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以止:汲古论坛2019

　　《文明以止：汲古论坛2019》：　　在阿伊哈努姆发现过一个赫拉克勒斯铜像。赫拉克勒斯是希腊神话中一个很重要的神，亚历山大大帝把自己视为赫拉克勒斯的化身，随其东征，赫拉克勒斯的信仰也被带到了东方。小亚细亚也就是土耳其公元前1世纪的雕像安条克一世，也就是塞琉古王朝的一个国王会见赫拉克勒斯。在伊拉克巴格达发现有赫拉克勒斯的铜像，亚历山大在巴比伦得了急性病而病故，这个地方也发现了赫拉克勒斯。亚历山大死了以后他的帝国被一分为三，埃及变成托勒密王朝，托勒密王朝的国王发现统治埃及人和希腊人的思想很麻烦，就要统一思想，所以他们就制造了这么一个神，以赫拉克勒斯为原型，顶着一个高帽子做了这么一个人像，以颁布法令的形式把这个赫拉克勒斯的形象让埃及人和希腊人共同遵奉，所以后来又传到中亚，阿富汗贝格拉姆就出土了这么一个神像。　　希腊人在阿富汗定居之后，建立了巴克特里亚王国，一部分人开始信奉佛教，到了贵霜时期，开始把希腊神像和佛像结合，因为早期是没有佛像的。阿富汗的哈达遗址出土的佛像，旁边有一个拿着金刚杵的大力士形象，这就源于赫拉克勒斯，所以早期的佛像带着很强烈的希腊人特征。当然非常遗憾的是这个佛寺遗址在战争期间被毁了，这个雕像也不存在了。中国新疆克孜尔石窟的壁画，有一个拿着棍子的牧羊人，他的形象可能也来自赫拉克勒斯。成都的万佛寺遗址出土的佛像旁边有一个持狼牙棒力士的形象，也是这样的一个关系。所以从这个可以看到赫拉克勒斯是怎么形成和流传的。　　我这次去阿富汗*大的体会是，佛像的起源我们可能需要重新书写。为什么？因为我有一个*新看法，特别是犍陀罗风格的佛像起源并不是巴基斯坦，而是阿富汗。因为几十年来阿富汗的战争，我们对它出土的东西并不了解，在巴克特里亚时代，希腊王国时代，当地尽管山很多，但是可以用于雕塑的石材并不多，所以他们就选择泥塑。宙斯的大脚，是局部的大理石来雕刻的，腿部以上所有的部位都是泥塑的。这个脚非常大，根据这个脚推算，宙斯的神像应该有五六米高，所以它的泥塑技术特别发达。　　我们在阿富汗国家博物馆修复室里看到大量哈达佛寺遗址出土的土块，实际都是特别精美的泥塑佛像，所以佛教佛像的起源我觉得我们要重新思考。巴克特里亚希腊化王国的统治中心一直是阿富汗北边，被塞种人灭亡了以后才往东往南迁，所以佛像的起源更早可能是阿富汗北边，而不是犍陀罗地区。　　刚才说到蒂拉丘地，由于游牧人喜欢在高地上营造高坟，所以利用了拜火教神坛的地方建造坟墓。那里一共六座，原来七座，但是第七座还没有来得及发掘，苏联人人侵，等战争之后这个墓就不存在了，被盗掘了。中心是男性的墓主，周围是五女，所以是一男五女，第七座我想应该与之形成圆环形，但是它的报告没有标也没有说明在哪儿，所以早期的考古报告特别成问题。　　再来看2号墓，它神奇在什么地方？墓主的胸口位置反扣了一面西汉的铜镜，六座墓的断代是公元20-50年，这是根据钱币断代的，但是在胸口位置发现了西汉铜镜，不是东汉的，也许西汉时候运过去，他们也许传了几十年，这很难说。3号墓也同样发现了西汉的铜镜，也是在墓主胸口位置。4号墓，男性墓主。6号墓是*重要的一个女性墓，在其胸口位置也同样发现了一个西汉铜镜。我们知道，铜镜有很多象征性，特别是带有宗教功能的。同样都出现在胸口位置，说明跟铜镜相关的信仰也从中国传到阿富汗的，这是阿富汗国家宝藏里面发现*具中国特征的。墓主脚下面也有一面铜镜，是有把的，这是典型西式的，不是中国式的铜镜。中国的铜镜放在胸口的位置，这是中国的信仰往那边传播的一个证据。　　那六个墓里是什么人？大家认为是月氏人的后裔。为什么这么说？这是丝绸之路的一个示意图，因为他们原来居住在哈密的北边的巴里坤山，巴里坤山到博格达峰，是月氏人的居住区。据说在巴里坤山也发现了月氏人的王庭，所以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们的活动范围不是现在的敦煌和祁连山。月氏人因为被匈奴人驱赶，往西迁移到了费尔干纳盆地，塞种人越过阿姆河把阿伊哈努姆就是希腊人的王国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