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忠魂-魂系漕河四月奇:汪裕先烈士传

**章 从周浦到黄浦 1 发源于青藏高原的长江，经过六干三百多千米的奔腾，在上海一个叫横沙岛的地方流入东海，而与之相呼应的是江苏启东的圆陀角，长江、黄海与东海在此交汇，形成江海交融的独特景观与生态环境。其实，长江只是在上海大市区北拐了个弯，而真正形成上海文化的是黄浦江。 黄浦江是长江汇入东海的*后一个支流，据说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上海还是“上海滩”的年代，中间有一条蜿蜒的河，不通江也不达海，源头为接纳了太湖流域众多来水的淀山湖，一到雨季，便成汪洋，百姓深受其害。战国时，楚令尹黄歇来到这里，弄清来龙去脉后，动员百姓疏浚治理，使之向北直入长江，泻入东海。浦，是河，叫黄浦，是为了纪念治水的黄歇。明末清初，每年的农历八月十八日，在陆家嘴可见“银涛壁立如山倒”的暴潮，为“黄浦秋潮”景观。有了黄浦江，也就有了浦东与浦西之分，上海的故事，也由黄浦江引申开来。 上海华商电气股份有限公司在黄浦江的一个湾道里。 汪裕先在汤家木桥上轮船，从咸塘港到周浦塘再到董家渡，来到华电公司大门口时已近中午。 华电公司的大门对着黄浦江，分两大区域，南部是生产区，北部是办公区。生产区又分为发电区与电车区，发电区靠着黄浦江，便于煤炭上岸，也便于煤渣运出。电车区，主要是电车的维修，还有几路电车的始发，一些附属车间在厂区外。办公区没有附属用房，二十多亩绿地，被两条呈十字型的青砖铺就的路分割。据说原来曲径通幽，陆伯鸿任总经理后进行了改造，传教士把十字架钉在教堂的门顶，让人顶礼膜拜，而他将十字架铺在大地上，让人踏着前行。这是中国人对基督的理解，不一样的宗教情怀。有一幢三层小楼，大门对着十字的顶端，坐北朝南，灰色。楼间的立柱涂成紫红色，腰线是白色，顶沿为翘翅琉璃，端庄又洋气。 对着二楼楼梯的是总经理办公室。 接待汪裕先的是一位小青年，二十多岁，他说他姓杨，是总经理秘书，然后就问汪裕先的事。汪裕先说他是来找陆总经理的，带了王一亭的一封信，说罢就放下包袱皮，取出信，交给杨秘书。 “知道的，他是我们公司董事。”杨秘书说，“前两天他打过电话来。” “那天我在他家，我是他外甥。” “哦！” 汪裕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随意，想说就说了。 “你收着，总经理办公室有人，出国刚回来，找的人多。”杨秘书把王一亭的信又给了汪裕先，带着他到了西边的会客室，说，“你等着。” 会客室里已经有两个人，年龄都在二十多岁，他们打量了一下汪裕先，那眼神与保安、杨秘书一样。这时汪裕先才发现自己的穿着与公司其他人不一样，他是长袍马褂，头戴八片瓜皮帽。保安是灰黄保安服，镶着红边，类似于中山装。杨秘书是直领中山装，黑色，裤子也是黑色的。对面坐着的两位穿的是蓝色工作服。这样一比，他感觉有点怪异了。似乎浦西是民国，浦东还是晚清。现在想想，这一路还真的有所不同。在汤家木桥上轮船时，没有感到特别，大家都是这样，到了董家渡，过了黄浦江，穿着就不一样了。 汪裕先这样想着的时候，杨秘书走了过来，说陆总经理让他过去。 陆伯鸿①办公室在二楼的*东边，两开间的房，四十多平方米，门口有一檀香木玄关，雕着双龙戏珠。总经理办公桌是法式台桌，很大气的那种，坐东朝西，坐后的墙上是王一亭的国画《黄浦秋潮》。办公桌对面有两张黄杨木椅，是公司管理层来谈工作坐的。桌子的两头，各有一张木椅，也是黄杨木的，是谈私事的，右手那张为长者座，左手那张为晚辈座。对面的靠墙处，有四五张沙发圈着，是会朋友接待客人的。杨秘书把汪裕先手中的信递给陆伯鸿。 “你在钱庄学了几年？”陆伯鸿问汪裕先。 “三年差一个月。” “‘常纹通’现在哪个县在用啊？”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