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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诗情:农民诗人陈定国

悠悠诗情:农民诗人陈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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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详情
  • ISBN:9787519046729
  • 装帧:一般胶版纸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16开
  • 页数:272
  • 出版时间:2021-10-01
  • 条形码:9787519046729 ; 978-7-5190-4672-9

本书特色

本书作者执着于传承乡土文化,从事业余创作已60余年,并获得多个奖项和荣誉,他的作品里散发着浓郁的乡土气息,以及一直以奋斗者的姿态为诗乡奉献余热的孜孜不倦之精神,可提供给广大的创作爱好者鼓舞和启迪

内容简介

这是一部纪年体传记,从1953年7月至2018年7月,按时间顺序,以自述文逐条论述,图、文并存,以图为主,真实地记录了作者在业余创作上走过的一路风景。

目录


001 秀才逢生

005 我的童年

021 八形汊的故事

031 回家真好

038 四年才走上**个台阶

044 热出一个高温天气

055 我在北京唱山歌

062 扬帆的诗船

078 婚事风波

095 她的爱在延续

104 诗乡,你长大了

113 登上文化大舞台

144 写好人生这部书的“后记”

244 代跋 陈定国:打捞洞庭民歌

250 采访手记 向坚守者致敬

251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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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

秀才逢生 太阳从洞庭湖边升起,一道道红光洒在水面上、大堤上、杨柳上、芦苇上,大地显得格外燠热。 这是 1936 年 9 月 23 日,农历丙子年七月初七辰时,我出生于沅江白沙洲。 母亲临产的那一时刻,父亲在堂屋里坐立不安,有时叭几口旱烟,有时在屋里转来转去,有时心不在焉地随手翻看那本翻烂了的《三国演义》,但心里是十五只水桶提水,七上八下。    “哇”的一声,房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 在我家接生的高大妈三脚两步跨出房门,笑嘻嘻来到我父亲面前,兴奋地说:“恭贺先生,添个男喜!” 父亲听说生个男孩,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喜悦,丢掉手里的旱烟袋,喜冲冲地跨进房门,只见我母亲躺在床上,头偏向门外,那苍白的脸上浮现了安详的笑容。父亲笑着说:“婆婆子,辛苦哒,辛苦哒啊!” 父亲走近看了看我,虎头虎脑的伢儿模样,喜得就像石磨一样地旋转起来,从里屋转到堂屋,情不自禁地哼起南宋诗人叶绍翁的诗句: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海公先生,什么事这样高兴?” 父亲抬头一看,正是方恕庵先生。 方恕庵又名方槦,清朝光绪末期拔贡,很有名望,白沙洲的**个文人,善诗词,爱书法,有“方秀才”之称。 父亲也精通文理,喜欢舞文弄墨。两人常在一起吟诗作赋,谈今论古,讲得*多的是《三国演义》《西游记》。他们还悄悄听过县里的地下党员的讲演,心情开朗起来,常和穷朋友在一起讲红色故事,传红色歌谣。穷朋友说他们是开明人士,他们说穷朋友是知心朋友。 今天,父亲洋洋得意,当着方秀才的面随口而出: “看今日喜添贵子。” “恭喜,恭喜。”方秀才忙忙拱手道喜,高兴地对下句: “望未来光耀华堂。” 二人哈哈大笑。 “小少爷的大号是……”方秀才问。 “你来得正好,请取个名字。”父亲十分尊重他。 “好,我想想。”他在堂屋里坐下来,接过张大妈端上来的热茶,慢条斯理地品起来。  这时,我突然在房里几声啼哭,连小湖那边都能听见,惊飞了门外大树上的喜鹊。 “好家伙,有底气!”方秀才不觉喃喃自语,“孩儿今后必有出息,我看,就叫定国吧。”  父亲连连点头:“好,好。” 父亲摸出一壶米酒,一碟子炒豌豆,与方秀才对酒畅谈。谈着谈着,谈起了自己的即兴创作。 父亲抿口米酒,兴致勃勃地吟了起来: 洞庭月色醉蓝天, 报晓金鸡啼在先。 气概昂扬天下白, 安邦定国梦圆圆。 方秀才也抿一口米酒,应和起来: 定有蛟龙雪浪游, 国中喜气遍河洲。 苗苗迎着春风长, 喜望曙光照彩楼。 他们二人都是将我的名字“定国”嵌入诗中,只是方秀才的更加高明,吟的是藏头诗。父亲连忙打拱手,斟上满满一杯酒,敬给方秀才,说道:“方兄,佩服,佩服。” “干!”方秀才一饮而尽。 这时,高大妈走了出来,与我父亲讲了几句耳语,父亲连忙把方秀才请到里屋。 “看看细伢子,看看。”高大妈用红格子被单紧紧包着我,抱起来,站到父亲和方秀才面前。 我父亲满脸笑容,非常得意地在我那粉嘟嘟的脸上轻轻吻一下。他那胡渣像锯齿一样,刺得我哭了。 方秀才赶忙在我身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笑着说:“啊,好孩子,别哭,别哭。” 我真的不哭了。 高大妈把我抱到母亲怀里。母亲笑着向方秀才轻轻挥手:“请坐请坐,秀才进屋,全家得富。” 高大妈喜得拿一根穿了红线的缝衣针,别到方秀才的左臂衣袖上。 方秀才晓得,谁家生了小孩,**个进门的外人就是“逢生”,男的称“逢生爹”,女的称“逢生娘”,年轻人就称“逢生哥哥”或者“逢生姐姐”。不管是谁逢生,主人必须在逢生人的衣袖上穿红线针。这是湖乡人的风俗习惯,表示对逢生人的一种喜爱与尊重,而逢生人则得到喜悦与荣耀。 接着,高大妈又给方秀才送来一碗糖水鸡蛋茶。方秀才接过碗,轻轻地抿了一口糖水。 方秀才临走时,慢慢地取下红线针,放在《三国演义》这本书上。按传统风俗,红线针应插在门前树上,暗示小孩四季常青,长命百岁。而他把红线针放在书上,自语:“腹有诗书气自华!” 父亲听了,笑得合不拢嘴。 那时,我家是掰着手指过日子,很穷。方秀才家里好得吹油不开,很富有,常常周济我家一些钱米。在我“三朝”那天,他以逢生爹的身份,特意送来厚礼:白米六斗、猪肉六斤、黑鸡六只、红枣六斤、黄花六斤、鸡蛋六十双,银圆六十块。还用红腊光纸写了一副对联,那就是我出生那天他和我父亲的即兴创作: 看今日喜添贵子; 望未来光耀华堂。 我的童年 难忘我的童年,**个小镜头:躲日本 1943 年 3 月,我快七岁了。 值插秧时节,沅江来了日本鬼子,父老乡亲吓得要命,拖儿带女往外逃。我母亲一手拉着我的手,一手提一蓝布袋子衣服,我父亲背上挎床用绳索捆紧的白土布棉被,也外出逃难。好像日本鬼子从后面追来了,没有目的地舍命往前跑,到了桃江鸬鹚渡、安化马迹塘,寄居在山里人家。我母亲藏在衣角里的一块银圆也用完了,只得逼着往回走,走到沅江台公塘的一个亲戚家里住下来,白天躲在竹山里。 这一天,有人从南县厂窖那边来,说起了日本鬼子血洗厂窖的事。那天天气由晴转阴,非常闷热,后来慢慢地刮起了西北风,人们才喘了一口气。路上走来一位挑担秧夹子的年轻大汉子,突然望见一里路外的大堤上开来—路长长的队伍。队伍走近了,他就看见一面太阳膏药旗。他急忙甩下秧夹子,掉头回跑,双手乱舞,大声喊:“日本鬼子来了 ! 日本鬼子来了 !” 顷刻,好似洪水冲垮了大堤,人们喊的喊、哭的哭、躲的躲、跑的跑,一下子整个村子人心惶惶。那位年轻大汉拉着年迈的父亲,肩背两皮木桨,**个跑到河边,划船逃命。不一阵子,成群集队的村民也赶到河边,上了大小不同的船只,都想躲到对岸的芦苇荡里去。哪知一艘日军汽艇迎面而来,“叭叭叭”,一阵密如雨点的子弹朝船扫射,木划子打得嘣嘣响,水上击起点点浪花。船上的村民无处藏身,只能往舱里爬,往河里跳。汽船逼近,枪声更紧,杀得血水成河,尸沉水底。那位年轻大汉的父亲中弹身亡,他含泪从船边跳到河里,顺手捞块浮在水面的船板,掩盖头部,潜水爬上岸来,伏在河滩上一个长满了野草的土凼里,才逃过一劫。大堤边那些拖儿带崽、痛哭流泪的村民在舍命奔跑,一个嫂子踉踉跄跄跪倒在地,膝盖流血,她看也不看一眼,摸也不摸一下,爬起来又跑。大家跑着跑着,遇上躲在一边的几个鬼子,一阵机枪横扫,顿时血染河堤,尸首满地。这时,“嗡嗡嗡”一阵响声,两架日本飞机飞过来,低空盘旋,扔下颗颗炸弹。村里浓烟滚滚,一间间民房大火冲天,一处处尸首堆积如柴…… 我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这事,但日本鬼子的恶行在我的心里留下了阴影。我并没有看到过日本鬼子,但听到许多关于他们烧杀掳抢的事,还有我家在惊恐中度日的经历,深深记在我的心里。 谁不痛恨日本鬼子,只愿那班强盗早些发瘟。我父亲想了一副抗日楹联: 双拳推动海岛; 一脚踏平西山。 我不懂海岛、西山是什么意思,父亲告诉我,都是指日本鬼子。 我们全家躲兵回来不久,方秀才病故了。 听说他在临终前嘱咐家里人三件事:一是葬礼从简、薄葬;二是家里的全部资产给张家塞的穷人(他的岳父家在益阳县张家塞);三是所有田土无偿佃给白沙洲的穷人。他仅留给后人的是他生前写的四十一本日记和四大册诗词歌赋。 这天,云雾迷茫。我跟随父亲母亲到了方秀才坟地,肃立在瑟瑟的秋风里,心随着被湖风掠过的柳条而抖动。母亲望着那三尺高的细石墓碑,放了一挂千子鞭,烧了一叠钱纸。父亲站在墓碑前,深深鞠一躬,嘶哑着嗓子念着悼念方秀才的挽联: 落笔生辉传天下;为民献业贯古今。 我拱手作揖,弯腰鞠躬。心里念着:逢生爹爹,你不能再来看我了啊! 第二个小镜头:读私塾 我长到八岁,在大伯家读私塾。 大伯叫陈德福,是白沙洲有名的开明老教书先生,面相富态,一脸笑容,穿件青布长袍子,戴副老花眼镜。学堂设在大伯家里堂屋,课桌凳子都是学生从自己家里搬来的。 每天上午九点上学,下午四点放学,启蒙的**本书是《三字经》。每上一节课先由先生教,后是学生读,再是先生点,学生背。每次大伯点书后,满屋八九个学生,作鼓正经地坐在位子上一声一声地读,唯有我不声不响地看。 “你何解不读?”大伯走到桌边问我。 我冒冒失失地反问大伯:“你老人家何解见我没读?” “你明明没开口读书呀。”大伯不高兴,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在心里读咧。” “好,我来点书考考你。” “你老人家不要点。” “先生不点书,那是一只猪。”大伯生气了。 “大伯,你点的书我背得。” 大伯马上点书,他点上句,我背下句;他点一段,我背一段;他点一页,我背一页。每字、每句、每段、每页背得“一溜之烟”。我由此深得大伯喜爱,他说:“定国,看不出,看不出,你不要我劳神哩。” 一天中午,我大伯外出喝喜酒,就吩咐我带着同学读书,并向同学们宣布由我点书。 我有模有样地点书,大家都背得。我一看时间还早,就雷急火急地带立伢子和几个同学,翻过大堤,在堤外河滩的杨树上掰枯丫枝,只有一餐饭久,每人掰一捆,背到大伯的灶屋里,码起了一大堆。 大伯回来了,灌得脸红红的,额头上暴起一条条青筋,像蚯蚓一样。他见到灶屋里的柴禾很生气,绷着脸,瞪着眼,醉言醉语地冲着我问:“谁要你们去掰树上的枯丫枝?” 我毫不隐瞒地说:“是我要他们去的。” “这是闯祸!” “不是闯祸,掰掉枯丫枝,是为树整枝,让树更好地发育成长。” “何解把树丫枝搬到我屋里来?真淘气!” “你天天为同学们热中饭、烧茶,这不要用柴呀?我们是为自己捡柴哩。” “讲得头头是道!这明明是为我捡柴呐。” 大伯想起昨天在课堂上的那个考题:家里养的鱼被猫吃了,这怪谁?同学们都说怪猫,我有不同看法,猫是爱吃鱼的,主人应该做好防备。 想到这里,大伯郑重宣布:“今朝我没防备你们去捡柴,教不严,师之惰,我有责任。”  “我的责任。你外出了,我就是主人。” “定国,你不要讲了,贪财是万恶之根”,大伯理直气壮地说,“先处罚我。减少每人一毛钱学费,等于向你们买了这些烧柴。” 我说:“不行,先生要罚学生才是。” “当然要罚你们的。”大伯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接着提出,“罚你们对对子。谁要是对不上,用竹板打屁股。” “莫打同学们,要打就打我!” “定国,你真是好汉做事好汉当。那我先‘罚’你,你听题: “春风。” “细雨。” “春天。” “夏季。” “正气。” “春光。” “万里。” “千年。” “日照。” “风传。” “书声。” “妙语。” “爬雪山。” “撒火种。” “枝枝绿竹生新笋——” “……”我卡住了。 “你怎么对不上了?” “大伯,我还没学七字对。” “二字、四字、七字、十字,更多的字都是按词按字按声韵平仄相对的对法。” “好,请大伯再念题。” “枝枝绿竹生新笋。枝枝对什么?绿竹又对什么?” 我真是——和尚失了腊肉,开不得口。 大伯见我答不出来,就动手拿起竹板,在我眼前一闪一闪的。 “我来对。”立伢子插话,“捆捆……” “不要你插嘴!”大伯用竹板指着他,又用竹板指着我,“你对不上呀。”大伯见我是**次对长对子,就启发我:“你看看菜园里。” 我抬头看见菜园里那棵梅树,计上心来,我脑子灵活,来得快,想了一想答道:“朵朵红梅报早春。” 大伯的目光盯着我,点头微笑,但他故意问那几个没去捡柴的同学:“该不该打他的屁股?” 满堂同学从座位上站起来回答:“他的对子对得好,不该打他!” 我爱读书。每天从私塾回家,除了在家里劳动和帮三伯看牛外就是看书。有天下午放牛,我坐在堤边草地上,捧起一本书看起来,一下子入迷了,忘记看住牛,结果牛跑到李家妈的菜土里吃掉六蔸大白菜。我赶快把牛赶回草坪,打算回家后,再去向李家妈赔礼。哪晓得,李家妈到园里摘菜,发现了牛脚印,生气地喊:“这是哪个看牛伢子不看好牛啦。” 我闯的祸,不能瞒她,也不能推在别人身上,连忙走上去认错,把衣袋里仅有的一分钱拿出来,补偿损失。她横竖不肯要,扑哧一下笑了:“没事,没事,你是在读书呀,几蔸白菜算么子呢?” 立伢子从那边青草坪看牛赶过来了,约我明天放学后,在青草坪看牛对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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