为的那人长得像而已,我搞混了。可是,当施滕卡镇定地望着他,问他现在做什么,一边用手指捏着耳垂时,埃尔基就肯定他没有搞错。要是记忆管用就好了!
一声枪响撕碎了夜晚的宁静。“怎么回事?”施滕卡问道。“没啥特别的。经常开枪的。我想,我们*好是去我那儿。”埃尔基伸出他短而粗的手指,要帮他的同伴解除负担拎箱子。后者摇摇头。
“不用,谢谢,箱子里没啥东西。就一件衬衫和一些小玩意儿,加起来没有一只苍鹰重。你与莱奥住在同一幢房子里吗?”
“是的。”
“你们合住?”
“不是,我只有一个小房间。站在窗前可以看到花圃里。夏天很漂亮。你想在我们那儿干?”
“对。”
“很好。我们的活儿实在太多了。”
他们走过空荡荡的集市广场。监狱门外有一群一群的孩子,他们手指小小的铁窗,嘻嘻哈哈。一名金发少年塞着假胸,双手别在背后,在人群里走来走去,模仿教师的样子,突兀地一个个提问。被问的人如果不立马回答,他就用食指指着对方,喊句什么,所有的孩子听后又笑又叫,望向小窗,希望人家理解这个娱乐。
大门口的民兵队员枪膛朝下,每呼吸一次,他宽宽的皮腰带就吱嘎一声。中午,在他站头班岗时,见到孩子们这么做他曾经笑过,现在他几乎不再理睬他们。老是同一个笑话。一辆孤单的卡车哐当哐当地驶过集市广场,在监狱大门外停下。哨兵按墙上的门铃,老远就能听到电子门铃的金属叮当声,一种急剧、警告的惊叫。两名系着又宽又脏的皮围裙的男人走出来,拉开车门,将大块新鲜肉扛上肩,运进监狱:半片猪,牛腿,血淋淋的牛肚和肋条。温暖的肉味升起,缓缓扩散开来。太阳逐渐藏到松树背后。一个年轻、愉快、抒情诗般的春天笼罩着芬兰,它从北方突然袭来,猛然变成一个暴君,冷淡地统治着乳白色的大腿和乳房、关闭的心扉、无言的花草,更统治着年轻的少男少女与肉体和精神不停地怦怦跳动的激情。让血变浓稠的严寒被赶走了。骤然变化让严寒大伤元气,春天夺走了严寒用来驯服肉体的鞭子。
埃尔基带领他的同伴来到一座二层楼的、看上去阴森森的房子前。大门右侧有扇橱窗,窗后的陶罐和金属桶里长着部分健康、部分已显得病恹恹的花卉,它们布置得很奇怪:花被不完整的野郁金香;叶片宽大、肥厚的欧洲金莲花;獐耳细辛;据说是源自彩虹的布哈拉茑尾;齿状的虞美人;大花朵的芍药,有部中国编年史里称芍药价值“百两纯金”;间或还有箭状、性感的海芋。
大鸟恐怖地嘎嘎叫着飞过集市广场上空,飞向松树。
莱奥拉开门,与埃尔基迎面相撞。
“怎么回事?施滕卡在哪儿?你为什么没有将他一起带来?”
“我没有找到他。”小伙子低声说道,手指旋转着铁丝卷,
雨水顺着裤沿滴落在门厅的红砖上。
“让我过去!”巨人推开他,冲进花圃。阿帝和埃尔基听到他在外面喊叫。
“你知道那是谁吗?”矮个子问道。
“不知道。”埃尔基回答说。
“不知道?”
“不知道!”
“真滑稽。”
“为什么?”埃尔基放肆地问道。
“如果两人同居一室,他们之间就没有秘密可言。我当然有可能搞错。我们所有人都有可能出错,毕竟我们都不是完人。你出过错吗,某个时候?”
“有可能。”
“这个,好吧。这么说你不知道跟你一起住的是谁?”
埃尔基摇摇头。
“如果两人同居一室,当他们脱衣时相互观察——先是很谨慎地,你理解的——当他们到*后不再观察对方的皮肤,不再那么久地驱赶睡眠,直到听到对方平静的呼吸,我是指:当肉体的、动物的不信任从他们身上脱落时,我相信,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秘密可言了。”
“这样啊。”埃尔基无动于衷地说道,脑海里想着施滕卡。他想:他这样很不聪明……他应该再等等的……矮个子包打听嗅出了苗头不对……但愿大雨还要下很久……施滕卡必须想办法在什么地方潜伏下来……
巨人猛地拉开门,粗气直喘,用他的“童棺”狠踩地面,踩得地板咯吱吱响,他动作很猛地擦去脸上的雨滴,喊道:
“他不见了。找不到他了!”
高脚凳上的矮个子微微一笑。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问道。
奥摸摸搽过润发油的头发,手在裤子上擦擦。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
“是谁呀?”
“他在一家锯木厂核算过工资。”
阿帝头侧在左肩上,鸟儿似的抬着看着他。
“一家锯木厂?”
“他这么告诉我们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回避真相更容易的事了。”
“为什么?他骗了我们?”
“我们不想这么严厉。”矮个子耳语道,“我们想说:他没有好好对待真相!”
巨人“嗯”了一声,挠挠腋窝。
“他就是我们派人到处寻找的那个教师!”
“那个教师?”
“对。”矮个子厉声说道,离开他的小高脚凳,站起来,“他就是那位教师。你们知道,这么一个人有多危险。谁还没有认识到,教育对一个人的生命有多重要……”
“那他就骗了我们。”莱奥嘟囔着,从埃尔基手里夺走铁丝卷。
“他是骗了你们。——教育年轻人的人都是以自己为榜样。他对世界、对数字、对历史的想法……我是指,单独一个人可以教五十个其他人,以他的方式思考、看待和评价邻居。一个教师可以站在他的班级前面,声称托尔斯泰是个颓废的、耽于享乐的作家,他像自然一样,不停地宣扬罪孽,他可以教课堂上学习的猴子们,他的话对他们而言远远不及蜂蜜重要,他教他们对托尔斯泰闭上眼睛,憎恶他。我坚信,早期种植、被一次次浇灌的这一偏见终生都不会枯萎。”
莱奥点燃烟斗,他的膝盖在颤抖,舌头像条鱼在唾液里翻滚。他吐口痰。“快,埃尔基,我们去追他。你穿过花圃……”
“为什么?”阿帝打断他,“干吗这么激动?”他露出鄙视的眼神,阴险地笑笑。“你知道:作为其*小部分的总体,距离不会延伸。因此就没有运动。因此那人将不能运动很远——或根本不会运动?对于我们来说,他永远在那里,随时可以抓到他。我们只需要伸出手就能抓到他。”莱奥脾气很好地咧嘴笑了笑,他知道,绝对不能低估这个矮个子。
“是的,我们随时可以抓到他。——我想到一位诗人,他可能已经死了。他说:不是我们走在道路上,是道路在穿过我们行走,它们穿过我们的心脏。如果我们不再有心脏了——这也是可能的,我承认——那么道路就穿过我们的头颅或穿过我们的心脏曾经所在的位置。我想象这个位置是一座荒凉的游乐场,在那里,狐狸和苍鹰走近孩子们,悲伤的大眼睛密切注视着游戏。”
作者简介
西格弗里德·伦茨(1926—2014),享有世界声誉的德国战后文学巨匠之一,也是德国继承现实主义传统的代表作家,其在当代德国文坛的地位仅次于伯尔和格拉斯。
出生于东普鲁士,曾短暂参加过“二战”,战后在汉堡大学攻读哲学、英国文学和文学史,1951年成为职业作家。作品被译介到近三十个国家,被译成二十二种语言,总销量超过2000万册。它们先后为他赢来了多种荣誉,如格哈特·豪普特曼奖、巴伐利亚国家文学奖、托马斯·曼文学奖、德国书业和平奖、法兰克福市的歌德奖、列奥·科佩列夫和平与人权奖及意大利诺尼诺国际文学奖等。代表作有《德语课》《激流中的人》《面包与运动》《灯塔船》《楷模》《故乡博物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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