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的智慧:中英双语

第五章 《论语》——孔子的格言 除去书中所见孔子的智慧之外，《论语》之美究竟何在？其美便在孔夫子的人品性格，以及他对同代人各种不同的评论；那美是传记文学的美，是孔夫子的语言之美，是随意漫谈，意在言外，而夫子的这些如珠的妙语却出之以寥寥数语，自富有弦外之音。 《论语》一书，一般认为是儒家至高无上的经典，就犹如西洋基督教的《圣经》一样。其实这部书是未经分别章节、未经编辑的孔子混杂语录。所论涉及诸多方面；但对所论之缘起情况则概不叙明，而上下文之脉络又显然散乱失离。读《论语》，犹如读巴特莱（John Bartlett）之《引用名句集》（Familiar Quotations），令读者觉得那些警语名句津津有味，引起无限沉思想象，而对那些才子的文句，不禁讶异探索，窥求其真义之所在。如将《论语》的内容与《礼记》和《孟子》以及其他古籍各章相比，就会发现那些简洁精辟的文句都是从长篇论说文字中节录而来，而所以得存而不废者，正因为深受人们喜爱。比如说，读了《论语》的“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然后再读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上记载的： 居卫月余。灵公与夫人同车，宦者雍渠参乘。出，使孔子为次乘，招摇市过之。孔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于是丑之，去卫，过曹。 《论语》文本上并未提到孔子当时说些“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的实际情况，只是把这句话作一句抽象的话来说的。另外，《论语》中颇多四五个字的短句，如“君子不器”，意思是说君子不是只有一种长处的技术人才。又如“乡愿者，德之贼也。”关于乡愿，我们幸而在《孟子》一书中找到了“乡愿”一词详细的解说。我想，谁也不会相信孔夫子每次说话只说三四个字就算了事。若说，有人向孔夫子发问，发问者整个的意思，读者若不了解较为充分，孔子所作的回答整个的含义就能充分了解，这也是无法相信的。清人袁枚曾经指出，《论语》这部书是孔子的语录，编纂者把弟子的问题部分尽量缩短了。因此在《论语》中发问都简单得只剩下一个字，如某某问“政”，某某问“仁”，某某问“礼”。于是，虽然是同一问题，因发问之人不同，孔夫子也就以各式各样的话回答。结果，为《论语》作注的学者也会因种种情况而误作注解，此种注解，自然不足以称公允之论。 ………… Chapter Five APHORISMS OF CONFUCIUS(The Analects) The Analects is generally regarded as the Confucian Bible, being a miscellaneous, unclassified and unedited collection of the remarks of Confucius on various occasions, mostly without any suggestion as to the circumstances in which the remarks were made, and certainly torn from their context. Reading the Analects is like reading Bartlett’s Familiar Quotations, an exciting taste of bits of choice sayings, giving the reader plenty of room for meditation, imagination and wonder as to what the variety of brilliant writers really mean. A comparison with chapters of the Liki, Mencius, and other sources shows that the most pithy and epigrammatic sayings have been cut off from longer discourses and preserved because they were so much admir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