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战争与自然法:约翰·考特尼·默里国际思想研究

**章 研究初起：思想与学术 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似乎总是要沿着某种既定的轨道，这条轨道时而顺畅、时而拥堵、时而充满了混乱与嘈杂。时空无穷无尽，历史的发展似乎亦无穷尽。站在今人的时空维度回望那些已经过去的时代，后人视今亦犹今人视昔，而面对人类所走过的每个历史时代，正如同历史学家斯塔夫里阿诺斯所说：“每个时代都会面临新的问题，产生新的疑问，探求新的答案”，于是每个时代也都有那些前人为探究答案而留下的丰富的思想遗产，这些遗产既是前代哲人先贤个人独有的创作，同时也是那些过去的时代所特有的造就，任何有形与无形的文明成果都会烙有时代特有的印记，自文明史的开端至今概莫如此。 人类创造自己的历史，而历史也塑造了过去时代里人类的一切。英国哲学家罗素有感于：“在大多数的哲学史中，每个哲学家都是仿佛出现于真空中一样；除了顶多和早先的哲学家思想有些联系外，他们的见解总是被描述得好像和其他方面没有关系似的。”对于罗素采取的研究法是：“我总是试图把每一个哲学家显示为他的环境的产物，显示为一个以笼统而广泛的形式，具体地并集中地表现了以他作为其中一个成员的社会所共有的思想和感情的人。”作为一名杰出的“国际思想大师”，默里个人学术成长和发展与其所处20世纪的时代背景以及在此背景下的社会与家庭环境是密切相关的，默里不仅受到历史上思想家学术观点的影响，同时与默里同时代学者的影响也是不容忽视的。 本章研究所涉及的主要问题包括：一、默里的主要人生经历及其主要思想观点是什么；二、默里的主要思想观点同其他欧美思想家之间存在着哪些联系；三、默里个人有着怎样的学术成长的轨迹；四、默里个人有着怎样的学术成长的轨迹；五、默里的主要代表性学术著作都有哪些。*终笔者将介绍个人研究过程中对默里个人学术作品的分类整理情况以及现阶段默里原始档案文献的史料实际保存情况。 **节 默里国际思想的渊源 正如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一文中所论：“每一时代的理论思维，从而我们时代的理论思维，都是一种历史的产物，在不同的时代具有非常不同的形式，并因而具有非常不同的内容。因此，关于思维的科学，和其他任何科学一样，是一种历史的科学，关于人的思维的历史发展的科学。而这对于思维的实际应用于经验领域也是非常重要的。” 从恩格斯的经典原著中我们可以知道，任何一位思想家，其个人学术思想形成与发展都是社会历史发展的产物，思想家所处时代的社会环境与历史发展为其思维形式与内容提供必要的孕育环境，而思想家的个人思想无论对社会与时代影响力大或小，*终都将会凝聚在具体的时代产物之上，这种产物在塑造人类社会历史、推动社会发展的同时，其内涵的丰富过程也离不开其所处时代的社会环境与历史发展的塑造，于是二者之间便形成了相互塑造、相伴而生的关系。 在本节，笔者将着力于梳理默里的主要人生经历，以及在主要人生经历中，默里所处的家庭与时代赋予默里的精神的特质，同时也将探讨在默里学术观点形成过程中，对默里产生过影响的托马斯主义神学思想、美国近代天主教进步派学者的思想、默里同时代学者的思想，笔者尝试在梳理基本史实的基础上探究其中的联系。 一、默里的经历及其思想 约翰·考特尼·默里1904年9月12日生于美国纽约市布鲁克林区的移民家庭，其父名叫迈克尔·约翰·默里（Michael John Murray），出生于英国苏格兰，早年从事律师工作，随后移民美国，其母名叫玛格丽特·考特尼（Margaret Courtney），是来自爱尔兰的移民，默里的父母都以天主教作为个人的信仰。移民家庭的出身造就了默里童年时代勤奋自强、待人真诚、乐于钻研、善于沟通的品格，美国学者迈克尔·J.舒克在《在万物中发现上帝》b 中指出，默里的学术观点立场同其作为纽约移民后代有着重要的联系，默里个人的成长伴随着移民家庭对于人类自的向往、真诚与他人的对话以及努力地工作。 默里12岁的时候父亲去世，由母亲单独抚养长大，由于父母都是天主教信徒，因此对于默里的童年教育烙上了一抹深深的天主教色彩。由于父亲过早离世，母亲对家庭的影响甚大，默里幼年时对医学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由于家境的原因，因无法负担起高昂的学费以致其不得不放弃这一目标。受家庭中的宗教因素影响，默里进入了纽约曼哈顿区的圣弗朗西斯·泽维尔天主教中学（St. Francis Xavier Catholic High School）。1920 年，16岁的默里加入耶稣会并决定从事神职工作，随后考上了马萨诸塞州的韦斯顿学院（Weston College）和波士顿学院（Boston College），在波士顿学院学习古典文学和哲学专业。大学期间默里喜爱辩论和戏剧表演，即便是在激烈的辩论中，默里也能依旧保持平和谦虚、条理清晰地表达个人观点，这一优秀品质使默里一生受用良多。 1926年默里于韦斯顿学院获得学士学位，1927年于波士顿学院获得硕士学位。受童年时代的家庭环境以及青年时代所接受教育影响，特殊的文化氛围造就了默里*终选择了以天主教神学研究作为职业。大学期间，依照耶稣会的惯例，1927年至1930年默里远赴菲律宾的雅典耀大学（Ateneo de Manila）进行天主教教会援教服务，期间默里讲授拉丁文和英语语言文学，其从教生涯也由此开始。1930年默里返回美国，随后他到马里兰州的伍德斯克学院进行神学领域的研究，直至1933年6月25日默里祝圣 成为天主教神父。1933年至1937年默里远赴欧洲罗马天主教格列高利大学（Pontificia Universitas Gregoriana）进一步深造，期间主要研修天主教神学教义“恩典”（Grace）与“三位一体”（Trinity)理论，并于1937年完成博士学位论文写作，随后取得神学院的博士学位。同年，默里返回美国马里兰州伍德斯克学院任教，主要讲授天主教“三位一体”理论与“天恩论”（恩典理论）以及当代无神论问题，直至1967年*终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