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之光

来自莫罗博士岛的奇迹 —— 双翅目 一、抵达莫罗博士岛 无风带，莫罗博士岛的交接点。十年来，每位登上莫罗博士岛的人都需静候在此。已有五年无人接近莫罗博士岛了。每隔半年，联合国会将一艘驳船放在无风带，装满莫罗博士所需物资。隔天，蒙哥马利才抵达，将那驳船拖走。而这一切不再发生。人类的意识已进化至下一阶段。莫罗博士岛终于获得了它遗世独立的地位。我则成为*后一个登上莫罗博士岛的人。 我或许应听从约翰劝告，避免对莫罗产生过多好奇。我应老老实实休假，享受印尼海滩的阳光与树荫。但月光明亮的夜晚，明亮的海洋生物一批一批浮至浅海。游客无不为此屏息。他们难以克制本能冲动，踏入大海，浸入脚下繁星摇曳的液态宇宙。七十四岁的老向导拦下我。她是我专门找的本地人。她抬手指天空，说那里原有一颗四等星，一年前开始逐渐熄灭，它其实死了很久，只是光速太慢，*后的光彩刚刚触及地球。我问她，南太平洋的海洋生物是否都反射摄人心魄的光亮。老向导摇头，说几周前才有，每一种软体动物都变得像灯塔水母，每一类海洋生物都散发出深海的色泽。我内心在那一刻松动。海中浮标立着荧光牌，让大家尽可能远离自行发光的动物。 我查询内部资料，苏门答腊生物发光现象已有简要报告。约翰审阅，文件滞留在他那儿。卫星显示，发光带随莫罗博士岛的航行轨迹逐渐扩散。于是，第二天刚刚入夜，我再次拜访老向导，求她帮我弄艘土制原始木筏，可以漂洋过海，没有追踪设备。她知道我是中情局的。我解释自己只是学员，专业做情报分析，不干背地里的勾当，且在印尼没任务。她将信将疑，木筏终于离开细密沙滩，她才说，你理解反了，我们是已经熄灭的星星，意识的光亮则刚刚抵达人间。 我加紧速度，沿着光带深入海洋，来不及玩味她的话。当海啸遮住半个天空，我看见里面星星一般的动物并未挣扎。它们借着巨浪游动，像天空中集群飞翔的鸟，心有灵犀，透过水幔，看见我。 太阳出来时，我抱着支撑帆的横梁，意识到它短了半截。我无法爬到上面，只有半截身子沉在海里。烈日很快沥干了我的手臂。我身子发烫。头皮的汗水和盐水似乎被烤吱吱作响。腰和腿都受了伤，快没有感觉，又仿佛已经泡烂。很长时间，我的皮肤才发觉风已消失。无风带将我包围。我已抵达了心中的目的地。模糊的视线望见镜子似的海平面。区分天地的直线有了轻微震动。震源来自一个明亮光点。我朦朦胧胧想，蒙哥马利的“维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