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田无晚岁:田本相戏剧论集

　　《砚田无晚岁：田本相戏剧论集》：　　我*初看到“衰落”这个标题时，真的惊呆了。曾经名噪世界的美国戏剧，诞生过大卫·马梅、尤金·奥尼尔、田纳西·威廉斯、爱德华·阿尔比、山姆·夏普德这些享誉世界的剧作家的美国戏剧，如今却成为明日黄花，它似乎不可挽回地衰落了。马特尔如此感叹道：“然而，就是这些百老汇剧院，它们再也不排演阿瑟·米勒的剧作，甚至几乎完全终止了剧本戏剧的演出。在百老汇的哭声中，米勒死了，更加令人伤感的是，那一夜似乎也宣告了戏剧的死亡。”　　当我逐渐地将这《砚田无晚岁：田本相戏剧论集》读完，不得不得出这样有些残酷的结论。《衰落》的作者，自称是在法国阿维尼翁戏剧节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学者，他到美国考察戏剧，做为期四年的田野调查，跨越几个州，进行了几百次采访，对百老汇、外百老汇、外外百老汇的戏剧做了十分深入的考察。他很谦虚地说他这《砚田无晚岁：田本相戏剧论集》是一部田野调查报告，但我看也是一部具有独到见地，写得十分扎实的美国当代戏剧史。尤其可贵的是，他以具有充分说服力的数据和严峻的案例，让你心悦诚服地接受他的结论。《衰落》真实地展现了美国戏剧是怎样发展起来的，怎样走向峰巅，又是怎样走向衰落的。　　美国的戏剧很年轻，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是被边缘化的，甚至是被禁止的。一方面是因为美国的清教徒是反对娱乐的，甚至“对戏剧怀有一种特殊的恐惧感”，认为“戏剧是一种可憎的消遣”。另一方面是20世纪美国电影文化的统治。就是在这样的困境中，却在20世纪终于创造了美国戏剧的辉煌历史。　　19世纪美国戏剧的边缘化，是由一个俄罗斯的犹太裔移民约瑟夫·帕普打破的。他在纽约的大公园演出自己编导的莎士比亚戏剧，而且是免费的。他把莎士比亚戏剧美国化，而且取得成功，由此而举办莎士比亚戏剧节。这种“在公园里演莎士比亚”的做法已经成为*有生命力的戏剧传统，被美国各大城市所仿效。继之，他创办了公共剧院，将移动的剧场固定起来。但是，“帕普心目中剧院是公共的、免费的、面向所有人的，是将艺术品质、创新、好剧本和某种美国人的骄傲巧妙地融合在一起的剧院”。历史，往往是由优秀者缔造出来的。　　百老汇，这个美国大部分戏剧史发生的所在地，造就了美国戏剧的辉煌。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音乐剧、歌剧、话剧的演出都有。而话剧的成就尤为惊人，在这里涌现出一批杰出的剧作家和杰出的剧目。而且百老汇的戏剧有别于欧洲的是格外地看重演员，“在美国，演员才是唯一重要的人”。　　作者认为，纽约戏剧的巨大成功，还在于它有着爱国主义的情愫，“二战”使美国商务戏剧工作者以表演支持着欧洲战线上的美国军人。“《俄克拉荷马》标记了一段百老汇的历史和美国历史。”　　作者对百老汇的戏剧有着他的看法，认为它具有的“特质是跨越在大众戏剧和创新戏剧之间的双重‘交叉性’。同时，行业的能量、观众的追捧、明星和市场的强大推力共同构成了百老汇的特色”。　　在外百老汇、外外百老汇，到向地方分散发展的过程中，形成美国戏剧的繁盛的景观。其间，福特基金以及其他的基金会，还有国家对戏剧的扶助，对美国戏剧的繁荣曾经起到很好的推动作用。据统计，1950-1990年，美国的专业剧院达到2131家，商业剧院915家，而非专业剧院达到7000家。这些数据表明“美国文化在20世纪70年代处于一个蓬勃发展的时期”。作者总结美国戏剧一度迅猛发展的历史时说：它应归功于帕普的莎士比亚戏剧节，归功于阿瑟·米勒和田纳西·威廉斯，归功于爱德华·阿尔比、大卫·马梅、山姆·夏普德三剑客，还要归功于外百老汇、地区剧院和外外百老汇的非主流剧场。美国戏剧一旦摆脱了清教徒*初的畏首畏尾，它的戏剧就得到了世界的承认。这一时期的美国戏剧可以说在“雄心勃勃地要征服世界”。　　但是，美国的戏剧的确衰落了。作者展示了它是怎样衰落的，衰落的表征，以及衰落的原因。谈到美国衰落的原因，他认为美国戏剧之所以衰落，存在着五个问题：一是“向专业化过渡”的问题；二是商业领域与非商业领域的混合；三是保守主义与审查；四是公众与先锋艺术的隔离；五是戏剧在当代社会的困境（详细内容可参看原著）。　　《衰落》一方面叙述美国戏剧的“衰落”，同时，也描述了美国戏剧衰落后“抵抗”的现状：如美国的业余戏剧团体有6000家之多。美国大学的剧团更是多如牛毛，单是耶鲁大学就有数十个学院剧团。而百老汇的商业戏剧仍然是吸引世界观众的地方。外百老汇、外外百老汇也依然是外国的戏剧人乐此不疲的追逐之所在。尤为难得是一些剧评人，则勇敢地批评商业戏剧，批判与观众隔离的先锋戏剧，给观众以引导。但是，所有这些，并不能掩盖美国戏剧衰落的严峻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