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藤儿童文学馆·远飞的红嘴鸥

　　《常春藤儿童文学馆·远飞的红嘴鸥》：　　江滩上，我们面对江水躺卧在地，遥望苍穹，目光追寻着一群飞翔着的红嘴鸥。　　红嘴鸥，俗称水鸽子，很形象吧。它的体形和毛色都和鸽子相似，寿命是32年，在鸟类中还算比较长寿的。它的嘴和脚都呈红色，身体大部分的羽毛是白色的，尾羽是黑色的。在长江流域，红嘴鸥的数量很多，这种鸟喜群居，主食鱼、虾、昆虫、水生植物等。它喜欢跟在轮船后面飞行。　　那么，红嘴鸥为什么喜欢跟在轮船后面飞行呢？它是因为太寂寞？还是因为太孤独？都不是。这原因和它的觅食习性有关。它主要以小鱼小虾为食，这些水生物一般都在江水的中下层活动，必须潜水才能捕捉到，可红嘴鸥并不善于潜水，于是它们选择跟在轮船后面飞行。当轮船开过，螺旋桨会将部分小鱼小虾打晕，它们会漂浮到水面上来。这样，红嘴鸥只要紧紧跟在轮船后面，就能轻而易举地捕捉到食物。　　尽管红嘴鸥有着独特的生活习性，但我还是觉得它是那么孤独，它是那么寂寞。有一只红嘴鸥紧紧地跟着一艘向前行驶的不算太大的轮船飞行着。它忽而平静地往前滑行，忽而一个箭步朝天空飞去，忽而一个俯冲直朝江水洒脱地冲下去。它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在意，而仅仅是玩儿一个谁也弄不懂的游戏。也有别的红嘴鸥从它的身边穿行而去，但丝毫没有影响它的飞行速度，它依然那么自得地保持着应有的平衡。从那坦荡的姿势上我感觉出它似乎有点自恋。但看看其他的红嘴鸥，我发现我的判断也并不全对，因为所有的红嘴鸥都是如此这般，都有一股傲气，同时也有着坚毅的神态。只不过，我所关注的那只有那么点孤独的味道。　　然后我的目光落在码头的趸船上，我父亲的和母亲一半的骨灰就是从那个地方上船，撒入长江的。儿子见我若有所思，就问：“奶奶就是从这里下水去找爷爷的吗？她会与爷爷会合吗？”我点点头，指指飞翔的红嘴鸥说：“那只红嘴鸥形单影只，你看见了吗？”　　儿子抬头看去，说：“嗯，看到了，它好可怜哦！”　　是的，它不仅形单影只而且无所凭依，它乐此不疲地重复着那种单一的飞翔动作，似乎在孜孜不倦地诉说和歌吟。　　我的眼前立即幻化出多年前的一个场景，那是我父母还在人世的时候。我父亲准备乘这艘船去往远方的沙洲，我父亲在那座沙洲上的一个学校里当老师，兼做后勤。　　我父亲是响应教育部门的号召去沙洲支教的。此前的某一天，他去沙洲的联中开会，开会间隙在校园里散步，发现墙角有一个初中生正在背诵苏轼的《赤壁怀古》，父亲听着听着，忽然发现他读错了一个字。这位学生将“羽扇纶巾”中的“纶”字读成了“轮”，于是就上前纠正他。学生说：“我们老师就是这样教的。”学生一边回答一边啃着手里的红薯。正好一位老师走过来，手里也是拿着红薯啃着，又从父亲身边走过。　　红薯的馨香伴随着江水的腥味还有那个学生的朗读声一股脑儿闯入我父亲的耳鼻，势不可挡地沁入他的心脾。那种五味杂陈的滋味激活了父亲沉睡于心底的某一种情感。那一晚，他史无前例地失眠了。　　父亲从床上坐起来，粗略记下在沙洲耳闻目睹的学生和老师的艰辛的生活。　　天刚蒙蒙亮时，父亲下定决心要申请参加支教工作。　　回家后，父亲与母亲说起这事。母亲坚决不同意，说哪有这么大年纪去支教的，开什么玩笑！父亲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后来母亲拗不过，勉强同意了。　　父亲每月回家一次，每次他返回沙洲，我都要在这里送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