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故事集:童年的背影

那些五颜六色的被称作“小人儿书”的连环画，那些被家乡老灌县的孩子们称作“娃娃儿书”的图书，不光给我们的童年带来了金色的欢乐，也给那个年代文化生活枯燥的大人们带来了无尽的乐趣。 童年的“娃娃儿书”能迷住孩子，同样也能迷住大人。 记得小时候，一大群在小人儿书店埋头翻书的小娃娃中，总有一两个大人混杂其间。那沉浸在小人儿书世界里的大人，也会像痴迷的孩子们一样进入角色，然后边看、边笑、边挤眉弄眼。 有一次，一个沉醉在小人儿书中的大人，竞误认为身边我的大腿是他的大腿，激动得狠狠拧了我那稚嫩的大腿一下，还大叫一声：“哇，杀得好哇！” 结果痛得我惊叫一声“哎哟”后，立刻在小小的小人儿书店里，引起一阵经久不息的哄堂大笑。 当然，那大人“娃娃儿书”迷也会在刘、关、张“三英战吕布”时因激动而喘不过气来。待刘、关、张获胜，斗得吕布落荒而逃时，那看小人儿书入迷的大人竟然也像个小孩子般大叫一声，自己给了自己的胸口狠狠一拳：“妈呀，‘娃娃儿书’太好看了！” 小小的小人儿书店里，那个大人书迷粗嗓门儿的大叫，常常引起一片笑声。可以说，去街头小人儿书店里看半天“娃娃儿书”，是我们那个年代爱读书的孩子*大的乐趣和精神享受。 永远记得1958年那个寒冷的冬天，那个阴雨绵绵的清晨。 还差2个月零9天就满12岁了，可大人们还说像7岁般矮瘦的我，手中紧捏着一枚2分钱硬币，那是我在灌县中学老墙外捡了个牙膏皮，刚卖给一个沿街游走的收荒匠后得来的钱。 那天是星期天。空中下着飘飘洒洒的细雨，天灰蒙蒙的，不知不觉地，我就一个人走到了行人稀疏的南街，孤单地站在南街口东张西望。 本来，卖牙膏皮时我就想好了，10天没有看过l本“娃娃儿书”的我，今天一定要到南街小人儿书店去看几本精彩的“娃娃儿书”。 那天特别的冷。我只穿了一件补满疤的老蓝布单衣服，早饭喝了半碗清稀饭，快10点钟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孤零零地站在南街小人儿书店门口，又冷又饿的我刚要跨进小人儿书店，鼻子边突然飘来一缕南街椒盐锅魁的清香。 南街那家老字号锅魁店，相传是一家百年老字号了。 店主是个脸窄窄的瘦老头儿，他打的椒盐锅魁块头大，颜色黄酥酥的，皮脆、心子薄，清油花椒面一层盖一层，又香又酥脆。灌县城区的老人都说：“南街的椒盐锅魁，吃了一个还想吃第二个，那悠长的酥香味呵，保证三个月了还香在你的梦中。” 连石羊、柳街、蒲阳、崇义乡下的农民，都晓得南街椒盐锅魁的味道硬是安逸得很。那些赶县城的农民，就是绕道也要买几个南街的椒盐锅魁，好带回乡下让家里人都尝个鲜。 P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