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雨

《五月雨》 一 “菖蒲春水深，杜若含清露”，美人如花交映池面，可爱深紫爱浅紫？簪于文金高岛田发髻的白色元结，是两人都喜爱的淡淡樱花纹样，轻灵雅秀之态，花开并蒂，平分秋色。俗语说：“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虽免不了小打小闹，但耐不住姊妹情深，转眼又亲密无间。 “你若是不在了我可怎么办？” “不，您才是*重要的。” 如此形影不离的两位姑娘，其实是一对关系要好的主仆。 小姐是某位梨本大人的爱女，名唤优子，她容颜秀丽，雪肤花貌，眉如远山，姿色天然羞煞世间繁花。二月初，有浅色红梅开于淡淡白雪中，暗香幽幽。且看优子，白色脂粉轻匀玉颜，薄施玉虫色的口红，于这料峭初春之时，雪似梅花，梅花似雪脂，肌如凝脂，唇若玉虫，袅袅少女，令人见之忘俗。 优子年方十九，一直默守深闺，她是属于温室的一枚花朵，不闻凡间俗世，唯有松间清风与她的古琴相合。那颗唯恐春日迟暮的心，真真是悠闲自在。 转而到了落花时节，晨风凌厉，吹散庭院落花如雪，春寒仍料峭，天空飘荡着薄如蝶羽的微雨。她只身于廊橼凭栏，怀抱着猫咪小玉。侍女八重从旁解开猫咪的项圈，她年纪比优子小一岁，脸上有着迷人的单酒窝，她轻轻地把手放下，不经意间回头望望，俄而皱起眉头，嗤嗤地笑着。 “小姐，您瞧，它这样子多好玩。”八重兴致勃勃地邀请小姐赏玩猫咪。 优子百无聊赖。“八重，你干吗总是这么逗我笑？我没觉得啊。”小姐装作恼怒地说，她不去看八重逗猫，漠然眺望着院子。 “小姐，您今天心情不好吗？” “没有啊，没有心情不好，就是……” 优子按捺住内心的悸动，不想泄露自己的念头，答复道：“八重，我有话要问你，春日风雅之花之鸟，你更钟情哪个？” “哇，好奇怪的问题，我没想过这个呀，八重长于乡野田畔处，自然对归雁更怜爱一些吧。” “你真是与众不同，你情愿白白辜负春日流丽美景吗？说起物哀，隐于深山的花朵，始终不为世人知晓，独自盛开之，寂寞零落之，这是她的本意吗？既然结局都是残风中凋谢，那么在爱人家中萎谢凋零，才不会心生怨恨吧。若是没有山间涓涓细流，更不知飘零何处。哎，何其悲哀。”优子莞尔而笑。 “但是，小姐您应该很懂花心吧，我方才说喜爱归雁，其实自己也不太明白。在晓月夜的花山中，在夜半春雨的床前，啼鸣哀哀的大雁不由得叫我感同身受，可悲可怜，引发秋思，叫我怀念起自己的家乡和过世的双亲。”八重哽咽着，不禁为之动情。 “原来如此啊，我也同你一样，一刻都不曾忘记自己的乳娘，要是她还在人世也会很疼爱我，可是越是想念，就越是悲伤和心碎，可是，我力不能及啊，你就把我当作你的姐姐吧，因为我比你年龄大，就这么说定了，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会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优子不由得动容。 “一定是前世的缘分才让我再次拥有了亲人，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言表，您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我会永远铭记这份关怀。这样说可能有些失礼，但我从来没有把您当作主人，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在家里任性自由着，哪怕是在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也不能如此随性啊。我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惭愧，因为我生来愚笨，不能和您谈论高雅风流之事。我想着能够为您做点别的什么，我好恨自己的没有教养。” 八重的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到双膝上，优子满腹疑惑地盯着八重。 “八重，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你会有怨言，那么跟我说说吧，你心里是不是隐藏着什么，也许这些话不方便同母亲讲，但是你我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没想到今天你会说这些话，哎呀，你在想什么啊？”优子紧紧地盯着八重的脸。 “那个那个，果然就是有芥蒂，你为什么要把心事藏起来呢，难道说我们亲如姐妹这都是假的吗？”优子追问。 “不是的，不是假的，我有什么好隐藏的？” “那么我问你，隐于深山的花心是什么？”优子莞尔一笑。 “哎呀，大小姐，您快别取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