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枇杷

枇杷花里闭门居 陈兴兵 傍晚，天快黑了，从菜市场出来，看见门口还蹲着一个老太太，边上放着两只箩筐，筐里有一些卖剩的枇杷。老太太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眼光看着我，嘴里不停地喊着：“枇杷，穆坞枇杷，便宜卖了！”兰溪枇杷以穆坞为名，个大味甜。我听了心中一动，便走过去问好价钱买了两斤。回家一吃，却不甜，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穆坞枇杷？有一次看见报道说，去年的那几场大雪把穆坞的许多枇杷树都冻坏了，今年上市的枇杷不甜大约也与此有关吧。 枇杷是一年之中上市算比较早的水果了，冬天开花，春天结果。记得小时候，村里也就一两株枇杷树，我们嘴馋，往往还没到枇杷成熟，早就摘完了。倒是那一树的枇杷叶，碧绿碧绿的，要是哪家的小孩犯了咳嗽，就去摘几片来。先在水里用毛巾把叶子背面的细毛轻轻擦洗掉，然后切成条放入罐中煎汤喝。喝过几次，咳嗽就自然好了。后来长大了才知道，药店里卖的治咳嗽药枇杷露就是用枇杷叶煎制而成的。 枇杷不但叶可制药，它的欣赏价值也很高，特别入画之后，墨绿的叶，金黄的枇杷，十分惹人喜爱。兰溪梅江的画家柳村就是以画枇杷而驰名画坛，他对枇杷生长的每一个时期、每一种形态都有过认真的观察与研究，所以画起枇杷，信手拈来，墨韵变化，绮丽无穷。如果不是日积月累的观察与写生，光靠闭门造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唐代诗人王建曾有诗《寄蜀中薛涛校书》曰：“万里桥边女校书，枇杷花里闭门居。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薛涛，唐代女诗人，姿容美艳，其性慧敏，8岁能诗，洞晓音律，多才多艺，声名倾动一时。父逝后，随母流寓蜀中。德宗年间，韦皋任剑南西川节度使时，召其伺酒赋诗，出入幕府。韦皋曾拟奏请朝廷授以秘书省校书郎的官衔，格于旧例，未能实现，但人们往往称之为“女校书”，实际上只相当于歌伎兼清客的身份。她一直不安于现状，又不得不屈服于世态炎凉，后隐居于成都西郊浣花溪之百花潭处，直到年老。在她的居处周围，植有不少枇杷，在萧萧寒风中孤独地散发着独有的芳香。枇杷花香无人识，她整天闭门谢客，把自己关在家里，倒也写出了不少好诗。 我以为对于枇杷，李渔一定会在《闲情偶寄》或他的《一家言》中有所描述的，可我将李渔的这几本书前前后后翻了好几遍，也不见只字片言的记载。是李渔不喜欢吃枇杷吗？不得而知。由此想在南京的芥子园里肯定是没有种植枇杷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只字不提。但在兰溪的芥子园里是确确实实种过几株枇杷树的，只是品种不是很好，结的果也很小，酸溜溜的。后来有一年，几株枇杷树莫名地都死了，大约它们原本就不适宜植在芥子园里的吧。 枇杷，熟了兰溪五月的风情 陈于晓 一 “江南五月碧苍苍，蚕老枇杷黄”，翻开日历，这“碧”和“黄”，也是五月的兰溪*鲜艳的风情了。五月，万物都在做着加法，添枝加叶的草木，出落得郁郁葱葱。置身在五月暖洋洋的风中，看着似锦的繁花，于我，常会有一种在梦中的感觉。在梦中，兰溪，只是一滴玲珑的水珠吧？这滴玲珑的水珠，被阳光浸透，就成了一枚枇杷。 水灵灵的金黄中，裹着的全是多汁的水，是的，枇杷的果肉是固态的水。在梦中，我还可以把家安在一枚枇杷中，或者，安在一枚枇杷的果皮上，在风中轻轻地摇曳。找一片枇杷叶，把我的家覆盖，这样，我和我的家，就可以隐于一枚枇杷上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我扎根在兰溪的枇杷之梦。兰溪这方山水，得天独厚，这得天独厚的山水，育出了风味独特的枇杷。 有时，我必须掐一下自己的肌肤，才会感觉一切都是真实的。比如，在五月，从某一个梦中醒来的那一刻。不过，在五月的兰溪，枇杷应是大地之梦。我一直喜欢金黄的“黄”字，在碧苍苍中黄着的枇杷，更像是色彩的梦幻。黄是泥土的色泽，在我们司空见惯的背后，如果静下心来，会发现，泥土是如此的神奇．我们眼中所见的草木。全是泥土用它那神奇的手，所创造的，包括这些已经黄了或者正在黄着的枇杷。泥土悄悄地把自己的色泽，抹在了枇杷之上。泥土也一定会把自己的淳朴与清香，输送到一枚枇杷的内心。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尝一口枇杷，萦绕在我内心的，该是兰溪山水的滋味了。 记得刚认字时，经常会把枇杷写作琵琶，或者把琵琶写作枇杷。老家的土地上，没有长过枇杷，于是幼年时，我想当然地以为，枇杷的样子可能长得很像琵琶。现在，我很想将错就错，把枇杷当作琵琶。然后借助于初夏的风，在枝头轻轻弹拨，这枇杷也会叮当作响吗？我希望这枇杷也是一种音乐，一种盎然向上的音乐，比如演奏着一曲农家的致富歌，天天向上的那一种。枇杷的金黄是阳光的颜色，农家的日子，就在枇杷的金黄中清澈着和阳光着。 二 因了枇杷，一城山水半城黄，说的是五月的兰溪吧？香满城的肯定是五月兰溪的枇杷。在五月的兰溪，跟着水声走，有可能就走人了一枚枇杷，多汁的水声全在一枚枇杷中。一城街市，明晃晃地黄着，在黄苍苍的枇杷中黄着，*黄的那一抹，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