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宙的爆发:十二堂少年科幻写作课

时间，可能是*令人困惑、*令人惊奇、*让人难以理解又完全无法摆脱的事物或力量。时间是一条大河，从每一个人、每一个物身上流过，从人和物的表面流过，从每一个人的细胞与每一个物的分子上流过，巨细无遗。大到宇宙，小到分子，一切都在时间之神的掌控中。哦，原子，不能湮灭的原子，或许只有它才能逃脱时间的魔爪。时间是单向度的：过去、现在、未来，永恒向前，不可以逆转，不可以违抗。时间的首席执行官是因果律。宇宙间有生命的万事万物，无不在因果律的掌控之下。有果必有因，有其子必有其父，有其果实必有其树木。以上是不可逆的结果，在时间之流中被固定成了历史。因此，虽然历史观念可以不断重复，但是历史事实却是不可改变的。面对无法抗拒的时间之神，人们常常会后悔莫及：当初思考和处理事情不够理性，所以后悔；无法改变已过去之事，所以后悔。“后悔”是非理性的人类的必需品：总觉得过去应该做得更理智、更好。但因果律是不能改变的，果不能跑回去改变因，除非你能进行时间旅行。时间旅行一度十分时髦。虽然科学家似乎明确地证明了任何事物的飞行速度都不可能超越光速，但是想象力打破了这种限定——我们在写科幻小说时，可以打破物理定律。在科幻小说史上，有两位大师对超光速飞行持截然相反的态度。创作出《银河帝国》系列的美国科幻小说大师阿西莫夫写到了各种超光速飞行，如“重力引擎”驱动的飞行器在银河系庞大的疆域飞来飞去。一位银河议会的青年才俊议员和一位宇宙空间探索者，在浩瀚的银河系中追本溯源，*终回到了人类*初的、已经被抛弃的摇篮：地球。这时，地球被过度开发，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了。而那位不断改变自己身份的超级人工智能机器人机·丹尼尔·奥利瓦曾以各种方式帮助人类走出地球，在浩瀚银河系上以数万年时间建立了庞大的银河帝国，又帮助人类在银河帝国崩溃之后组建新的共和国。岁月漫漫，在银河系权力中心度过十万年之后，他*后隐身于月球居所，觉得自己有点老（磨损）了。而出生于英国、后来定居于斯里兰卡的科幻小说大师阿瑟·克拉克则反对超光速飞行，他的所有作品，无论写到多么高级的文明，飞行器都低于光速，*高只能接近光速。在科幻小说《城市与群星》里，他写到了在遥远的未来（即十亿年之后）的地球，那时的主人公早已是一种不断复活的信息生命体了，但是飞行器仍然不能进行超光速飞行。而在另一部科幻小说《遥远的地球之歌》里，阿瑟·克拉克写到地球科学家检测到太阳可能在七百年内爆炸，因而制订了一个庞大的逃离太阳系的计划，试图保持人类种族的繁衍。在未来七百年间，人类不断地向太空发射宇宙飞船，从早期只能携带冰冻受精卵的小型低速宇宙飞船，到后来的大型高速宇宙飞船，虽然飞行速度越来越快，但是都在光速内飞行。他们不是驱动地球去流浪，而是逃离地球。人类如果能够超光速飞行，就有可能进行超远距离的星际旅行，甚至在特定时刻进行时空穿越。更简单的方式，是英国早期科幻大师威尔斯的名作《时间机器》中写到的：人进入时间机器里，按下按钮，就可以去设定的任何时代。如果一个现代人穿越到过去杀死了自己的祖父，那么他自己还存在吗？这是关于时间旅行的著名的“祖父悖论”。万事万物都受制于因果律啊。施瓦辛格主演的美国科幻大片《终结者》三部曲里，未来人类和机器人都派遣特工回到过去——机器人特工计划杀死人类抵抗组织首领的母亲，而人类也派遣经过改造的机器人特工回到过去，保护这位未来领袖的母亲。在同名美剧《终结者外传》里，抵抗军领袖约翰·康纳派遣手下战士凯尔·里斯回到过去保护自己的母亲莎拉·康纳，里斯却因此与莎拉·康纳坠入爱河，并生下了未来的抵抗军领袖约翰·康纳——奇妙的因果循环。编导貌似有意挑战“祖父悖论”，但人人都无法不归顺“因果律”。实际上，写了这么多之后，我也终于明白了：对于时间，我几乎一无所知。且让我翻翻霍金的《时间简史》压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