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风,喜欢的你

第十一届射击选拔大赛的现场。 所有评委都在议论着，赛场上连续打破三次记录的天才少女能否再次创造奇迹，宣布开始比赛后，她顺其自然成为了摄影机的焦点，占足了风头。场上从A到H共八个射击位，站在第四位的姜柚一便是打破三次预留冠军成绩的天才少女。身后的媒体不但时时关注着她的动作，比赛的对手也是步步紧逼。 六发子弹已经发出四发，八位选手的成绩不相上下，六发过后便是淘汰赛制。坐在教练席的林霍不禁替场上的柚一捏一把冷汗。柚一的第五发子弹迟迟没有发出，她紧闭双眼，丝毫不在意周围逐渐升腾起议论纷纷的话语声。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和胸口跳动的心脏，冷静过后的她寻找着身后的林霍，四目相对后她的嘴角染上浅浅的笑意。重新抱起气枪的柚一像得到什么启发般，无间断的连发两枪后开始与对手成绩拉开距离。少女的脸上写满笃定与决绝，每一发都稳稳地击中十米外不到六厘米宽的靶纸上*接近靶心的位置。 淘汰赛开始后，场上的对决开始紧张了起来，两发淘汰一名的速度，*后场上就只剩下柚一和一个比她年长的女孩子。对方因紧张额头上不断冒出汗珠，被赛制眼镜遮挡板限制住视线的柚一相比对手情绪平静很多，她握紧手里的气枪，随着呼吸的动作打出*后一发子弹。 解说员A的声音紧跟在柚一动作结束后响起：“姜柚一*后一发子弹是10.6环，很稳。” 解说员B也对柚一的成绩做出评价：“她对自己的情绪和优势都拿捏的很到位，丝毫不慌。” 解说员A：“好，让我们来继续看看场上的情况。” 解说员B：“九点四环，看来是有些慌了。” 解说员A：“这次的比赛冠军仍然是姜柚一，恭喜她。” 解说员B：“刚才的评委老师也说这次她又用自己的成绩打破了上次的冠军记录，姜柚一不是在和谁比赛，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她的未来值得我们期待……” 结束比赛的姜柚一揉着脖子，半眯着眼跟在林霍身后，记者们举着话筒蜂拥而来，将摄像机和话筒全部怼在她的脸上。 “姜柚一，对于这次比赛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刚才解说员说你是在挑战自己，请问你是不是很瞧不起其他选手？” …… 柚一推开所有的话筒抱着歉意的笑容点头离开，转身刚想走就被前面忽然出现的话筒拦下出路：“你有没有下一阶段的计划呢？” “计划？”柚一驻足回眸一笑，“想退出比赛。” “退出比赛？” 少女幼嫩白净的皮肤上露出笑容：“嗯。” 一时间这个消息轰炸所有媒体。 一星期后。凌晨三点，墨黑色的天空中一抹亮白的线刺眼初露天际。 躺在床上的躯体动了动，口中干涩的她*先伸出手臂去寻找水源，小臂胡乱拨弄将桌角的闹钟碰倒径直砸在了自己脸上。 “谁啊？袭击我？”她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环视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窗外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捧来一杯水打开窗，感受着立秋之后的空旷和寂冷，雨天是她*喜欢的，尤其是濡湿泥土洗净尘埃，飘散出的清香。 她，姜柚一，体育运动训练中心少有的女射击手，连破三次记录的天才少女，那些美好的辞藻对现在的她而言不过都是过往云烟。 退出射击圈的她，在林霍赶她出门前选择自己离家出走，从没有叛逆过的柚一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体会到从未感受到的情绪。 马路的灯光被雨丝遮遮挡挡留下几块光斑落到消瘦的脸庞上，她睡眼朦胧的注视着窗外的雨幕，吹进来的风撩动着她额前的发，木讷的胡乱抓一把又沉沉睡去。 天空上浮着黑色的薄云，细密的雨丝毫不懈怠投身大地。柚一撑着伞走过小巷，止步在一家不起眼的蛋糕房，收了伞，小心翼翼地甩了甩水珠。 蛋糕房里两两三三的人，头顶的音响播放着男声低淳的情歌，身侧橘黄色的灯光打在一个个松松软软的面包上，刚刚出炉的杏仁面包诱人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裹满糖霜烤的焦黄的面包蓬起身子被放进透明的袋子里，递到她的手里。 柚一翻翻口袋里仅剩的四十块，两片柳叶般的眉毛微皱，一双杏眼乌黑的眸子里增了些不明的情绪。她弯着唇，把一张皱皱的二十块递给老板。 看来，这场离家出走就要以资金短缺而提前结束了！ 她撑着伞踏在石板路上，坑坑洼洼的积水沾湿了她的裤脚，她低着头认真想着对策，丝毫没注意前方不远处向她驶过来的自行车。被甩出去自行车还在转动着车轮，瘫坐在地上的柚一扶着腰恶狠狠地扭头瞪同样摔在地上的男生。 “咝……” 瘫坐在地的少年闻声抬头寻找，恍惚间撞上一双清澈发亮的眸子，他呼吸一窒心脏不由得漏了几拍。 柚一轻松地从地上弹起，目不转睛地盯着害她摔倒的罪魁祸首，见他迟迟不起上前问：“你没事吧？” 少年摇摇头，手按在身后的地板上想要支撑着起来，雨后沾过水的石板有些打滑，用力的同时又重重地摔了过去。正当他尴尬的时候，对面伸过来一只瘦小的手，骨节分明，他犹豫地搭上自己沾满泥渍的手，轻轻松松就被拉了起来。 “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原来力气这么大啊。” 他本以为是自己在心头暗暗嘀咕的，一不留神，竟从嘴里说了出来。 柚一本就皱着的眉毛又紧了紧，声音寡淡清凉：“我的面包，你怎么赔给我？” 看着散落在地上被雨水打湿的面包，他下意识地去摸钱包，空无一分钱的钱包让盯着他钱包看的少女发出了小声的啧啧声。 “你把联系方式给我吧。” 他摸索出口袋里的手机，仰起头问：“微信，QQ，手机号都可以。” “嗯……” 柚一打量着对面男生的长相，眉清目秀，穿着也干净得体，不像是坏人，但毕竟还是陌生人。 她的视线落在男生的脸上，犹豫不决。 “嘿！” 男生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缓过神，抬眼，漫不经心的一眼盯得少年半空中的手微颤。狭窄的巷子里传来货车的低鸣，对声音高度敏感的柚一身体本能的做出反应——她拍开浦昭的手臂，紧紧抵住他的身体，迫使他向后退了几步。 浦昭不知所措地左右摇摆瞳孔，雨水似乎比刚才更大了一些，少女淋湿的发丝在他的胳膊上摩挲。他望着身前的少女，她鼻子上的一点痣仿佛长进他的心里，熟悉又恍惚。盯着货车转动头的柚一忽然感觉到鼻梁上一股温热，她惊诧地回过头，对上一双深邃又澄澈的瞳仁，透过那双眼睛，柚一可以看清自己的模样。 她*先收回视线，松开扣在他小臂上的手掌：“对，对不起，本能反应。” “没事，”他低头窃窃地笑，头发上的水珠顺着他的颊边滑落，“你的联系方式？” 他的温柔磁性的声音在冰冷的雨声中更加突显悠闲地惬意，柚一想了很久才找出足以形容的句子。 那是温柔到骨骼里直击灵魂的声音。 北方入秋过后的雨像极了青春期的少女，阴晴不定，跌宕起伏，刚才还逐渐转小的雨点转眼就变得滂沱。 柚一从口袋里翻找着手机，风卷着雨点狠狠的打在她的身上，额前的发丝遮搔弄着她的皮肤，痒痒的，她仰起头甩了甩濡湿的秀发，刚捧起手机就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拉的跑了起来。 “雨下的太大了，先躲一躲吧。”他拉着她躲进房檐下，干净利落的短发软趴趴的躺在头皮上，他轻轻的呼吸声紧紧缠在柚一的耳畔。 豆大的雨滴砸在地面，摔了一跤的自行车被扔一旁迎接着雨水的清洗，一阵清风拂过，柚一全身细胞都在瑟缩着收紧。柔软细腻的毛巾忽然被盖在她的头上，她回过头瞥了一眼，淡淡说了句谢谢便又转了过去，动作缓慢又轻盈地揉搓着头发。 “你在哪拿的毛巾？”少女擦头发的手楞在半空中，眼神落在浦昭手里的温水上，滚了滚自己干涩的喉咙。 “我跟面包店老板借的。” “面包店？”柚一扭过头经过反复确认，这的确是她刚才来过的面包店，早知道她就应该撇下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自己来避雨。 “你肚子饿不饿？” 柚一摇头又紧接着点头：“可你不是没有钱嘛，你不会想让我请客吧？” 他望着她脸上的极其不悦的表情，故意做出可怜巴巴的表情：“不行吗？” “当，当然不行啊。” 以为装无辜就能让她倾囊了吗，她口袋里的钱是她*后的余粮，怎么能轻易交出去！ 灼灼的目光盯得她发烫，终于抵挡不了少年祈求的眼神，她别过脸小声地说：“不可以买太贵的。” “什么不能买太贵的？”少年咀嚼的模糊发音传进柚一的耳朵里，他正拿着蒜香面包不慌不忙的往嘴里送。 柚一看到他手里的面包狐疑的看着他：“你不是没有钱吗，哪来的面包？” “我没有钱，但是我有银行卡啊。”他松垮的坐在店门口的椅子上，将嘴巴里塞的满满当当。 “那你刚才不早说，还用浪费什么时间纠结怎么赔我的面包。”感觉到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柚一嘟囔着，“算上你欠我的，我都要吃回来！” “你也没问过啊。” “哦，提前打个招呼，一会结账的时候可别哭哦。” 一通吃吃喝喝下来，柚一满足的仰靠在椅子上拍着鼓起来的肚子，面包店里没有什么人，老板怕店里仅有的两个顾客无聊便打开了悬挂在墙上的电视。 “上周第十一届射击比赛圆满结束，被誉为‘天才少女’的姜柚一选手忽然决定退赛，究竟是……” 电视机里主播冷冰冰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柚一歪着头嘴角含笑看着。 “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被这么多人观察着，记录着？”柚一盯着电视上的报道没有看他。 “你在跟我说话？” 柚一的眸子落在他的脸颊上，微微颔首。 他的眼角微微弯起，白皙修长的手握住桌上的玻璃杯，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一天的时间偶尔都会感觉很短，从早忙到晚，等人离开之后却留不下一丁点活过的痕迹。至少出了名之后，子孙后代还能在百度上查到自己的名字。” 浦昭的回答很独特，她笑问：“普通人就不能留下痕迹吗？” “可以啊，多写一些私家秘方，拍一些照片或者是保持身心健康见证每一代的诞生。” “好主意，看来我也应该准备一下。” 浦昭笑着弯起月牙眼，打趣道：“姜选手退赛就是为了写私家秘法？” 柚一淡淡的瞅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私家秘法是刚才你说的可不是我——你怎么知道……” “拍你的那家媒体像素真好，你认识吗，让他把摄像机的型号告诉我呀。” “……” 浦昭脸上的笑意溢出，似乎是故意作弄她，她倒也不气，头瞥向一旁望着窗外的雨，屋顶上悬挂的雨滴掉落在水洼引来一阵涟漪。 “我总觉得你眼睛里好像在讲什么故事。” 声音离她很近，她本能的回头，却和他鼻尖碰到一起。 浦昭弯着身子微微前倾，柚一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抓着衣角，指尖因为用力微微发白，忽然靠近的人偏头凑到她的耳旁，气息打在她的耳廓羞红了她的脸庞：“告诉一个人名字就代表开始认识，和一个人熟悉可以是一瞬间的事，也可以是一辈子的事，我期待我们是从一瞬间变成一辈子。我叫浦昭，很高兴认识你，虽然可惜但是我现在必须要去解决一些事情，下次见。” 浦昭离开很久后，他身上柠檬与薄荷的香气还存留在柚一的记忆里。起身离开时才发现雨已经停了，逐渐放晴的天空很像她现在的心情。 她有些期待和他的下一次相遇呢。 已经傍晚的时间，天际线上还残留着夕阳的余晖，迎面而来的风裹着冷涩的苦味，柚一将露着的几寸肌肤藏进单薄的T恤里，才发觉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卷在一起。 “哒哒哒哒哒……” 孩童稚嫩的声音从游戏厅里传来，柚一随意瞥了一眼店门口的公告，走出三步后楞在原地，然后又返了回来盯着公告一个字一个字的读： “本店开业，游戏关卡任意一款通关者可领取奖金一千元，本店设有：大型射击游戏、极地疯狂赛车、森林舞会……” 柚一的眼睛停在一千元奖金上迟迟未动，口袋里只剩下二十块，这对于一个需要解决一日三餐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机遇之神波洛斯伸递过来的橄榄枝。 “老大，你慢点，我跟不上了。” “你走快点，我们是要去赢奖金的，晚了就没有了！”打头的小男孩说道，看他身上穿着校服，肩上蓝色的书包还有胸口带着“承希小学”的身份牌，就知道这些孩子是隔壁小学刚刚放学的孩子。 “好像有点意思，”柚一饶有兴趣的勾起嘴角，“那，我也去看看！” 柚一小跑着跟上几个孩子，射击比赛的厅室里眼光所及熙熙攘攘，工作人员给柚一做好登记后带着她走进一个单独的射击比赛场地，刚才遇到的蓝书包几个也在这里。 “比赛时间为十分钟，环数累计相加得分高即为胜出者，人数分成了四组，每组的胜出者会继续参加接下来的决赛，直到*后冠军的产生……” 工作人员简单的说明后便开始了比赛，柚一熟练的操控着手里的游戏，每一发都命中靶心，引得旁边掌声和惊呼声频频发出。*后的决赛只剩下柚一、蓝书包和一对情侣，工作人员宣布比赛规则，考虑四人当中有两个是情侣所以向柚一和蓝书包提出以小组的方式进行奖金也会以当初承诺的给与。 “诶，阿姨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蓝书包凑到柚一跟前，“不过那两个人可不好对付，我两个朋友都被那两个人打败了。” “你要叫我姐姐，我没那么老。”柚一半蹲下身子捏着蓝书包的小脸，眼睛落到他的身份牌上，“马……泽童小弟弟，你这么说是不是担心自己单人赛会输啊。” 那孩子推开柚一的手，眨巴着大眼睛：“我，我只是希望两全其美，而且我们两个谁的技术更好还不确定呢！” “小孩子如果害怕就老老实实的说自己害怕然后让大人帮忙。” “不要算了，当我没说。” 柚一咝了一声，这小家伙臭屁的样子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她盯着他，小小脸颊上带着一点婴儿肥，皮肤白皙还透着红润的光泽，浅褐色的瞳孔时不时还会对人发出让人心神荡漾的信号。 长大之后会成为很多少女的暗恋对象吧，柚一在心里暗暗的想。 “我和这个姐姐组队。” “好，我这就去通知参赛人员，马上为你们安排比赛设备。” 柚一的脸上划过一抹狡黠，她弯下腰凑到蓝书包耳边：“其实你是害怕的对吧。” “我才不害怕，我只是怕你输，我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你盯着公告牌发亮的眼睛了，我这叫成人之美。” 蓝书包的话倒也不差，只是这么快就被一个小学生看清楚目的，柚一心里面隐约还是有一点不畅快。 情绪结的快，散的也快，她的手握成拳伸到蓝书包面前：“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小小的拳头和她的捧在一起，让她燃起被闲置许久的斗志。 两组人分别站在不同的游戏机上，柚一活动着肩膀带上游戏机的VR眼镜进入角色。双人的射击比赛与单人的比赛大相径庭，单人模式的打靶模式在双人战里依旧是打靶，但可以更换射击方式，不仅考验着两个人的默契程度、射击准确度同时也考验着反应能力。 “后面！”柚一率先发现了队友身后的怪物打中了它身上的靶子。 “左面，左面啊啊啊啊！”蓝书包一边喊叫着一边疯狂的输出。 柚一看着游戏机屏幕上出现的MVP字样，对旁边的蓝书包淡淡的说：“有两把刷子嘛。” “你打得也不错，虽然我不是很想承认你的实力，但你确实不是一个猪队友。”小弟弟脸颊有些红扑扑的，收起了刚才不屑的态度。 站在蓝书包身后的孩子不可思议的问旁边的孩子：“刚才确实是老大说的吧，**次看老大因为打游戏夸别人。” “哦，每次和老大打游戏不是被骂就是被拉黑从来没有被夸奖过。” “你们两个！”蓝书包扭头瞪着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紧紧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比赛结束后工作人员统计两组的胜利次数之后宣布柚一这组胜利，两个人美滋滋的去前台取了奖金。 “看起来不大的小豆丁原来是靠实力吃饭的。” 蓝书包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果递到柚一面前：“当然，我是靠实力吃饭的！” 柚一把糖果塞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绽开在舌尖上，她点了点头满足道：“好吃。” “我看天不早了，姐姐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他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了柚一：“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乖乖写作业吧。” 蓝书包摇摇头：“妈妈说女孩子是需要保护的，不可以让女孩子单独回家，所以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呃……这个……”柚一看着这个只长到她腰高的小孩子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走吧。”他拉起柚一的手就往外走。 下过雨的道路有些湿滑，小男孩牵着柚一的手小心翼翼的走在路上。 “柚一姐姐，你平时经常打游戏吗？” “嗯，喜欢。” “那下次我们一起打别的游戏吧，怎么样？” “哦，那个啊，”柚一抬头望着天空被阳光染织的颜色，“可以啊，我到家了，你快回去吧，不要让家里人担心，拜拜。” 蓝书包看着柚一的背影举在半空中的手臂还没放下，嘟囔着：“是个有趣的姐姐呢。” “嘟嘟，嘟嘟。” 蓝书包望着跑过来的少年咧嘴一笑：“你来了啊浦昭。” “不是说好在游戏厅等着吗，怎么乱跑啊。”少年的衣服上沾着一些泥渍，边缘处有的已经干透。 “送女孩子回家啊，这是*基本的礼貌啊。”嘟嘟耸了耸肩，然后往反方向走。 “什么女孩子？”浦昭疑惑的自语，转头的时候才发现嘟嘟已经走出很远了，“诶，你等一下我啊！” 路边橘色的灯光从窗边挤进房间，空荡荡的房间在黑暗里显得更加寂静空旷，坐在沙发上靠了没一会儿的柚一就被对面楼层点亮的灯光吸引了过去。正对着她的那户人家人影来来回回似乎正在准备吃晚饭，柚一望着对面温馨的人家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灯火通明的一户人家中，温馨的饭菜香味早就把小馋虫引到了桌子前，浦昭端着*后一个菜放在了桌子，上嘟嘟拿着筷子迫不及待的朝向散发着热气的菜肴伸去。 “作业写完没有？” 嘟嘟摇头：“没有。” “还差哪科？” “英语？数学？还有语文吧。” “一共就这几科留作业，你告诉我你写啥了？” 嘟嘟撇嘴往嘴里扒饭：“不会嘛。” “你真是我的好舅舅啊！我怎么就非要照顾你这个小屁孩，每次惹事被叫到学校劈头盖脸骂一顿的是我，作业写不完模仿你的笔迹连夜给你完成的是我，我还得管你这个小鬼头叫舅舅……” 面对浦昭的抱怨，嘟嘟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辛苦你了，照顾我真的辛苦你了，一会就帮我把英语作业写完吧，谢谢。” 浦昭看着嘟嘟人畜无害的样子，狠狠咬着牙齿，他绝对绝对要在爸妈面前揭穿这个小鬼的真面目！ 正准备将菜放入嘴里的浦昭，口袋里传来震动，“喂？” “浦昭哥哥我找老大。”小小的信息框里忽然出现一个长得圆头圆脑没有门牙的孩子。 “找你的。” 嘟嘟接过浦昭手里的电话：“小易啊，怎么了？” “老大，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主动送女孩子回家？” “我老妈说过，无论早晚都不能让女孩子一个人回家，这代表的是一个男孩子对女生*基本的礼貌。” “哦哦，我学到了，”小易点着头扬起一个笑脸凑近，“那老大以后也送我回家吧，作为一个男孩子对男孩子的礼貌。” “赶紧去写作业吧你，明天我还得借……”嘟嘟意识到自己的下半句话有些不妥，噎在了喉咙里瞟了一眼正在吃饭的浦昭，安下了心。 “知道了，明天我一到就把英语作业拿给你抄。”小易无心的一句话，让嘟嘟紧紧的眯起了双眼。 “完了……” “马泽童！”果不其然，抄作业的事情被浦昭发现了正瞪眼睛看他。 “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明天我再跟你解释，先挂了！”嘟嘟飞快的按下挂机键，放下了电话。 “马泽童，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嘟嘟无辜的抬头看他：“我是你可爱的小舅舅！” “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抄作业的事情怎么回事？” “就是借鉴一下，没那么严重。” “马泽童我可警告你，要是我因为这件事情被叫去老师办公室，我就……” 嘟嘟摇晃着脑袋，嘴上学着浦昭的语气：“我就告诉你爸妈！反正不就是跟我老妈抱怨几句，他们很忙没有时间管我的。” “臭小子，我可是说到做到的。” 嘟嘟把碗筷规规矩矩的放在桌子上用手蹭了蹭嘴上沾的油：“我吃完了，你慢慢吃吧。” 收拾好碗盘的浦昭还是不放心嘟嘟，转身去检查嘟嘟房间检查作业，平日里不是不写作业就是草草了事的嘟嘟今天难得全部都做对了。 “检查完没有？”嘟嘟把削好的铅笔放进笔袋里转头问盯着作业本盯了五分钟的少年。 “嗯，做的不错。” “那当然！” “写完作业了，那就准备去洗澡吧。” 说完回房间的浦昭见到房间里书架空闲出来的位置，兴冲冲的返回嘟嘟的房间，责问：“你是不是又翻我房间的书了？” 嘟嘟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来一本边缘有些泛黄的书放在桌子上：“**章，女：哦，我亲爱的你爱我吗？……” “马泽童！” “浦昭啊，拜托你像个正常人吧，每天只沉浸在这种书里怎么行。去正儿八经的谈场恋爱吧，多大的人了还不让人省心。” 浦昭铁青着脸，他今天居然被一个刚刚上三年级的小鬼教训了，成天提心吊胆的担心他在学校里犯错被找去谈话，现在居然还被这个臭小子说教，他今天必须和这个孩子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等浦昭决定好，反应过来的时候，嘟嘟已经去浴室里洗澡了。 洗好澡出来的嘟嘟想用毛巾擦干头发，却怎么也弄不好，心烦意乱的喊：“浦昭，毛巾欺负我！” “我看你欺负它还差不多”浦昭拿过毛巾在嘟嘟头上摩擦几下，“这样不就好了。” 嘟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点头给自己认可：“嗯，越看越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