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文学》淘.乐.酷书系:紫雾心谜8:迷星

我**次见到他们时，是在那次卫生检查的例行晨会上。 例行晨会的间隙，一起检查的女孩们在那里叽叽喳喳说起来，很快会有一场流星雨降临。我听任她们闲聊。 我曾经竞选过学生会主席，当时老师们虽不怎么乐意，终究还是让我做了一段时间的学生干部。自从加入了程愈诊疗室之后，我便离这样的事务越来越远，也许是我对这些已经厌倦，换句话说，我已经从对外部世界的兴趣，转向了对于人心的兴趣。 我在程愈诊疗室待的时间越久，对学校事务就越淡漠，我之所以继续出席卫生检查的晨会，只是想找个机会跟上兼管学生干部工作的Mr. 刘，和他道个别。 听到他的称呼，你就应该可以想象，他从前应该是一个在学生中颇有人缘的人，不过，我认为他很阴郁。 “你说你想退出？”他不解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温和却也果断。 “不考虑一下？既然当选了，不如等到下一届改选？这样的话我再找人补缺很麻烦……”Mr. 刘的眉头紧蹙。 我又一次摇摇头：“不了，谢谢老师，我没兴趣了。” 我越过Mr. 刘变得越来越紧的眉头，看到他身后一班的同学们。他们冷冷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什么外来的入侵者。 他们的眼神，是隔着玻璃窗的黑暗树影看人的眼神，让我想到离开人群很远的黑猫，时时保持着警惕。 我不会忘记那样的眼神，因为我曾经就是那样，隔绝又冷漠，我曾无数次在镜子里见到那样的自己。 这时已是冬天，寒风冷冷地吹着，我的蓝色羽绒服也挡不住风的寒冷。 当我走进一班教室时，我看到全班所有学生。无论是坐在前排那个神情高傲的女孩，还是坐在后排那个总在球场上打篮球的男生，都在冷冷地看我，观察我。 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 我假装认真地看着脚下的教室地面，那上面有很多纸屑，显出一种漠然与混乱并存的状态，大家像是根本不在乎这里的秩序。 就在这时，有一个学生进来了。 是一个男生，低着头，头发有些凌乱，像是被风狠狠揉过了。 他推门就要进来。 就在那一刻，Mr. 刘站了起来：“你迟到了。” 男生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所以呢？就不能进来吗？” 我感觉到了紧张的空气，以及他话语当中的敌意。 我紧张起来，像是所有在闹剧开始前的围观者那样，我知道他在挑战，Mr. 刘应对不好，整个场面就会失控。 Mr. 刘默默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大约半分钟，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我们在等待什么呢？ 我把目光扫向讲台下的同学们，我吃惊地看到，他们的表情中居然有那样一种恶毒的神情，像是期待着看Mr. 刘的出丑与溃败。 也许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按捺住眼中的火气，冷冰冰地说：“进来吧。” 男生揣着手进来了，他用脚把门踹上，“咚”一声。 我那时就意识到了，这个班是那么阴郁沉重，像是一个黑影。这黑影将自己埋伏在更深更重的黑暗中，可以是猛兽也可以是黑猫。 男孩入座的时候，桌椅“砰”地狠狠碰撞，打破全班的沉默。 我离开时，整个教室还在一片浓烈的对峙情绪之中，站在讲台上的Mr. 刘很孤独，像是一个无人理睬的牧羊人，他的羊群们早已不再信任他，就算被圈养在这里，它们仍然冷冷地看着羊圈外的世界——如果羊的目光也可以咬人的话，Mr. 刘一定早已遍体鳞伤。 我记得这个班，按照它的编号顺序——高三（一）班，它一定是入学排名靠前的同学入读的班级。更何况南山中学的班级是变动的——你试着在期末考到全年级中游，马上你就会被淘汰到差班去——那意味着六班、七班、八班等等靠后的班级。 我刚刚入学的时候，就听说这个班是“传说中的班级”，且不说这个班拥有全市**名被掐来的尖子生邓沛（学校不惜给了他一笔不菲的奖学金，这才打败另外一所学校，让他入读），更听说这个班囊括了全市*出色的师资——这个班级注定是要给南山中学争光的，高考中它的表现，注定要让南山中学傲视本市所有中学。 我临走时，再看了一眼坐在座位上，趴着睡觉的男生，他是如此傲慢，不守规则，而让我不解的是Mr. 刘居然如此纵容他。 “他叫什么名字？够狂的……”我轻声问身边的同伴。 “邓沛。”身边的小学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