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济录

　　原典　　上堂，云：“赤肉团①上有一无位真人②，常从汝等诸　　人面门③出入，未证据者，看！看！”时有僧出问：“如何是无位真人？”师下禅床，把住云：“道！道！”其僧拟议，师托开　　云：“无位真人是什么干屎橛④！”便归方丈⑤。　　注释　　①赤肉团：肉团心，即心脏之意，亦可解作形骸身体。　　②无位真人：指不居诸佛位，亦不居众生位的超越一切限定的自由人，是临济禅的代名词。“真人”原为道家术语，见《庄子?大宗师》及《内经?素问》卷一，与此处含义不同。　　③面门：原专指口门，此处泛指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门。　　④干屎橛：耕云子《临济录摘叶钞》卷二解作“干屎如橛者”，即干硬如棒状的粪便之意，比喻无用的糟粕。旧解多作清理粪便的竹（木）片，误。　　⑤方丈：住持的寝室。《祖庭事苑》卷六：“今以禅林正寝为方丈，盖取则毗耶离城维摩之室，以一丈之室，能容三万二千师子之座，有不可思议之妙事故也。唐王玄策为使西域，过其居，以手版纵横量之，得十笏，因以为名。”　　译文　　（3）临济禅师上法堂，说：“在你们的身体里面都有一个无位真人，常常从你们的感觉器官中进进出出，还没有自觉体认到的人，快看！快看！”　　当时有一僧人出来问：“什么是无位真人？”　　师走下座椅，一把揪住僧人说：“你讲！你讲！”那僧人正想开口，师突然将他放开说：“无位真人是什么干粪棒！”转身就走回自己的居室。　　原典　　上堂，有僧出礼拜①，师便喝②。僧云：“老和尚莫探头③好。”　　师云：“你道落在什么处？”僧便喝④。又有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便喝，僧礼拜。师云：“你道好喝也无？”僧云：“草贼大败。”师云：“过在什么处？”僧云：“再犯不容。”师便喝。是日，两堂首座⑤相见，同时下喝。僧问师：“还有　　宾主也无？”师云：“宾主历然。”师云：“大众⑥，要会临济宾主句，问取堂中二首座。”便下座。　　注释　　①凡上堂，师索话以后禅客发问，此僧不待问而礼拜，大有机用。　　②此为探竿影草之喝，含诱引之意。　　③探头：勘辨、探测。　　④此喝针对师再问而发，含有破其勘测之意。　　⑤两堂首座：两堂，前堂与后堂。前堂分座说法，后堂辅赞宗风。此二首座之职。首座，堂内首席者。《大宋僧史略》卷中：“首座之名，即上座也。居席之端，处僧之上，故曰也。”　　⑥大众：对僧堂中修行的云水僧（行脚僧）的总称。　　译文　　（4）临济禅师上法堂，有僧人出来向他礼拜，师便喝了一声。僧人说：“老和尚不要探测好不好。”师说：“你说刚才一喝落在什么地方？”僧人便也喝了一声。又有一僧人问：“什么是佛法的根本意？”师便喝了一声，僧人遂向师礼拜。师说：“你以为刚才一喝是好喝吗？”僧人说：“小贼大败露。”师又说：“大败的原因何在？”僧人说：“再犯就不容许。”师便喝了一声。这一天，前堂与后堂的首座互相遇见，同时喝了一声。僧人问师：“这两人之间还有主客的差别吗？”　　师说：“主客之别非常明白。”师又说：“众位僧人，要想理会我说的主与客的意味，就问问堂中的两位首座。”便走下法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