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藤国际大奖小说书系第十三辑:夏日天鹅

为了凉快， 前门是开着的， 只锁了纱窗门。查理把门上的挂钩提起来， 推开纱窗门， 来到了门廊上。睡在厨房里的博伊西听到关门的声音，跑进了客厅。看到查理在外面的门廊上， 它轻轻地呜呜叫了几声， 挠了挠门。它等了等， 过了一会儿又回到厨房， 蜷起身子趴在水槽前面的地毯上。 查理穿过门廊，坐在台阶上。他在等。起初他很有耐心， 因为他觉得天鹅会到台阶这边来。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它们还没有来， 他便开始在第三级台阶上不耐烦地前后蹭着脚。 突然，他瞥见灌木丛里有个白色的东西。他站起身， 扶着栏杆走下台阶， 穿过院子。他往灌木丛里看去，可天鹅并不在里面。里面只有那只猫，趴在叶子底下，仰头眯着眼睛看他。 他站在那里， 看着那只猫， 想不明白那些天鹅去哪儿了。他在睡衣上上下摩挲着手， 扯着撕破的布料。猫往灌木丛深处蹿去，消失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查理转身开始慢慢地穿过院子。他走到院门前， 停下脚步。他被叮嘱了一遍又一遍， 永远不要一个人走出院子， 可别人的那些叮嘱， 都是大白天街上有吵闹的车辆来往的时候说的，似乎完全不适用于眼下的情形。 在这轻柔的夜色里， 所有那些平常让他觉得困扰的东西——疾驰的自行车、喧闹的噪音、割草机、汪汪叫的狗狗和大喊大叫的小孩子——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和月光如水的夜色。比起白天那个喧嚣活跃的世界， 他似乎更属于眼下这样寂静无声的世界。 他缓缓地打开院门，走了出去。他走过哈钦森家， 走过坦南特家， 走过维塞克家。一阵微风拂来， 空气中弥漫着维塞克家鲜花的香气。他又走过一座房子， 犹豫了一下， 突然间就糊涂了。接着他走进了阿克尔家旁边那片空荡荡的空地。在夜色中， 这片空地很像黄昏时分他和萨拉去看天鹅的路上经过的那片田野。 他穿过空地， 走进了树林里， 缓缓地走在一棵棵树之间。他很肯定， 再过一会儿他就能走进一片林中空地， 就能看见那个湖， 还有那些在黑暗的湖面上滑动的白天鹅。他继续走着， 眼睛望着前方，以便尽快看到那个湖。地面越来越不平整， 到处都是能绊倒人的石头和雨水冲出的水沟，不时会冒出一堆堆的垃圾。但他满脑子只想着天鹅，一直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