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学术文化名著文库:刘师培清儒得失论

而贾、许方以诸侯礼说，又失之也。贾、许之说，近儒咸未诠明，今细绎杜例之文，知贾、许所诠，仅以不书谥为说，盖经于小君均书谥，惟纪伯姬独否，贾、许之谊，盖以无谥为侯邦正礼，知者，继室以声子，服注云，声子之谥非礼也。声子为继室，当时夫人虽制谥，仍不当有谥，今既有谥，是以当小君之礼待之也，兼与左氏说娣弗升嫡其制背违。服注之说与贾、许同，盖传有妇人无刑之文，既已无刑，奚得有爵？无爵则无谥，《公羊》二说，一以夫人不当有谥，一云夫人有谥。故以蒙夫谥为得礼。共姬是也。今纪侯无谥，复无夫谥可蒙，自以无谥为得礼。杜云贾、许以诸侯礼说，谓以诸侯礼说小君无谥也。杜于妇人有谥亦云非礼，惟贾、许之谊，盖以经书伯姬兼明小君无谥之礼，杜直以为无义例，斯其所以异也。
　　李茵问：庄十二年经，书宋万弑其君捷，及其大夫仇牧。不书华督之死。杜云，宋不以告。文十六年，书宋人弑其君杵臼，不书荡意诸之殉，杜亦云，不告。窃谓本传之文，于荡意诸死之下即云，书目宋人弑其君杵臼，君无道也，可知经之笔削，裁自圣心，非悉从告也。意诸之不书，或夫子削之。杜云不告，不可通矣。矧宋捷之弑告，仇牧而不告，有若是歧乎？则督之不书，或亦夫子削之耳。然观僖五年传文，晋侯使以太子申生之故来告，经书之五年春以示从告，则夫子所书不可云不从告也。特例有万殊，不可执一，则宋督、意诸之不书，厥旨安在？
　　答：据赴者，孔经之例也，非赴告悉书，如京师告饥，传详经始，斯其明征。春秋之时，臣殉君弑者众矣，经以孔父三臣昭例，余均从略。如宁喜弑剽及子角，经仅书剽。服虔云，太子角不书，举重者。援是以推，知督及意诸不书，先儒亦即笔削立说，弗以宋不告鲁为文。盖督弑殇公，传发无君之说，若书督，则以殉君之美相归。弑君之贼不再见。又意诸奔鲁，经不书归，服以施而不德为说，则意诸之名，自无再见经文之理。故二臣之死，经均弗书，非复详其事于传者所以明。史有经无，均出宣尼所削也。杜说悉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