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巅峰传奇》 之《极地之王》/陈泠

**章??神迹降临，前途未卜 那是云端，穿越星河的云端，被云雾缭绕着，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覆盖着那层层的雪山天梯，去向宇宙银河的神殿…… 这神秘而又远古，信奉着万物有灵的巅峰极地，是须弥山，是湿婆，是大自在神的仙境所在，它被众多神山——连绵起伏地包围着。条条天河之水孕育而出，永恒持久，蓝与白、绿与黄、红与黑构成了宇宙世界的雪域极光。在那天梯的巅峰，一抹流星般的光束，瞬然洒下，黑与白的二元之色，星星点点，闪闪烁烁，时光迅速回到2000年前这凸起的巍峨雪域。巨大的琼鸟傲立天地，丰满的银翅守护着山峦之上的琼隆银城，神秘的古语穿越在巅峰极地的象雄时代，讲述着一个个传奇的隐匿之境。 它的历史被藏匿，它的文化被传承，它的生灵在奔腾，这是一段鲜为人知的真相，是它缔造了世界第三极的香巴拉，那个天堂之巅。为了追寻它，从而揭开了今天青藏高原古代**个部落政权王国——象雄神秘的面纱。 这浩瀚而丰沃的象雄联盟疆域，令生灵驰骋在中亚的草原。在琼鸟之神鸟之眼中俯瞰着一个区域，这是一个叫智隆的地方。这里生息着牦牛部落的后裔，智隆之域后来成为了护持吐蕃国政的力量和智慧之源，这里繁华无比，来自各个区域的族群在这里川流不息，交流交往与交融。在智隆这片开阔如花，盛大的坡形仙地，他们戴着面具如众神而降，在天堂与地狱的旋转中开启了另一个辰星…… 灰蓝的穹窿之顶，北斗七星还没有退去，努力地睁着眼睛等待着，拖延着不愿离去。由近及远的各个山头上，沿着山势，在山顶用石头砌起的烽火台上，也已经用石头垒起了一个个石坛。带着晨露的松柏枝和挂满粉红色小花的灌木香料满满地铺在了石坛里，上面撒上了糌粑和青稞。糌粑和青稞这些高原白色而珍贵的纯净之物，是对宇宙赋予世间高原众神的敬畏，对世间美好的祝福。蜿蜒不断的山头上狼烟即将点燃，预示着“战争的”号角。然而这里没有集结的士兵，只有握着白色海螺，期盼的勇士，只有手捧木盒盛满糌粑，满脸皱纹而慈祥的老者。这是要迎接什么吗？一切异常平静，平静到快要爆发的极限，发生了什么，如此等待与忍耐，看来一场重大的事件即将发生，并且要传递到远方，昭告天下？！ 一处平原、峡谷与山峦混合之处，石头、土夯围起的坡地智隆道场和部落洞穴建筑，错落有致地从智隆沟谷往上依山而建。山上沿着回形的弯曲往上的小路，每隔一段距离用石头搭起的煨桑台子中放满了带着香气、露水、花朵的高原荆棘灌木枝条和飘着清香的翠绿松柏，上面依然撒着青稞和糌粑，看来这是一片丰沃的土地，这是一个富裕的小邦。 一切早早准备就绪，等待着一间寝室中的消息。就在天宇的亮光要撤开挂着星星天幕的*后时刻，王后闭上眼睛，用尽*后的力气，身子一挺，“哞”的一声，一个小东西挤出了她的身体。“嗷——嗷——”部落的獒犬叫响了新生命的序曲。部落里传出了鼎沸的声音，终于燃起了一个接一个的煨桑台上丛丛的松柏和灌木香枝，焚起的霭霭香烟，依次向上蹿起，急于向其它的山顶之上的烽火台报送着喜讯。紧接着放眼无数的山峦之上，都回旋着飘逸的烟雾，传送着吉祥的信息，煨桑的香气清洁着山峦，祝福着美好，飘向那还带着黎明光辉的天宇。 不一会儿，烟雾把天、地连在了一起，将喜悦、欢呼一起冲上了天宇，传达着一个喜讯：一个健康的生命再次从宇宙降生，轮回人间。天彻底亮了，吉祥圆满的彩色日晕浑然而出。 此时，头戴似山峰之形，高顶日月同辉图案，两侧支起琼鸟角翼王冠的老国王俯身亲吻了妻子，妻子闭着眼睛疲惫而欣慰地贴了贴丈夫的脸，她很虚弱地躺在了铺着牦牛绒毯子厚厚的卡垫上。缓了一下，她便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欣喜而温柔地看着自己生下的，带着浑身的湿漉，还闭着眼睛的孩子。她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在孩子被挤出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了死亡的信号，还好她和孩子都挺了过来。她在如此的高龄得到了一个健康而有力的儿子，她深情地舔舐着儿子湿漉漉而又娇嫩的眼睛，儿子努力睁开眼睛，“哞——哞”叫了两声回应等候多时的阿爸阿妈。然后他挺起湿漉漉的身子，步履蹒跚地从铺着牦牛绒毯子的卡垫上努力而顽强地站立起来。他侧身仰起头看了阿爸一眼，然后依偎在虚弱的阿妈身边。他那双极其纯净而明亮的眼睛如同圣湖般的清澈荡漾，他那标准的骨骼如神山般的挺拔，让人如此欢喜和振奋。在这个强大的小邦里，这个小王子又是老国王*小，也是*后一个出生的王子了。 老国王的心情惊讶而喜悦，竟然忘了去拥抱这个降临的生命了。是的，他已经衰老，在老去的日子里，还能意外得到这个健硕的儿子，这是天降神迹，给予他和整个邦域如此厚重的礼物，显示着这里未来的大运。他向天神祷告，保佑他年老的妻子和这个珍贵的孩子。 小王子用幼小的头依偎着阿妈的头，用稚嫩的小脸轻蹭着阿妈满是皱纹的脸颊。王后已经老了，这次是她*后的生育了，刚刚她用尽了力气，此时虚弱至极。但是她的眼神除了喜悦，更多地透出了惊讶，同样无比惊讶的还有她的夫君。是的，老国王兴奋的眼里，忽然充满了困惑。因为这个出生在他*年老时候的*小牦牛王子，他的毛色居然与众不同，浅浅的灰白色，透射出一种神秘而无法阻挡的力量，散发着不可名状的气氛笼罩在这里。妻子的喜悦中也同样混杂着惊讶和疑惑，毕竟儿子的毛色太有别于其他的孩子了。但很快她就调整了情绪，这是她有生以来*后的孩子了，是她的亲骨肉，拼着老命生下他，不管是否健康，她当然都会一如往昔地疼爱，而且会比其他孩子更疼爱。牦牛王后疲惫而又幸福地搂着刚出生的*小的儿子。他们母子平静地躺在铺着红色太阳图腾旋转图案、黑白色块底的粗牛绒毯子上，毯子下面是厚厚而柔软的用干牧草填实在里面、外面包裹牦牛毡的卡垫。小王子那双黑色中透出纯净光芒和稚嫩呆萌的眼睛凝视着出现在他身边的亲人，眼神里的睿智再次让老国王欣喜。 屋子里的草香混合着每日清晨的煨桑（焚香），老国王搀扶起疲惫的妻子，给出生的小王子进行净洗的仪式。妻子用自己的奶水，国王用陶罐里备好的清水，为他们*后的孩子净身。他们的邦域始终充满着安逸和祥和，在他们的信念里日子总是可以这样平静而持久，一代一代地传承，一天一天安逸地度过，守护着部族古老的血脉和传承。国王和王后为孩子净身之后，两个人使劲看着喝奶的孩子，相视无语。妻子再次躺下，用手搂住刚出生的孩子，爱恋地抚摸。丈夫用脸贴了下妻子，同样贴抚着儿子，生怕孩子会突然失去一样。 天空中一朵暗淡的云从旁边被扯了过来，与透出的光芒较着劲，时遮时退。阳光射进了洞穴，又被云遮住，闪烁不定。冷与暖的气流相互扭转交替，不同空间的气息相互轮回，征服着灵魂，考验着肉身，决定着方向。 气场的诡异，缠绕着，在老国王的内心中搅动，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焦虑与压力。为了不打扰、惊动体虚的妻子，他迅速亲吻了妻子和小王子，步出石穴寝室，沿着山崖壁盘旋的路，进入了崖壁上建立的*高神祇——部落神殿。这里，长老古辛（国师）已经等待多时了，他是象雄至高无上的国师，被智隆迎请过来，护持邦域政权和接受国师传授象雄大圆满。他的身边聚集了众多其他联盟的小邦之王和本邦的众臣。神职地位*高，协助护持国政的古辛已经成为部落里*被尊重的家人，他决定此生留在这里，传授象雄的文化和宗教。古辛白色长长的牦毛发胡须拖到了地上，他额头的毛发用白色的丝绸扎起，竖立在头顶上，白丝绸上插着鹰的羽毛，一件白狼皮金扣的斗篷裹着他有些佝偻但依然健朗的身躯。古辛的前面放了一个占卜桌，他一直以来观测着天象和星宿的变化，让他越来越清楚地预知着未来，他知道这一时刻必将到来，所以他已经召集了从雅隆河谷到智隆等区域，受象雄联盟管控的一众邦国众臣在神殿等待老国王的信息。 老国王带着喜悦与焦虑的纠结，踌躇而至，他步履沉重地走到留给自己的、中间的位置，盘膝而坐。在他右边的老古辛镇定地看着国王，大臣们分坐在国王的左侧。众人的疑惑也在加剧，一起看向了古辛，不知天有意安排了一个怎样的答案。古辛操持起熟练的动作和仪轨，当众证明他梦里预知的神意。老古辛将占卜用的拧紧的五股五种颜色的羊毛线（德乌绳），一圈一圈地放松，用手抓住德乌绳的一端，将德乌绳用力甩到后背，猛力一掷，德乌绳被抛到占卜桌上。他同时念诵着象雄咒语，观察着德乌绳和桌面撞击所产生的曲线结节。然后他闭上眼睛，再次念诵象雄古老的咒语，捻着手中另外的羊毛绳子，一段一段地按着一种神秘的提示，掐着绳子的距离，找出占卜的结果。 静寂的神殿里只能听到古辛在嗓子里发出低沉、浑厚的咒语之声，让人有些紧张和窒息。众人不敢呼吸，凝视着古辛，竖着耳朵听着。在神殿里没有古辛的发言允许，别人不许发言，没有古辛的放歌欢悦，别人不许放歌欢悦。 古辛抬起头来，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喜悦，他坚定地念诵出：“使命与生俱来！卜辞中闪现出一段著名的卦象：在三凌的雪山上，野牦牛站立着，他永远是雪山之王。” 古辛抓住国王的手，感叹道：“终于降临了，你的猜测是对的，这是我们牦牛族裔的荣誉，也是必须完成的艰苦使命。天意与神灵的旨意，让我们隆重接受什巴贝钟钦波护法神化身的白色牦牛王子的降临吧，他将成为我们雪域高原的保护神，解救我们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