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树,满天星:::

谁偷了我的柿子 富江绕着这棵柿子树整整走了一圈，发现柿子似乎少了一些。原本一些沉得弯腰垂首的枝条，此刻弹回了空中。 他个子高，踮起脚，就够到了那高高的枝头。扯下来，翻开浓密的青叶细看，果然见枝条上有些折断的枝梗和柿蒂。 富江寻思着，看了看脚下，脚下泥土干而发白，细密而坚韧的杂草匍匐在树边，像一群吸血的蝙蝠。他抬起头，环顾四周，四周柿子树林立，阳光有一片没一片地洒下来，照耀着空气里飞扬的尘土。 富江回老家的这一年里，老家大部分时间总是干燥的，只要一起风，就灰扑扑的。 富江把手里的铁锹往地上狠狠一插，就拿出卷尺在地上量起来，量好距离，他用石子在地上画上几道线，就开始用铁锹铲土。 土很硬，但对富江来说是小意思，他把铁锹舞得呼呼生风。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正在柿林中穿行。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朝那儿望去，看到一个青黑色的身影一闪即逝。 富江拽着铁锹追过去，追了一阵，富江看清了那个身影。那是一个瘦小的男孩子，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黑色卫衣——穿行在柿子林中，晃动的双臂蹭得柿子树叶簌簌地响。 富江喊：“你在柿子林里做什么？” 孩子没有停下来，而是转过头朝后看了看。 富江看到了孩子嘴里叼着的柿子，这些天来压抑着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他加快步子追上去，一把抓住了孩子的手臂，怒道：“原来是你偷了我的柿子！” 孩子迎向富江的目光，倔强的小脸上渐渐有了一丝痛楚，他愤愤地用另一只手拿掉嘴里的柿子，说：“我才没偷你的柿子呢！” 富江可不相信，他看着孩子手中的半颗柿子，居高临下地质问：“你在我家柿子林里吃柿子，还说没有偷吃柿子？” 孩子挣扎着，想把手从富江手里挣开来，但他却感到自己的手被攥得更紧了：“这……这儿又不只你家才有柿子，村里柿子这么多，我吃的柿子根本不是你家的。” “不是我家的？”富江越听越生气，他任由孩子掰他的手，任由孩子扭来扭去，就说，“你怎么证明这不是我家的柿子？” 孩子似乎被问住了，但马上就反问道：“那你怎么证明我吃的是你家的柿子？” 富江愣了愣，他看着这个毛头小子，光着脚，身子骨精瘦，眼神闪烁不定的样子，不禁松开了手。 富江说：“你说得对，我是没法证明你吃的柿子是我家的柿子。你走吧，下次别让我找到证据。” 孩子甩着手咧着嘴，抬起头去看富江。他看到眼前的大人站在柿子林散落的阳光里，汗津津的脸上闪着亮晶晶的光，那粗粗的眉头由原来的微皱展开了来，眼神中的严厉之色消失殆尽，变得有些无奈，又似乎透着一种坦然。他不自觉地一直盯着富江看。 富江看孩子站在那儿，也不走，只是盯着他看，就笑着说：“让你走，你怎么还不走啊？” 孩子不知为何忐忑了起来，踌躇地看着富江。 富江看着孩子欲言又止的样子，疑惑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孩子抿着嘴唇，发现富江投来的探寻的目光中有一种特别使人宽慰和坦诚的魔力。 “我在追一头野猪，”孩子伸手指着一个方向，担心地说，“它往那里跑了。”P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