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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详情
  • ISBN:9787532181094
  • 装帧:一般轻型纸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32开
  • 页数:416
  • 出版时间:2022-01-01
  • 条形码:9787532181094 ; 978-7-5321-8109-4

本书特色

这是一个建筑师、小说家 把生活的哀与乐,惶恐与安慰,诗意与暴烈 一点点描绘出来 在白色纸张上留下 复杂又迷人的命运轨迹

内容简介

这是扬州作家汤成难的中短篇小说集,收录其创作于各个时期的小说十七篇。不论是《一棵大树想要飞》中那个早年在百货大楼门口弄丢了儿子,后来用余生一直在寻找,*后发现儿子成了为害一方的人渣而备受打击的修鞋师傅老张,还是《奔跑的稻田》中那个年届五十仍心向远方,对自己的种稻理想有着童话式追求的农民父亲,抑或《共和路的冬天》中那对因英雄主义而结婚,*后败给了日常生活的夫妻,《老胡记》里用写诗的手切牛肉的老板胡大江、喜欢用讲述“别人”的故事来疏解自己苦闷的王秀英,《我们这里还有鱼》中那个被生活折腾得服服帖帖、力不从心的文艺青年姨父……汤成难以江南的诗意写了这些小人物日常的卑微。那些混杂在一地鸡毛中的世俗温情,那些在隐忍中仍然对光明充满渴盼的喜怒哀乐,便是普通百姓的日常生存。

目录

一棵大树想要飞

奔跑的稻田

老马的木枪

月光宝盒

老胡记

鸿雁

进山

搬家

8206

锦瑟

箜篌

呼吸

摩天轮

寻找张三

小王庄往事

共和路的冬天

我们这里还有鱼


展开全部

节选

4 与其说我盼望着父亲,不如说是对父亲背上的背篓充满期待。那些从各处带回来的小玩意总能让我兴奋一阵。小玩意也不过是几粒糖,几个玻璃球,半根甘蔗,一本没写完的作业本(被阿圣抢去了,可它从不写作业),或者两块发硬的烧饼。有一次父亲带回四只快要烂了的黄桃,黄橙橙的瓤,我**次见。四只桃不够分,父亲自己没吃,给了爷爷,傻英儿,我,还有阿圣。 爷爷的也没舍得吃,他用刀一点点地将桃肉剔下来,喂老母猴。橙黄的汁水顺着刀面不住地往下淌,快要落下去的瞬间,爷爷一伸头用嘴接住了。 爷爷跑江湖时我还没出生,他不像父亲背着个蛇皮袋或背篓,而是挑着二箱子。“一根扁担两口箱,猴子驮在肩膀上。”江湖上称耍猴人叫“挑子”,“挑子”两头的箱子分为头箱和二箱,头箱里放置的是猴子的面具、帽子、衣物,这些都是爷爷亲手做的,面具要按照猴脸大小裁剪,老母猴能演八个戏,就得有八个面具,分别是包公,穆桂英,花木兰,杨四郎,武松,薛平贵,猪八戒,杜十娘。父亲也会做,猴的身高不一,衣物自然也有差别;二箱里放置的是一些杂物。走江湖时,头箱必须朝前,换肩膀挑担时也不能颠倒了方向。 到了父亲耍猴时,已经不用二箱子了,父亲要扒火车,箱子就不方便了。但箱子里的物什一样也不少,整齐地码在背篓里。 爷爷的二箱子再也没用过,一直放在我睡觉的木板床下面。 这是爷爷的主意。他想将它留给我,世世代代传下去,把猴戏发扬光大。但父亲对我将来耍猴是极其反对的,他希望我好好读书,考大学,光宗耀祖。他俩都是死倔的人,各持观点,既不沟通,也不吵闹,却一声不吭在箱子上做文章——爷爷把箱子挪到我的房间,父亲再将它搬回去,爷爷再挪,父亲再搬,来来回回几次,箱子不翼而飞了。他们在房间里找来找去,*后在床肚里发现了。是我藏的。两个人对此都没说什么,蹲在床头看了半天,各自梗着脖子出去了。 我从没有打开过那个箱子,就像我从没有看到沙和尚打开过他的箱子一样。当我意识到它们之间的某种联系和不寻常时,便更加坚信,阿圣一定不是普普通通的猴。 再说父亲的背篓吧。这一次他跑江湖回来,背篓里没有装小玩意,只有用衣服包裹着的硬邦邦的东西——父亲把它从背篓里抱出来,放在地上,再将衣服一层层解开——他的动作很慢,很轻,好像不忍施以力量,又好像浑身无力,再使不出更多力气——衣服褪去了,是一只猴,和他一起跑江湖的那只母猴。父亲眼睛红了,低着头,脑袋好像没有什么可支撑,耷在左肩上。爷爷站在另一边,身体前倾着,直角折成锐角。 母猴是在回来路上出的事。父亲和母猴在成都编组站外的土丘上等了一天,才看到一辆货运列车缓缓驶进来。他们扒的是“敞车”,没有顶棚,车厢很高。父亲像猴一样跳进去的时候,并没有被发现。车厢里装满了机器,大大小小,挤挤挨挨。这是一列载重列车,行驶时轮子和铁轨发出轰轰隆隆的声音。列车开得不快,遇到客运列车都得停下让道。轮子与铁轨的摩擦声,两节车厢连接处的撞击声,机器左右摇晃的碰撞声,列车每一次启动和停止,父亲都感到四周仿佛向他们倾覆而来。后来,父亲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小块平地,一天一夜的路程,没个睡觉的地方是不行的。夜里,迷迷糊糊中列车猛地晃了一下,又是一下,父亲没睁开眼,以经验看,大概是换车头了。父亲继续睡去,在各种刺耳的摩擦与撞击声中。突然,父亲感到自己被什么推走了,抬了起来,再然后是腰部的震荡,以及一声穿透云霄的尖叫。父亲醒了,黑乎乎的夜色下,机器倒覆一片,他用手摸摸他的母猴,以确定它是否安然无恙。但父亲的手僵住了,他的手上湿黏黏的。 父亲给母猴换了件干净衣服,他自己的,一件半新的蓝色对襟。衣服很长,母猴在空荡荡的衣服里显得似有似无。母猴埋在了菜地边上,翻出的土带着新绿,形成一个小小的坚实的包。一切都完成了,父亲突然用手捂住了脸,阳光照在手指上,每一条皱纹清晰可见。过了好一会,他用紫甘蔗一样的粗硬手指使劲揉了揉眼睛,提着锹慢慢往家走去。 母猴的死亡,对父亲打击挺大的,不管从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使父亲难以承受。一连很多天,父亲神情沮丧,他坐在猪圈栅栏上,点一支烟,默默对着不远处的小土包发呆,我们在他身后喊上很久都没能听见。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他的目光和阿圣相遇。 阿圣是来给父亲递烟的,它很会察言观色。它从地上捡了一只烟屁股塞进父亲嘴里——真的是“塞”,不由分说地塞。烟屁股被父亲堵在嘴唇外,再用牙齿钳住,阿圣这才松开手,它划了下火柴(并没有划着),也将火柴棒往父亲嘴里塞。父亲被逗笑了,他好多天没有这样笑过,他转身看着阿圣,突然发现这个从前被他装在口袋里的小毛猴已经长成小伙子了。 父亲就是这个时候决定要带阿圣跑江湖的。 5 因为无法接受阿圣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超过了自己,我与所有人都拉开了冷战,当然也包括阿圣。它大多时候在门前的空地上接受父亲的训练,先是“提腰”,锻炼臀部和后腿肌肉以便于直立行走——它两脚靠墙站立,双手举过头顶,模样很滑稽,投降似的。每次我从它身边经过,都感到十分难过,难过到气愤。 父亲给阿圣套上一件又长又脏的灰袍,头上戴着乌纱帽,帽子有点大,大半个脑壳都被罩住了。“丑疯掉了。”我忍不住对他们喊。阿圣看向趴在墙头上的我,一仰头,帽子又掉了,父亲很生气,揪着它的耳朵使它背对着我。我从墙顶上抠下一小块碎砖,朝他们扔过去。不巧,落在地上了。父亲并不理会,一句句地唱着戏词,让阿圣根据唱词学着变换道具。我的手又抠下一块碎砖,又是一块,每一块都带着愤怒飞过去。直到其中一块击中了父亲的小腿,我才从墙上滚下来落荒而逃。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是可以向父亲把阿圣要回来的。但我不想跟它说话,躺在床上背着脸生闷气。阿圣跳到我的身上,我别过脑袋不看它,它就揪住我的耳朵把我脸拨正。我再闭上眼睛,它就翻开我的眼皮,我索性收起黑眼球,只露出眼白,这时,一只手就没轻没重啪地打在我脸上了——阿圣以为我在逗它玩呢。 眼泪被抽出来了,我捂着脸嘤嘤哭,哭着哭着就把阿圣搂在怀里。窗外没有凉月儿和亮星儿,黑黢黢的像一块棉布盖在村子上空,隔壁偶尔传来爷爷咳嗽的声音,只一两声,就被黑夜吃掉了。远处也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所有的响声都离我很远,只有阿圣离我很近。 阿圣,我们走吧。我对阿圣说。 阿圣在我怀里动了动。 你是齐天大圣,你不是普普通通的猴。 阿圣仰着脑袋看我,黑暗里我仿佛看见了它无奈的眼神,这使我十分难过又十分坚定。是的,或许只有我才能帮助阿圣,送它去西天取经。 明天我去水帘洞里看一看,东海龙王会不会从水帘洞的铁板桥下给你送来兵器和披挂,天一黑我们就出发,我在黑暗中对阿圣说,顺手将眼角的热烫烫的泪擦掉。 我要在父亲动身前带阿圣离开。然而,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事。 傻英儿死了。 傻英儿是被一把火给烧死的,这个谁也没有料到。新收的秸秆干燥,易然,一粒火星儿就能燃起大火来。傻英儿是在灶膛旁出的事,农忙正在收尾,父亲和爷爷都在地里忙着,父亲让傻英儿回去烧点水送来(这是她会干的活),几个钟头过去,傻英儿都没出现,直到另一个大队的人慌慌张张跑来喊救火,地里的人才知道出事了。那时正是午后,不知道傻英儿是不是瞌睡了,灶膛里掉下的火星子烧到身子了,都没有醒来。因为农忙,村里几乎没有什么闲人,即使有,谁会注意到从我家厢房砖缝里冒出的烟呢——我家的灶膛在厢房里,厢房是由红砖临时码起来的,砖缝没有填上砂浆,这是攒着将来砌新房用的,青烟就是从砖缝中冒出来,越冒越多,像个大香炉似的,这才引起那个过路人的注意。 傻英儿从灰堆里被扒出来时,半个身子已经焦黑了,个头缩了,她的右手握成拳头,紧紧的,父亲用力掰开她的右手,才发现是一只木夹子,也已经焦糊了,像多出的一根手指。 对于傻英儿的死亡,父亲很难过,他捂着脸不停啜泣,尽管村里的人都认为傻子的死亡,对于傻子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父亲仍然自责懊悔,认为傻英儿后来执意睡在灶膛前,正是自己的过错。 你跟我出去一趟吧,父亲突然对我说。 如果不是傻英儿的突然死亡,父亲是不会带我跑江湖的。我曾多次苦苦哀求,他都没有同意过,在我决定要和阿圣上路的时候,父亲却打乱我的计划,多么令人气愤。 我们灰头土脸地上路了,之所以叫做灰头土脸,是因为我们连一件像样的衣服和武器都没有,也没有白龙马。除了阿圣,我和父亲肩上都扛着两个蛇皮袋,里面装着干粮和道具外,还有傻英儿的骨灰。出了门我才知道,父亲要我和他一起将傻英儿的骨灰送回她的家乡。他要兑现他的承诺。 我们要去西边吗?我忍不住问。 父亲正抽着烟,扒在一块水泥墩上用眼睛瞄着进站的列车。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些列车开到什么地方的,父亲识字不多,读了两年书就跟爷爷耍猴去了。父亲突然指着缓缓进站的一列货运车说,走,上这个。 我们在向西走吗?我又问。 父亲没回答,用手往前一指。 我抬头看了看天,没有太阳,连影子都藏起来了。 父亲扒起火车来很有经验,胳膊勾在车厢板上,腿一收身体就翻过去了,利索得像猴似的。等我心慌意乱地*后一个爬进车厢,往里一看,十几米长的车厢堆满了大型木箱子,只有车厢的一头和铁架子上可以坐人。大概上车时踢到了车厢板,引起车检人员的注意,下面有声音喊道,车上有人吗?干什么的?声音在铁轨上敲击,使得我和阿圣蜷在旮旯里憋了好一阵气。 这节车厢装的都是零部件,没有平躺睡觉的地方,人只能直挺挺坐着。左右摇晃的大木箱子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大概这使父亲想到了他的母猴,他安慰我,又仿佛自言自语——一会儿到前面的平顶山站,我带你下车找个能睡觉的车厢。 半夜,列车猛地晃动一下,父亲叫醒我,应该是到平顶山了。摸黑下了车,尽管很小心,脚下碎石仍被踢得跌跌滚滚。我们沿着车厢向后摸索,一直走到*后一节,都没发现有敞篷的,一节节闷罐车厢故意和我们作对似的,门死死咬着。 我们又灰溜溜摸黑跑回来,蜷在原来的位置上,身上的汗黏着衣服,冷。 我责怪父亲为什么不扒那些有门的车厢,父亲很生气,说你没看见那些门都锁上了么。我说明明有一节没上锁。父亲连忙呵斥我,说他不会坐的,也不允许我们坐的,因为有一次他就扒的那样的车厢,路上大概是睡着了,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上了,他在黑乎乎的车厢里敲了三天,*后人饿得只剩一丝气息儿才被检修工发现。那种车厢被叫做闷罐车,所以,后来父亲一看见闷罐车就心慌,他是吃过它的苦的。父亲大概为刚刚自己的语气过于激动而歉疚,转脸低声和气问我饿不饿,便从篓子里拿出一只在家准备好的馒头递过来。我别过头不看他,咬着嘴唇继续赌气。 还有多久到?我问。 哦,父亲愣了一下,很快的,他说,为了解释他所说的“很快”,父亲又补充道,真的,很快的,你看到列车头上写着“郑局平段”吗,这是从襄阳开往平顶山的;等到了平顶山,再扒车时,就是“郑局商段”的,我们就能到商丘了;到商丘再坐“上局徐段”的列车,可以到江苏徐州;再坐上标有‘上局南段’的机车,我们就到达南京啦。

作者简介

汤成难,建筑师。出版有小说集《一棵大树想要飞》《J先生》,长篇小说《一个人的抗战》《只有一只乳房的女人》《比邻而居》等。曾获第五届、第七届紫金山文学奖,**届黄河文学双年奖,第十八届百花文学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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