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证全球正义:世界主义及其批评者

　　《确证全球正义：世界主义及其批评者》：　　世界公民身份是个人作为世界共同体的成员资格而享有权利义务，以及对世界共同体的原则、制度的忠诚和认同。不像国内的情况，不管是世界共同体还是世界公民都还处于胚胎之中，还在发展孕育之中。在这个过程中，公民身份依赖世界共同体的存在，而世界共同体的存在又依赖公民身份确立的关系，表面看起来似乎有循环论证之嫌疑；但是放在社会发展演变过程中，两者之间的双重建构的矛盾自然会消失，正如我们从民族国家与公民身份的历史演变过程中所看到的那样。　　在一个现实的社会中，不管是国内还是国际，即便正义的理想没有实现，个人作为未来理想社会的理想公民依然有自然责任推进这个转变的过程。生活在现实中的人们只有认可这个理想的原则和制度，才有动机去建构和实现它，实现之后才会更好地维护它。从理论上讲，是原则在先；从实践上看，是公民的认同和行动在先。公民在行动中既建构了理想的共同体，也建构了自己的身份认同。建构的过程是从当下的现实出发的，对于世界共同体的建构来讲这个现实包括：全球化、多元文化、民族国家和公民身份等。这些要素有的是促进了世界公民意识，有的可能起到阻碍作用。世界公民的可行性论证重点要解释那些阻碍因素是可以克服的。　　全球化促进了世界公民意识的觉醒。交通和通讯技术的发展，世界各地的经济和人员交往，让世界各地的人们感受到比邻而居的共存现实。一方面，世界各地发生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如康德所言权利在一个地方被侵犯，就能被世界上所有地方感受到；另一方面，世界战争、全球金融危机、环境问题让人们日益感受到各国人民只有从人类共同体的视角出发才能应对。全球化让世界各地的人们处于一种被彼此关切对方命运的伙伴关系之中。全球化使人类获得一种集体的人类意识。当人类利用太空技术，终于可以从地球之外观察这个蔚蓝色的生命家园时，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我们只有一个地球”的告诫言犹在耳。每个人都有基于个人身份在地球上生存的权利，也有共同保护地球家园的责任。　　全球化的发展也是展示世界多元文化的舞台，世界各地的人们发现自己的邻居分属于各个不同的民族文化共同体，他们对自己的共同体怀着无比的忠诚和依恋。被多元文化主义分割的各种群体认同是否成为构建统一的世界公民身份的障碍？汤姆森认为通过澄清认同的一些含义，这个问题容易解决。首先，认同不是个体对单一共同体的认同。实际上人们可以成为许多不同的共同体的成员，比如一个人既是一个美国人，也是一个天主教徒，还是一个华裔。“这种复合身份，不仅与世界主义相容，而且有利于建立解决共同体之间冲突的程序。”①其次，个人的认同不是一维的，而是分层次的。比如大家熟悉的斯多葛学派的“同心圆”结构，由家庭、社区、国家、天下等层次组成。没有理由认为人们的认同会局限于其中的一个，尤其是民族国家的边界上。公民身份的多维性可以在不同层次上凸显特定身份。再次，个人的身份是不断变动的，不是命定的。虽然每个人一出生就有了一种构成性身份，但是个人的身份并不由此被永远固定下来。一方面，人们依恋的文化共同体本身就是不断变化的（文明的兴衰变迁是历史的普遍现象），人们可以选择成为他们珍视的共同体的成员（国籍的变更和宗教改宗是例子），甚至可以利用现有的资源创制出一种新的文化和身份。文化世界主义认为，人们有能力通过利用异质的文化资源创制一个特质的身份而发展，而不是由对特定文化、共同体和传统的归属性纽带而构成和限定的。②*后，认同的对象既可以是具体权威、制度、特定的善（good），也可以是抽象的价值、规范、原则和理想。道德心理学理论已经表明，父母、团体、法律和抽象的道德原则都是认同的对象。当然具体对象背后代表某种规范，抽象的原则也可以具体化为实在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