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图书馆(2021版)

第三章大嘴雀好吧。我就是每周六去图书馆，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去看书或看其他什么。我每周六都去图书馆是因为我有很多东西要学，八月份只剩下三周，然后九月份过几天，无聊的纽约州马里斯维尔镇无聊的华盛顿·欧文初中，就要敞开愚蠢的门把我们都吸进去。只有三周了，还有好多东西要学。“我们从轮廓线开始学习，”**个星期六，鲍威尔先生说，“把手放在纸上—不—抬高一点，纸张和奥杜邦书中的纸差不多大小，所以你要尝试相同的比例。看着海鸥，很好，现在画海鸥的轮廓，不需要看着纸，从**个尖端开始把线条拉下来，不要这么慢，一直拉到鸟喙处。”我将线条一直拉到鸟喙处。“现在从右边开始，同样地画：将线条一直拉到鸟喙处。别看画纸，这样就对了。”“不看纸我怎么能知道线条能汇到一起呢？”“别看就对了。”我画完右边，看看画纸。“看起来不太像是只鸟。”我说。“不像，现在还不像。”“我画的看起来根本就不是只鸟。”我说。鲍威尔先生将他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按住我的手，我抬头看见他面带微笑，笑容没有妈妈的好看，但还凑合。“这就对啦，斯维塔克先生，”他说，“这就是你在做的事。大部分年轻艺术家需要很长远一段时间才能明白这一点。我们再试试吧，把纸翻过来。这一次，我们拉线条的时候快一点。开始的时候—这里，就是这里—开始的时候，想象一下这线条是怎么发出鸟的讯息的。想象空气是怎么掠过羽毛的，想象羽毛是怎么颤动的，想象鸟在飞翔的时候速度有多快。”“快速？”“往下拉线条的时候脑海里记住这些。”我把线条往下拉。“停，”鲍威尔先生低声说，“你就快画到翅膀的前侧了，对吧？”我点点头。“想象空气正冲击着翅膀的前侧。”好吧，也许你根本不敢相信这些，但当我想象空气冲击着翅膀的前侧时，我真能感受到那股气体就击打在我的肩膀上。丝毫不夸张。“笔尖用力，展示出你的感受。”我用力按下笔尖。“再用力一点，笔尖不会断的。”我更用力一点。“右边，同样画。”我又照样画了。鲍威尔先生点头说：“现在，斯维塔克先生，让我们把颈部、头和鸟喙都补进来吧。我们把翅膀线条之间的空白当作鸟的身体。现在想象一下鸟的颈部伸出了这个空间。把铅笔放在你要开始的地方，很好，往下拉线条，更快一点。奥杜邦在这只鸟身上用了曲线，所以你也要用曲线。线条弯曲—对，就是这样。现在把铅笔放到右侧你将要开始的地方。不，别看着图。你看到奥杜邦画这只翅膀的时候起点稍微低了一点吗？你认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如果两只翅膀位置一样高的话，看起来就像是某个博物馆挂着的标本。”鲍威尔先生又笑了。“你现在说的就是构图，但我们还是一步一来。画右边的线条，快一点。”我们把三张纸正反面都画满了。我猜如果不是梅里亚姆太太上来了的话，我们还能画满更多纸。她上来提醒鲍威尔先生马里斯维尔免费公共图书馆还要服务其他人，更别说还得给从霍顿·米夫林出版公司来的新书编号，她一个人不能既给新书编号又登记借书还书。“当然啦，不能让你一个人做。”鲍威尔先生说，尽管如果她把挂在脖子上的眼镜戴上开始做的话，也许一个人就能做完。“**课结束。”鲍威尔先生说。他翻看了我画的画。“把这张画带回家。有更进一步的工作需要你来做，但是我很好奇结果会怎样。看看你能不能想办法把羽毛补上。把这当作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他把画卷起来递给我，“把这些铅笔带上，剩下的我收拾。现在，我去编号了。”下午当我来到凉快的图书馆时才三点半，目光所及整个图书馆除了我没有其他人，所以我不明白梅里亚姆太太有什么可小题大做的，说这也需要编号，那也需要编号。我的拇指上有一条铅笔留下的黑印，我决定暂时不洗手看看这黑印能留多长时间。随便提一下，以防你没太留心或者别的什么，你注意到鲍威尔先生怎么称呼我的吗？“年轻的艺术家”！我敢打赌你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