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及其内涵

　　《文明及其内涵》：　　如前文所说，日本发生的一系列变化也能说明其他地区的情况，因为19世纪末20世纪初，当欧洲与其他文明相遇时，当其他文明遇到欧洲模式时，日本是这许多经历中的一个典型范例。比如中国，我们知道18世纪马戛尔尼访华之时，其“文明”优越于欧洲文明，至少中国人是这么想的。在他们自己眼中，中华文明以汉族的统治为基础，在一片基本不变的疆域内延续数千年。如一位学者所说，尽管“它数次受到游牧民族入侵……但从未遇到一个能真正威胁自己文明的民族。”　　在中国人看来，中国是天下唯一的文明，因此其帝国作为“中央王国”而特别突出。儒家学说是他们思想道德优越性的代表，其他民族可以来研究和学习。一位学者告诉我们：“因此中国儒家的优越意识不是以种族为中心，它是文化角度的，这就意味着外国人有机会接受儒家关于完善人伦和社会的主张，儒家学说从‘士大夫’那里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简而言之，欧洲文明自称它的文明适用于其他地区，在中国这里我们听到类似的声音，这是中国版的文明互渗：你可以变得像我们一样。　　19世纪末，中国看到欧洲文明，看到日本人的邯郸学步，中华文明及其优越感随即“衰退”，或者说崩溃了。中国人感到屈辱，开始看到自己的劣根。接受、效仿西方文明显然是必走之路。比起日本人，中国人的接纳适应之路更漫长，也更晚，日本人成为其中主要的媒介。数百年以来，中国一直高高在上，俯视日本，在文化上是日本的老师。现在中国转而成为学生。汉语中出现了表达“文明”的词汇，并且中国人开始慢悠悠地改造体制，调整观念，适应欧洲的冲击。这些晚了日本人50年。甲午中日战争时期，中国的失败成为中国文明的低谷；日本通过学习西方而成为一个新晋的文明之国和帝国主义强国，如今它扮演起了文明导师的角色。　　与其前辈日本人类似，在中国人中间也兴起了一样的争论。可不可以只接受欧洲文明的物质而不要它的思想？过去的一切都要当作野蛮的东西加以拒绝、类似儒家学说都要抛弃吗？那么中国还有什么能保留下来？无须过多细节，我们就能看到*初中国通过复制欧洲的民族主义和某种共和制，来适应欧洲文明，只要想一想孙中山就能明白这一点。后来又宣扬马克思主义，将自身变为马克思主义者，出现了毛泽东思想，并且中国试图在社会主义或共产主义的指导下实现现代化。*终，中国仍坚持共产主义，邓小平及其后继者领导中国走上了一条融会贯通之路。　　欧洲文明如日中天之时，日本试图抱住它。中国也想这么做时，欧洲文明自身在**次世界大战中变得岌岌可危，信心大失。当然，马克思主义是20世纪欧洲文明的一部分。因此，一方面，中国的文明互渗过程与日本有诸多共同之处，但是另一方面，中国起步较晚，当时西方模式已经变化，与从前已有显著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