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巨成专辑:震动(三)哭泣的玫瑰/儿童文学金牌作家书系/王巨成

方芳和裴华君两个人的友谊是从她们成为同桌以后开始 的。 成为同桌的**天，方芳端着一张没有一丝笑意的脸，身子 坐得笔直，看也不看裴华君，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看见方芳这样，裴华君只得取消了跟方芳主动说话的念头。 裴华君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她也没有把方芳的态度放在心 上，新同学刚见面，大抵都是如此。 然而，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礼拜，方芳还是这样，方芳对裴 华君爱理不理的，对裴华君的主动搭话，方芳吝啬得不是摇摇 头，就是点点头。既不摇头也不点头时，方芳就把嘴巴撇撇，好 像她是玉皇大帝，是金口玉言，是轻易不能开口似的。 “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裴华君心里想，也真想 把这句话问出来。对自己的同桌这样，也未免显得有些太过高 傲。 裴华君很快发现也不只是针对她，方芳几乎对所有的女生 都这样。在裴华君跟别的同学熟悉得可以开玩笑的时候，方芳 跟许多女生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几乎连她们的名字都叫不上 来。 那天早读课刚下，裴华君从书包里掏出一块饼，坐在座位 上，旁若无人地把一张饼干干地咽进肚子里。 不少同学看着裴华君发笑。 “看什么看，是不是嘴馋？”裴华君半是玩笑，半是不满地 说。 看见方芳用略带吃惊的神情注视着她，裴华君难为情地笑 笑，说：“起来迟了，早饭没来得及吃。” “你这样不好，早上一定要吃早饭。能吃好些就吃好些，尽 可能不要吃这些东西，不卫生的，而且也没有什么营养。早饭很 重要，不吃早饭会影响智力的……”这是裴华君跟方芳同桌后， 方芳**次有好脸色、有好声气地跟裴华君说话。 裴华君怔怔地看着方芳，然后说：“你说话的声音真好 听！” 方芳的脸红了。 裴华君低下头，把掉在书本上的几粒芝麻用舌头舔进嘴里。 方芳越发吃惊了，她看看其他同学，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裴华 君，说：“你不怕人笑话呀！” “没偷没抢，我怕谁笑话呀？”裴华君一边说，一边津津有 味地嚼着那几粒芝麻，她很不理解方芳的小题大做。 “你是女孩子呀！” “女孩子怎么啦？” “你真像一个男孩子！” “是吗？你是第N个这样说我的人了！”裴华君伸出手拍了拍 方芳的背，拍得很有男生的气派，跟哥儿们似的。 方芳被拍得不知所措，笑也不是，恼也不是。 同学们很快便发现方芳和裴华君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女孩。方 芳喜爱打扮，整天漂漂亮亮的；而裴华君则不修边幅，身上的衣 服也不像方芳那样三两天就换，她有时连头也不梳就来上学了。 如果有谁提醒她（多是方芳，裴华君差不多怀疑班级里只有她会 长久地注意自己），她会利用课间，用手指当梳子，在头上随便地 扒拉几下，算是梳了头。 方芳是个温柔、恬静的女孩子，说话细言慢语，还有些嗲声 嗲气，让人联想到“撒娇”之类的词汇。 裴华君是个快乐、开朗的女孩，往往人还没有到，她那奔放、 热烈的声音就扑了过来。她对男生说得较多的词汇是“呸”、“讨 厌”、“看我怎么揍你”。当裴华君说“看我怎么揍你”时，她要 么把拳头朝对方捅过去，要么随手抓起书本朝对方砸去。这时， 男生一般不会恼，反而嘻嘻哈哈地笑。女生谁受了委屈，都爱拉 着裴华君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说悄悄话，说过了，心里就轻松了许 多，再由着裴华君噼里啪啦地说上一气，那委屈顿时云消雾散， 脸上更是雨过天晴，艳阳高照。 早饭的话题后，方芳与裴华君的接触多起来。她们的身影常 常同时出现在校园的某～个地方，比如很少有人走过的一条甬道 上，比如一棵青枝绿叶的大树下。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也能看见 她们并排骑着单车的身影。 同学们猜不出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能说些什么，只听见裴华 君响亮的笑声忽然爆发出来，吓得方芳一惊一乍的，有时还看见 裴华君手舞足蹈的样子。 “你们谈什么？”好奇的女生有时忍不住会问裴华君。 裴华君翻翻眼睛，想想，说：“还能谈什么？都是鸡毛蒜皮罢 了。” 不是裴华君不愿意说，在她看来，确实是不值得一提。不过， 如果裴华君能仔细想想的话，方芳跟她说得*多的应该是她的 弟弟方向。其次是关于男生与女生，她邻居家的男孩子女孩子， 她在整个小学时期里接触到的男同学女同学，以及她认识的形形 色色的男孩子女孩子。每每说到男生，都是赞誉之词，语气温柔， 脸上荡漾着欣欣然的神情。而每每说到女生，则是百般不是，她 的眉头拧着，语气是那么的不屑和轻薄。 “你怎么对男生那么凶？”方芳曾很费解地问过裴华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