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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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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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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详情
  • ISBN:9787559421319
  • 装帧:一般胶版纸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其他
  • 页数:284
  • 出版时间:2018-08-01
  • 条形码:9787559421319 ; 978-7-5594-2131-9

本书特色

本书稿收录作者全新美文91篇,既可以用缓慢舒适的节奏仔细品味,更可以作为青少年写作阅读的范本与教材使用。作者为当前频繁入选教材及试卷的作家、鲁迅文学奖得主,字里行间的经典性和积极态度,值得大面积推广。

内容简介

本书书写了春天、节气、阳光、雨水和冰雪,把我们至为熟悉的日常景物,以温馨、敏感、温柔、洞见的方式一一书写出来,正是在作者的书写中,长期被我们习以为常乃至忽略的事物,以朋友亲人的方式重返生活,和我们共塑一个温暖而生动的世界。因此可以说,鲍尔吉·原野的写作复活了太多细碎和孤单的事物,让世界充满了动人的细节和可感触的时光,散文的意义或许就在于此。

目录

不要和春天说话 春天喊我 春是春天的春 不要和春天说话 春如一场梦 春天是改革家 春雪的夜 小鸟与春天 早春 三月的预言 四月 初夏 仲夏 夏季在阿龙山开始 七月有权力炎热 初秋 中秋的秋 四季 节气 立春 雨水 惊蛰 春分 清明 谷雨 立夏 小满 雨下在夏至的土地上 立冬 大寒 雨的灵巧的手 玻璃上的雨水 金毡房 没有人在春雨里哭泣 桑园的雨 水滴没有残缺 铁皮屋顶上的雨 阳光金币 夜雨光区 雨,晚上好 雨从窗台进屋,找水喝 雨的灵巧的手 雨滴耐心地穿过深秋 雨落在白花花的大海上 雨中穿过森林 在雨中跑步 云的小村庄 黎明的云朵 云彩 云的小村庄 云是一棵树 乌云 云中的秘密 青海的云 云沉山麓 云的事 风里有什么 风 风到底要吹走什么? 风里有什么? 这么小的小风 多快的手也抓不住阳光 曙色 多快的手也抓不住阳光 光 光的笑容 关于光 幸福村中路的暖阳 更多的光线来自黄昏 黄昏无下落 伸手可得的苍茫 光与棋 准噶尔汗国故城的日出 火苗去了哪里 火 火柴 火的伙伴 火花 火琉璃 火苗去了哪里? 走到哪里都认得出火的模样 雪落在雪里 残雪是大地褴褛的衣裳 凤凰号探测器报告:火星下雪了 每片雪都在找一个人 雪落在雪里 为孩子降落的雪 雪的前奏 雪地篝火 雪地狂草 雪不是一天化的 太阳在冰上取暖 冰凌 冰的纹 冰雕 冰窟窿 水结冰时终于暗哑 太阳在冰上取暖 眺望冰河 冰雪那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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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

三月的预言 古希腊底比斯城邦的盲人先知提瑞萨斯手执圣杯,做出许多预言。时间太久,人们忘记了拿现实与他的那些预言相对照,没验证他说的准不准。然而该发生的事,不管有没有人预言,全都发生了。 在春天,人们会看到许多预言。我在蒲河岸边走,见到一棵柳树同其它柳树一样还没有返青。但这棵树有一枝柳条青了,树皮比其它柳枝更鼓涨。它与未青的柳枝一起在微风里晃动,显得惹眼,仿佛一盒白火柴中躺着一根绿火柴。它的枝条往南岸摇动,如同指路。不用问,蒲河南岸一定有事发生。 到南岸,没发现这与地球其它地方有什么异样。泥土、树和草均平凡,也没发现白狐狸在树上坐着。往前走,见到一片好桃花。这是新栽的桃花,四、五十棵,树干约有拇指粗,全都开花了。幼小的桃树开花,如同早恋,但更像小孩奔跑。它的细细的枝上缀着更小的花蕾,都未开,但全打骨朵了。这些带骨朵的桃枝在风里晃,像合唱队员吟唱时那样晃身子。这是什么意思?我想它们在骄傲吧?是的,它们每一棵树都在骄傲。这些小桃树有可能**次开花或**次在蒲河岸边开花,喜不自胜,于风中摇晃得意。用陶渊明的话说,乃是“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陶渊明 “并”字用的好。在桃花源这个好地方生活,黄发者与垂髫者都已很好,但陶渊明在他们的好之外,看出他们怡然自乐的好。这是两样好,所以“并”之。我的小桃树的花朵都没完全开放。对,你们是小孩,让着大人点儿。让他们先开。他们开着开着就开累了,就二线了。你们上阵适逢其时。这些小蓓蕾让我想起了糖葫芦。它们好像是拿树枝在糖水里蘸的小蜜疙瘩。一串儿一串儿,数不过来。河北岸的柳枝预言的很准,如瞿秋白说“此地甚好”。 初春天的许多事情在冬末见不到,出现了就像一个预言。头几天,一只橙色的七星瓢虫趴在我家北窗台上。它是怎样来到的这里?是风吹来的吗?风从树上(树离窗台还有十几米远)把瓢虫吹到了窗台上?或者它们从一楼爬上了三楼的窗台。瓢虫安静地——我不知用坐还是趴或蹲来形容瓢虫此时的状态——呆在那里。即使你想招待它,用小米或清水,它都不需要。过了一会儿,它还在那里,没被风吹走,也没去其它地方。它想预言什么呢?我埋怨自己没有瓢虫的脑筋,不然完全可以破解它的预言。第二天,瓢虫没了。我观察它趴过或蹲过或坐过的窗台,看留下什么字或迹像没有,没有。但我从这里往下看,一株桃树(又是桃树)露出棉絮般的花苞。明白了,瓢虫预言这棵桃树要开花了,就在我家北窗下面。我搬进这座新房子已有五个月,都不知窗下有桃树,而且是两棵,都是小桃树。以后,办什么事要上窗台看一下,听取瓢虫的意见。可是,它好多天没来了,到别人家预言桃花去了,我觉得它预言不过来。桃树太多了。我觉得它不如改行预言股票之涨落,这个事时髦。 在西方的传说里,预言者多是盲人,眼睛看不到的人心里清晰。现代物理学认为时间可能也是不存在的。未来发生的事情或许为某些秉赋异常者察觉,即被他(它)提前看到了。他(它)并不能改变这些事,只是看到。按物理学的解释,说提前看到也不对。既然没有时间,事物就没有先后。我以为那些先知先觉者都是不幸的,一则没人相信他(它)的预言。多数人只相信时间,把时间跟事实绑在一起,所以不相信有人能看到未来的事。二则,已经发生的事如果是好事,人们认为跟预言者无关。三则,人们妬嫉预言者竟然可以置身于未来之事的现场,这是僭越。其实,预言者也只是个旁观者,只是观早了。 有人对未来之事具有预先的觉知,但不会提前说出来。他们知道,必然发生的事一定会发生,说有何益?不如来说一说春天。田野上的电线上站着一排鸟儿。我走近,看到三只鸟儿站在一起,另一只单独站在一边。这情景的预言是什么?差一天就到四月了吗?我算了一下,今天是3月30日,是的,再过一天就进入四月这个艾略特所说的残忍的季节了。鸟儿连这个都知道,看来人上学真没什么用。但是,围绕松树的土坝露出新鲜的黄泥预言什么?迎春花的花蕊全都向下预言什么?喜鹊在枝头拍翅,仿佛要拍掉它翅上沾的面粉,野菜比青草先出来是方便那些踏青者撅着屁股来挖吗?开白花的桃树和开粉花的桃树站在一起是因为什么?春雨不再渗入地面,地面潮黑是在预言什么?春天已经切实来到,在土里雨里花里鸟和虫里,我都学会了预言。 更多的光线来自黄昏 黄昏在不知不觉中降落,像有人为你披上一件衣服。光线柔和地罩在人脸上,他们在散步中举止肃穆。人们的眼窝和鼻梁抹上了金色,目光显得有思想,虽然散步不需要思想。我想起两句诗:“万物在黄昏的毯子里窜动,大地发出鼾声。”这是谁的诗?博尔赫斯?茨维塔耶娃?这不算回忆,我没那么好的记性,只是乱猜。谁在窜动?谁出鼾声?这是谁写的诗呢?黄昏继续往广场上的人的脸上涂金,鼻愈直而眼愈深。乌鸦在澄明的天空上回旋。对!我想起来,这是乌鸦的诗!去年冬季在阿德莱德,我们在百瑟宁山上走。桉树如同裸身的流浪汉,树皮自动脱落,褛褴地堆在地上。袋鼠在远处半蹲着看我们。一块褐色的石上用白漆写着英文:“The World Wanders around in the blanket of dusk,the earth is snoring”鲍尔金娜把它翻译成两句汉文——“万物在黄昏的毯子里窜动,大地发出鼾声。”我问这是谁的诗?白帝江说这是乌鸦写的诗。我说乌鸦至少不会使用白油漆。他说,啊,乌鸦用折好的树棍把诗摆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我问是用英文?白帝江说:对,它们摆不了汉字,汉字太复杂。有人用油漆把诗抄在了这里。 我想说不信,但我已放弃了信与不信的判断。越不信的可能越真实。深信的事情也许正在逛你。乌鸦们在天空排队,它们落地依次放下一段树棍。我问白帝江,摆诗的应该只有一只乌鸦,它才是诗人。白帝江笑了,说有可能。这只神奇的大脚乌鸦把树棍摆成“The World Woande……”乌鸦摆的S像反写的Z。为什么要这样呢?是因为黄昏吗? 我在广场顺时针方向疾走。太阳落山,天色反而亮了,与破晓的亮度仿佛。天空变薄,好像天空许多层被子褥子被抽走去铺盖另一个天空。薄了之后,空气透明。乌鸦以剪影的姿态飘飞,它们没想也从来不想排成人字向南方飞去。乌鸦在操场那么大一块天空横竖飞行,似乎想扯一块单子把大地盖住。我才知道,天黑需要乌鸦帮忙。它们用嘴叼起这块单子叫夜色,也可以叫夜幕,把它拽平。我头顶有七、八只乌鸦,其它的天空另有七、八只乌鸦做同样的事。乌鸦叫着,模仿单田芳的语气,呱——呱,反复折腾夜色的单子。如果单子不结实,早被乌鸦踢腾碎了,夜因此黑不了,如阿拉斯加的白夜一样痴呆地发亮,人体的生物钟全体停摆。 人说乌鸦聪明,比海豚还聪明。可是海豚是怎样聪明的,我们并不知道。就像说两个不认识的人——张三比李四还聪明。我们便对这两人一并敬佩。乌鸦确实不同于寻常鸟类,黄昏里,夜盲的鸟儿归巢了,乌鸦还在抖夜空的单子。像黄昏里飘浮的树叶。路灯晶莹。微风里,旗在旗杆上甩水袖。 在黄昏暗下来的光线里,楼房高大,黑黝黝的树木顶端尖耸。这时候每棵树都露出尖顶,如合拢的伞,白天却看不分明。尖和伞这两个汉字造得意味充足,比大部分汉字都象形。树如一把一把的伞插在地里,雨夜也不打开。在树伞的尖顶包拢天空的深蓝。天空比宋瓷更像天青色,那么亮而清明,上面闪耀更亮的星星。星星白天已站在哪里,等待乌鸦把夜色铺好。夜色进入深蓝之前是瓷器的淡青,渐次蓝。夜把淡青一遍一遍涂抹过去,涂到第十遍,天已深蓝。涂到二十遍及至百遍,天变黑。然而天之穹顶依然亮着,只是我们头顶被涂黑,这乌鸦干的,所以叫乌鸦,而不叫蓝鸦。我觉得乌鸦的每一遍呱呱都让天黑了几分,路灯亮了一些。更多的乌鸦彼此呼应,天黑的速度加快。乌鸦跟夜有什么关系?乌鸦一定有夜的后台。 看天空,浓重的蓝色让人感到自己沉落海底。海里仰面,正是此景。所谓山,不过是小小的岛屿,飞鸟如同天空的游鱼。我想我正生活在海底,感到十分宁静。虽然马路上仍有汽车亮灯乱跑,但可不去看它。小时候读完《海底两万里》后,我把人生理想定位到去海底生活,后来疲于各种奔命把这事忘了。今夜到海底了,好好观赏吧——乌鸦是飞鱼,礁石上点亮了航标灯,远方的山峦被墨色的海水一点点吞没。数不清的黑羊往山上爬,直至山头消失。头顶的深蓝证明海水深达万尺。我一时觉得树木是海底飘动的水草,它们蓬勃,在水里屈下身段,如游往另外的地方,比如加勒比海。我想着,不禁挥臂划动,没水,才想到这是地球之红山区政府小广场,身旁有老太太随着《呼伦贝尔大草原》的音乐跳舞。 其实红山区政府的地界,远古也是海底。鱼儿曾在这里张望上空,后来海水退了,发生了许多事,唐宋元明清各朝都有事,再后来变成办公和跳舞的地方。黄昏的暮色列于天际,迟迟不退,迟迟不黑,像有话要说。子曰“天何言哉!天何言哉!”谓天没说过话,天若有话其实要在黄昏时分说出。 黄昏的光线多么温柔。天把夜的盖子盖上之前,留下一隙西天的风景。金与红堆积成的帷幕上,青蓝凝注其间。橙与蓝之间虽无过渡却十分和谐。镶上金边云彩从远处飞过来跳进夕阳的熔炉,朵朵涅槃。黄昏时,天的心情十分好,把它收藏的坛坛罐罐摆在西山,透明的坛罐里装满颜料。黄昏的天边有过绿色,似乌龙茶那种金绿。有桃花的粉色。然而这都是一瞬!看不清这些色彩如何登场又如何隐退,未留痕迹。金红退去,淡青退去,深蓝退去之后,黄昏让位于夜,风于暗处吹来,人这时才觉出自己多么孤单。黑塞说:“没有永恒这个词,一切都是风景。” ……

作者简介

鲍尔吉·原野: 蒙古族,内蒙古赤峰人。 出版散文集、短篇小说集72部。 作品获鲁迅文学奖、全国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人民文学奖、百花文学奖、蒲松龄短篇小说奖、内蒙古文艺特殊贡献奖并金质奖章、赤峰市百柳文学特别奖并一匹蒙古马。 作品收入大、中、小学语文课文。 辽宁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沈阳马拉松协会名誉主席,赤峰学院文学院特聘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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