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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全三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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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全三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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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详情
  • ISBN:9787559470140
  • 装帧:一般胶版纸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其他
  • 页数:1296
  • 出版时间:2022-09-01
  • 条形码:9787559470140 ; 978-7-5594-7014-0

本书特色

《百年孤独》的作者马尔克斯也向克林顿推荐《基督山伯爵》! 余华不吃不喝不睡,疯了般读完《基督山伯爵》! 绝望与希望&爱情与复仇。在人类文学史上,《基督山伯爵》是真正能被称为改变人生的伟大小说,能列入文学小说殿堂,它给数千年来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带来了任何挫折都不能削弱的希望。 --------------------------------------------------------------------------------------------------------* 古典版《肖申克的救赎》,读一页就上瘾 ** “浪漫主义文学之父”、法兰西民族作家大仲马代表作 ** 令雨果、马尔克斯、金庸、余华等无数文学大师如痴如狂的经典作品 ** 秉持“等待”和“希望”这智慧结晶,世间的磨难终将跨越 ** 法国图书馆协会珍藏底本,李玉民倾情译作,全本无删减 *

内容简介

《基督山伯爵》是法国作家大仲马创作的长篇小说,首次发表于1844—1846年。故事讲述19世纪法国皇帝拿破仑“百日王朝”时期,年轻的水手埃德蒙·唐代斯因受船长之托为拿破仑党人送信,遭两个卑鄙小人陷害,在与恋人订婚当日,事业也将登上巅峰之际,被捕入狱,本有机会脱困,却被阴险的检察官维尔福连番陷害,被关押在伊夫岛监狱,不见天日。唐代斯在绝望时刻,在遇见了自己的人生导师——被囚的法里亚神父,二人协力期望能逃出监狱,阴差阳错之下,神父因年老旧疾而死于狱中,唐代斯李代桃僵,成功出逃,历经万难,发现了藏于基督山的巨额宝藏。此后唐代斯改名为基督山伯爵,踏上了复仇之路。在人类文学目前,《基督山伯爵》是真正能被称为改变人生的伟大小说,它给几千年来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带来了任何挫折都不能削弱的希望。

目录

【目录】
**册
名家名译 / 001
**章 驶抵马赛港 / 004
第二章 父与子 / 013
第三章 卡塔朗村人 / 021
第四章 密谋 / 032
第五章 订婚宴 / 039
第六章 代理检察官 / 051
第七章 审讯 / 061
第八章 伊夫狱堡 / 072
第九章 婚宴之夜 / 082
第十章 杜伊勒里宫的小书房 / 088
第十一章 科西嘉的魔怪 / 096
第十二章 老子与儿子 / 104
第十三章 百日 / 111
第十四章 愤怒的囚犯和疯狂的囚犯 / 119
第十五章 三十四号和二十七号 / 129
第十六章 一位意大利学者 / 142
第十七章 神父的牢房 / 151
第十八章 财宝 / 169
第十九章 第三次发病 / 180
第二十章 伊夫狱堡墓地 / 189
第二十一章 蒂布兰岛 / 194
第二十二章 走私者 / 204
第二十三章 基督山岛 / 210
第二十四章 光彩夺目 / 217
第二十五章 陌生人 / 224
第二十六章 加尔桥客栈 / 229
第二十七章 叙述 / 241
第二十八章 监狱档案 / 254
第二十九章 莫雷尔公司 / 261
第三十章 九月五日 / 273
第三十一章 意大利——水手辛伯达 / 286
第三十二章 梦幻醒来 / 308
第三十三章 罗马强盗 / 313
第三十四章 显露身形 / 343
第三十五章 槌击死刑 / 363
第三十六章 罗马狂欢节 / 376
第三十七章 圣·塞巴斯蒂安地下墓穴 / 392
第三十八章 约会 / 409
第三十九章 宾客 / 416

第二册
第四十章 早午餐 / 439
第四十一章 引荐 / 451
第四十二章 贝尔图齐奥先生 / 464
第四十三章 欧特伊别墅 / 469
第四十四章 家族复仇 / 476
第四十五章 血雨 / 498
第四十六章 无限信贷 / 509
第四十七章 银灰花斑马 / 521
第四十八章 唇枪舌剑 / 532
第四十九章 海蒂 / 543
第五十章 莫雷尔一家 / 548
第五十一章 皮拉姆斯和西斯贝 / 557
第五十二章 毒药学 / 567
第五十三章 魔鬼罗贝尔 / 583
第五十四章 债券的涨跌 / 599
第五十五章 卡瓦尔坎蒂少校 / 610
第五十六章 安德烈亚·卡瓦尔坎蒂 / 622
第五十七章 苜蓿园 / 635
第五十八章 努瓦蒂埃·德·维尔福先生 / 646
第五十九章 遗嘱 / 654
第六十章 快报 / 663
第六十一章 治睡鼠偷桃之法 / 673
第六十二章 幽灵 / 683
第六十三章 晚宴 / 692
第六十四章 乞丐 / 703
第六十五章 夫妻争吵 / 712
第六十六章 婚事 / 722
第六十七章 检察官的办公室 / 733
第六十八章 夏日舞会 / 744
第六十九章 调查 / 753
第七十章 舞会 / 763
第七十一章 面包和盐 / 773
第七十二章 德·圣-梅朗夫人 / 778
第七十三章 诺言 / 790
第七十四章 维尔福家族的墓室 / 817
第七十五章 会议纪要 / 826
第七十六章 小卡瓦尔坎蒂的进展 / 836
第七十七章 海蒂 / 847


第三册
第七十八章 约阿尼纳专讯 / 869
第七十九章 柠檬汁 / 888
第八十章 指控 / 900
第八十一章 歇业的面包铺和老板的房间 / 907
第八十二章 夜盗 / 927
第八十三章 上帝之手 / 940
第八十四章 博尚 / 947
第八十五章 旅行 / 954
第八十六章 审判 / 966
第八十七章 挑衅 / 979
第八十八章 侮辱 / 986
第八十九章 夜 / 996
第九十章 决斗 / 1004
第九十一章 母与子 / 1017
第九十二章 自杀 / 1024
第九十三章 瓦朗蒂娜 / 1033
第九十四章 真情吐露 / 1041
第九十五章 父女 / 1054
第九十六章 婚约 / 1063
第九十七章 上路前往比利时 / 1074
第九十八章 钟瓶旅馆 / 1081
第九十九章 法律 / 1093
**○○章 幽灵 / 1103
**○一章 洛库斯特 / 1110
**○二章 瓦朗蒂娜 / 1116
**○三章 马克西米连 / 1122
**○四章 丹格拉尔的签字 / 1132
**○五章 拉雪兹神父公墓 / 1144
**○六章 分财 / 1158
**○七章 狮穴 / 1174
**○八章 法官 / 1182
**○九章 重罪法庭 / 1192
**一○章 起诉书 / 1199
**一一章 赎罪 / 1206
**一二章 启程 / 1215
**一三章 往事 / 1228
**一四章 佩皮诺 / 1241
**一五章 路奇·王霸的菜单 / 1252
**一六章 饶恕 / 1260
**一七章 十月五日 / 1267


展开全部

节选

大仲马这部脍炙人口的长篇小说,中译本《基督山恩仇记》和《基督山伯爵》两个书名并行不悖。如果进行一次民意测验,询问古今中外的通俗小说中,哪一部在世界上拥有*多的读者,而且从出版至今一直是畅销书,那么回答《基督山恩仇记》的人,恐怕不在少数。不管怎么说,《基督山恩仇记》自1844年在《辩论日报》上连载,就引起极大的轰动,一百多年来始终畅销不衰,不知译成多少种文字,不知发行了多少亿册,又有多少人捧读过,大概很难统计了。这种费时费工的大规模调查,自然不会有人去组织。但是译者在大仲马的故乡法国逗留期间,曾参加过一次别开生面、有趣到了滑稽程度的调查问卷。事情发生在基督山城堡。不过,这座城堡不在基督山岛上,而是建在巴黎西部远郊的圣日耳曼昂莱。那里有法国国王弗朗索一世的行宫;也正是在那个地方,大仲马写出了《三个火枪手》《基督山恩仇记》等畅销小说。大仲马把那里看作是第二故乡,并以基督山伯爵自居,一心想当堡主,却苦于没有自己的城堡。1847年有一天,大仲马发现一块风水宝地,位于圣日耳曼昂莱山脚,俯临塞纳河,他便买下这片坡地,请来一位建筑设计师,说道:“我要造一座文艺复兴风格的城堡,配一座哥特式小楼,建在小湖中央。花园要建成英国式的,带几条小瀑布。”“这我可办不到,仲马先生!这是一座黏土山丘,您造起楼来,要滑进塞纳河的。”“您尽可以挖到岩石层,建造两层地下室。”“这样一来,造价会高达二十万法郎!”而大仲马的回答,足以刻画出他那豪爽的性情:“但愿如此!”整个计划如期实现。1847年7月25日,这座新建筑命名为基督山城堡,应邀前来庆贺乔迁之喜的客人多达六百多名,盛况空前。更加令人惊叹的是,这种盛况持续了几年。每天食客如云,高朋满座;其中许多人,大仲马连姓名都不知道,可见他的气派,比起基督山伯爵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大仲马并不因此而停止创作,他往往让宾客饮酒作乐,独自躲进湖中名为伊夫堡的小楼里,将如潮的文思、奇妙的构想化为文字。基督山城堡近似文艺复兴时期建筑风格,符合大仲马所追求的华丽。但华丽中也有文学家的特色,如窗帘的大挂钩上,饰有大仲马所喜爱的作家的侧身像。客人见挂钩上荷马、莎士比亚、歌德、拜伦、雨果等人的侧身像,奇怪地问道为什么没有堡主本人的,大仲马则回答:“我嘛,住在里面!”但时过不久,大仲马就不满足于“住在里面”了,他让人给他雕刻了一尊半身像,堂而皇之地安放在门厅的正位,还配上一条座右铭:“我爱爱我的人。”其实,这条座右铭,大仲马只讲了半句,而他在《基督山伯爵》一书中,才表达了完整的意思,那就是:“我爱爱我的人,我恨恨我的人。”正因为如此,我同别人*初的合译本,就取名为《基督山恩仇记》,也是据此而来:书中两大主线并行不悖,报恩报得彻底,报仇报得痛快。这非常符合中国读者的心理,而《基督山恩仇记》深受中国读者的喜爱,就不足为奇了。基督山城堡在风风雨雨中,历时一个半世纪,几经易手,也显出了沧桑老态,作为文物亟待修缮。有喜爱大仲马的作品而愿意出资者,*有名的要数摩洛哥国王哈桑二世,他爱屋及乌,出资将基督山城堡整修一新,改成博物馆,使大仲马文友会有了落脚之地。无独有偶,英国一位富婆是大仲马小说迷,她愿意将自己的财产捐给大仲马文友会,只要该会根据她列出的问题,举行一次问卷调查。百万英镑的巨额捐赠,大仲马文友会当然不敢怠慢,哪怕英国富婆所列的问题大多令人啼笑皆非,也要当作富有探讨价值的问题,严肃地印在问卷上。译者到基督山城堡参加书市的时候,就目睹了工作人员分发问卷的情景。那场景有趣极了。人们看了问卷,就像欣赏奇文那样兴奋,以各自的情趣和想象力,认真地回答了这样的问题(这里仅举出有关《基督山伯爵》的一小部分问题):“埃德蒙·唐代斯得到的财宝,您估价多少?他使用了多少?还剩下多少?”“您认为剩下的财宝仍埋藏在基督山岛上,还是转移到别的地方了?书中有什么暗示或线索?”“您认为这批财宝下落如何?是否被后人发现?您看到什么历史文献上记载了此事?”“基督山伯爵和海蒂扬着白帆消逝在海上,您认为他们会到哪里定居?您是否获悉他们后裔的消息?”如此等等,问题总有二三十个,印了满满两大页。同样滑稽的是,有些答卷者也灵感大发,写下稀奇古怪的答案,同英国富婆的问题相映成趣。譬如我的朋友,法国诗社主席夏尔潘特罗先生,就遗留财宝的问题这样回答:“据可靠消息,大仲马掌握了这批财宝,为了埋藏起来,才建造了基督山城堡。其秘密记在一张隐形纸上,同法西亚神父发现财宝秘密的那张纸一样,夹在大仲马的一本藏书里。大仲马死后,藏书拍卖,如今下落不明。”中国读者看完了《基督山恩仇记》,也可以回答英国富婆提出的问题,不必根据什么可靠的消息或文献,只要发挥想象力就行了。这个译本邀请陈筱卿教授参加,他译了第三十七章至第六十章,特此表示感谢。第六章 代理检察官就在这同一天,同一时刻,还举行了一个订婚喜宴,那是在巨流街美杜莎喷泉对面的一座普通建造的贵族古宅中,但宾客却不是普通百姓、水手和士兵,而是马赛城的头面人物:有在窃国大盗统治时期辞职的文官,有反戈投入孔德军营的武将,还有在仇恨这个暴君的家庭中长大的青年。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青年生活尚难安定,尽管家里曾花钱雇了四五个服役的替身,而这个暴君经过五年的流放生活,将成为殉国者,再经过十五年的波旁王朝的复辟时期,又将变为神人。席间谈笑风生,全是当时的热门话题,而情绪尤为激烈,言辞尤为生动而刻薄,反映了五百年来,南方宗教仇恨给政治仇恨火上浇油。在这些人看来,雄踞世界、称霸一时的皇帝,现在沦为厄尔巴小岛的君主,他从前听惯一亿两千万臣民用十种语言高呼:“拿破仑万岁!”而今只统御五六千人,总而言之,他永远失去了法兰西,永远失去了帝位。文官们历数他的政治失误,武将们讲述莫斯科和莱比锡等战役,妇女则大谈他同约瑟芬皇后的离婚案。这一群保王党人如此欢欣鼓舞庆幸的不是这个人的倒台,而是一种准则的毁灭,庆幸的是他们从噩梦中醒来,又重新开始生活了。一位佩戴圣路易十字章的老者站起来,举杯祝国王路易十八身体健康,他就是德·圣-梅朗侯爵。这一祝酒又令人忆起在哈特韦尔的那段流亡生活,忆起戡平叛乱的法兰西国王。于是宾主喧扰,纷纷以英国的祝酒方式举起杯,妇女则从各自的花束上撕下花瓣,撒满餐桌。这种热情洋溢的气氛还真有几分诗意。德·圣-梅朗侯爵夫人也开了腔。这个女人眼神冷峻,嘴唇很薄,年纪虽已五旬,但仪容仍然高雅,她说道:“哼!那些革命党徒,在恐怖时期,他们把我们赶走,花几个铜子就买下我们的古堡府邸,在里边安安稳稳地搞阴谋诡计。他们现在若是在场,就不能不承认,我们才真心忠君报国,因为我们始终依恋摇摇欲坠的王朝;反之,他们朝拜的却是初升的太阳,以便乘机发财,夺走我们的产业。对,他们不能不承认,我们的国王才是真正‘万民爱戴的路易’,而他们那个窃国大盗,却从来就是‘该死的拿破仑’,我讲得对不对呀,德·维尔福?”“您说什么,侯爵夫人?……实在抱歉,我没有听您说话。”“哎!侯爵夫人,”提议祝酒的那位老者接上说,“不要打扰他们年轻人,他们快要结婚了,该说说话,当然不想谈政治了。”“请原谅,母亲,”一位美丽的金发姑娘说道,她那毛茸茸的明眸在珠光水流中荡漾,“我让德·维尔福先生陪了我一会儿,现在让他陪您。德·维尔福先生,我母亲跟您说话呢。”“我愿意回答夫人的话,”德·维尔福先生答道,“不过,刚才我没听清楚,夫人能否再问一遍。”“好,就饶你了,蕾妮。”侯爵夫人说着,深情地微微一笑。她那凋残的面孔还能绽开笑容,叫人见了不免惊异。然而,女人的心就有这种天性,这颗心受偏见的熏陶,又受身份的约束,不管变得多么荒芜,总有一个肥沃而欢乐的角落:这正是上帝赐给母爱的居所。“好,这回就饶你了……哦,维尔福,刚才我说,波拿巴分子根本没有我们这种信念、我们这种热忱,也没有我们这种忠心。”“唔!夫人,他们没有这些品德,至少有另外一样,那就是狂热。拿破仑可谓西方的穆罕默德,所有那些野心勃勃的无能之辈,不仅把他视为立法者和头领,还把他视为一种象征,即平等的象征。”“平等!”侯爵夫人提高嗓门,“就他拿破仑,是平等的象征!那么,罗伯斯庇尔先生往哪儿摆呀?看来,你窃取了他的位置,给了那个科西嘉人,然而我觉得,有窃国这一件,就够说的了。”“哪里,夫人,”维尔福说道,“我让他们各得其所。罗伯斯庇尔在路易十五广场的绞刑架上,拿破仑则在旺多姆广场的石柱上。这两个人都讲平等,所不同的是前者主张下降,后者鼓吹上升,即前者压低国王的地位,和断头台拉齐;后者抬高人民的地位,和朝廷扯平。”维尔福又笑道:“这不等于说,这两个家伙不是无耻的革命党魁,而热月9日和4月4日对法国不是两个喜日子,不值得秩序和君主制的友人庆祝。这同样也表明,拿破仑尽管倒台,但愿他一蹶不振,他总还有一帮狐群狗党。有什么办法呢,侯爵夫人?克伦威尔只抵得上半个拿破仑,也还有他的同党呢!”“你不觉得吗,维尔福,你这话远远就能嗅出革命的气味。但我并不怪你,既然是一个吉伦特党人的儿子,身上总难免留点那种特色。”维尔福的额头立刻涨得通红,他答道:“不错,夫人,家父曾是吉伦特党人,然而,他并没有投票赞成处死国王。在恐怖时期,家父也同您一样遭到放逐,他险些步令尊的后尘,死在同一个断头台上。”“是啊,”侯爵夫人又说道,提起这一血腥的往事,她毫未动容失色,“他们二人虽然同上断头台,但是缘起却天差地别。有事实为证:我的全家一直追随流亡的几位亲王,而令尊却迫不及待地归附新政府。努瓦蒂埃本来是个普通公民,自从参加了吉伦特党,就摇身一变,成为努瓦蒂埃伯爵,还进入了贵族院。”“妈妈,妈妈,”蕾妮插话说,“你也知道,大家有言在先,不再提那些伤心的往事。”“夫人,”维尔福答道,“我愿意附和德·圣-梅朗小姐的看法,恳请您忘掉过去。那种往事,连上帝的意志都无能为力,何必还怪罪人呢?上帝可以改变将来,却不能修改过去。我们这些肉体凡胎的人,纵使不去否认过去,起码也要遮掩起来。再说,我本人不仅摈弃了家父的政治观点,也放弃了他的姓氏。家父从前是,或许现在还是波拿巴分子,而我却是保王党人;他叫他的努瓦蒂埃,而我却叫德·维尔福。让残余的革命浆汁和老树干一同枯死吧,而新生的幼枝要脱离老树干,但是不能,我真想说它还不愿意一刀两断。”“好哇,维尔福,”侯爵赞道,“好哇,回答得精彩。我也一直劝侯爵夫人忘掉过去,可始终未能说服她,但愿你的话她能听进去。”“嗯,好吧,”侯爵夫人说道,“我们忘掉过去,这我求之不得,一言为定。不过从今以后,维尔福可得坚定一些。千万不要忘记,维尔福,我们在陛下面前为你担保:有我们的举荐,陛下才俯允既往不咎(她伸出手让维尔福吻一下),同样,我应你的恳求才不再计较。然而你要注意,一旦叛逆分子落入你的手掌,你就该想一想,众目睽睽注视你,因为大家都知道,你的家庭可能同那些叛逆分子有干系。”“唉!”维尔福答道,“我的职业,尤其我们所处的时代,都促使我执法严厉,我也一定严惩不贷。我已经对几名政治犯提起了公诉,在这方面经受了考验。只可惜,我们还不能高枕无忧。”“你这样认为?”侯爵夫人问道,“我有这种担心。拿破仑在厄尔巴岛,同法国咫尺之隔。他的党徒站在海岸,几乎能望见他的身影,自然都企足而待。马赛城到处都是领半饷的帝国旧军官,他们寻衅滋事,同保王党人吵架,因而上流社会常有决斗,下层庶民常搞暗杀。”“是啊,”德·沙维厄伯爵接过话头,他是德·圣-梅朗先生的老友,又是德·阿图瓦伯爵的内侍,“是啊,不过,您知道,神圣同盟要给他搬个地方。”“对,我们从巴黎动身的时候,正议论这件事,”德·圣-梅朗先生也说,“打算把他送往什么地方呢?”“送往圣赫勒拿岛。”“圣赫勒拿岛?那是什么地方?”侯爵夫人问道。“位于赤道那边的一个岛,离这儿有两千法里呢。”伯爵答道。“那好极啦!正如维尔福所说,把这样一个人留在附近,简直太荒唐了:一边是他的家乡科西嘉,另一边是他妹夫当国王的那不勒斯,而对面则是他企图为他儿子建立王国的意大利。”“糟糕的是,有1814年的协定束缚我们,”维尔福说道,“动一动拿破仑,就是违反协定。”“哼,违反就违反,”德·沙维厄先生说,“他下令枪杀当甘公爵的时候,就那么认真遵守协定吗?”“对,”侯爵夫人说道,“就这样办:神圣同盟把拿破仑从欧洲清除掉,维尔福把拿破仑的党徒从马赛清除掉。国王不当政则罢,一旦当政,内阁就要精明强干,命臣就要忠贞不贰。这才是防患于未然的办法。”“可惜呀,夫人,”维尔福微微一笑,说道,“总是祸已酿成,才找来代理检察官。”“那就由他弭祸消灾吧。”“我还可以告诉您,夫人,我们并不弭祸,而是惩戒,仅此而已。”“嘿!德·维尔福先生,”一位美丽的年轻姑娘说道,她是德·沙维厄伯爵的千金,又是德·圣-梅朗小姐的密友,“趁我们在马赛的时候,您设法审个案子,让人开开眼,我从未见过法庭是什么样子,听说很有趣。”“不错,小姐,非常有趣,”代理检察官答道,“那不是舞台演出的悲剧,而是真正的惨剧;那不是佯装出来的痛苦,而是名副其实的悲痛。落下幕布之后,剧中那个人不是回去同家人共进晚餐,然后安安稳稳地睡一觉,次日好重新登台;不是的,他要返回牢房,去见刽子手。现在您明白了吧,神经脆弱的人要寻找刺激,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场面了。请放心,小姐,一旦有机会,我就让您开开眼。”“说得我们心惊肉跳……可他还笑呢!”蕾妮脸色煞白,说道。“有什么办法……这是一场决斗……政治犯和其他罪犯,算起来,我已经判处五六个死刑的……哼,天晓得就在此刻,有多少人暗地里磨刀霍霍,或许已经对准了我的胸膛!”“噢!上帝呀!”蕾妮叹道,她越来越神色黯然了,“德·维尔福先生,您这话当真吗?”“完全当真,小姐,”年轻的司法官微微一笑,又说道,“小姐和我都盼望精彩的审判,小姐是要满足好奇心,而我是要满足勃勃雄心。不过判了这类案子,局势只能恶化。拿破仑的那些兵痞,早已习惯盲目地冲向敌人,难道您认为他们在开一枪或举刀刺杀前,还会三思而后行吗?他们可以打死素昧平生的俄国人、奥地利人或匈牙利人,要干掉他们眼中的仇人,难道还会有所顾忌吗?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也好,否则,我执法就师出无名了。我何尝不如此,看到被告怒形于色,眼中冒火,我就感到勇气倍增,精神抖擞:这不再是一场诉讼,而是一场战斗了。我进攻,他还手,我强攻硬打,同所有的战斗一样,结果总要分个胜负。诉讼就是这么回事!面临危险,讲话才能雄辩。被告在我反驳之后,如果冲我微笑,就表明我讲得不好,表明我的指控苍白无力,论证不足。一位检察官确信被告有罪,看到在如山的铁证、雷霆万钧的雄辩的打击下,被告不得不低头认罪,您想想他该多么自豪啊!那颗低下去的脑袋,肯定要掉下去。”蕾妮轻轻叫了一声。“这才叫能言善辩。”一位贺客说道。“这才是我们时代需要的人才。”第二个人说。“就说您上次办的案子,亲爱的维尔福,那才叫精彩呢,”第三个人说,“要知道,弑父的那个人,还未等刽子手碰一碰,就让您这张利口给杀死了。”“唔!这种大逆不道的人,”蕾妮说道,“我看倒罪不容诛,他们受什么刑罚都不为过。然而,那些可怜的政治犯!……”“政治犯更是罪恶滔天,蕾妮,要知道,国王就是万民之父,阴谋推翻或刺杀国王,就是谋杀三千二百万臣民。”“哎!不管怎么说,”蕾妮又说道,“德·维尔福先生,您会答应我,从宽判处我为之求情的那些人吧?”“请放心,”维尔福说着,十分甜美地笑,“我们共同来撰定起诉书。”“我的宝贝,”侯爵夫人说,“你还是玩鸟玩狗,留心你的服饰吧,别打扰你未婚夫的公事。如今刀枪入库,文官用事了。这个意思有句拉丁话,说得极为深刻。”“用长袍替代武器吧。”维尔福颔首说道。“我不敢献丑讲拉丁文。”侯爵夫人答道。“我倒希望您当个医生,”蕾妮又说道,“主杀天使,尽管也是天使,但总使我感到恐怖。”“好心肠的蕾妮!”维尔福喃喃说了一句,同时深情地看了姑娘一眼。“我的千金小姐,”侯爵说道,“德·维尔福先生在这个省份,将是道德和政治的医生。相信我好了,这是个了不起的角色。”“令人忘却他父亲曾扮演的角色,这倒不失为一种好办法。”不肯饶人的侯爵夫人来了一句。“夫人,”维尔福苦笑一下,又说道,“我已经荣幸地告诉您,家父已摒弃从前的过错,至少我希望如此,他成了宗教和秩序的一位热忱的朋友,一个也许比我还优秀的保王党人。因为他是悔过自新,而我仅仅是出于笃诚。”这番话措辞得宜,维尔福讲完便扫视宾客,看看他饶舌的效果,如同他在法庭上争辩之后,瞧瞧旁听席上有何反应。“喂,亲爱的维尔福,”德·沙维厄伯爵接过话头说道,“前天在杜伊勒里宫,我也正是这样回答御前大臣的。他向我了解,一个吉伦特党人的儿子,如何同孔德军的一位军官之女结成奇缘。大臣听了我的回答,就完全理解了,而这也是路易十八所提倡的联姻方式。想不到国王留心听了我们的谈话,他插进来说‘维尔福’,请注意,国王没有称努瓦蒂埃,而是加重语气称维尔福;国王说:‘维尔福前途远大,这个年轻人已经成熟,他是我的人。听说德·圣-梅朗侯爵夫妇选他做乘龙快婿,我非常高兴。如果他们不先来请求我允婚,我也会要当这个大媒的。’”“国王真是这么讲的吗,伯爵?”维尔福乐不可支地高声问道。“我向您转述的是他原话,如果侯爵肯开诚布公,那么他就会承认我此刻向侯爵转述的,完全符合国王对他本人讲的话;那还是半年前,侯爵请国王恩准他把女儿嫁给您时,国王对他这样讲的。”“不错。”侯爵答道,“这位明主对我恩同再造,我一定不遗余力为国王陛下效劳!”“好啊,”侯爵夫人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样子。现在,逆贼尽管来吧,在这里准能受到款待。”“我可不然,妈妈,”蕾妮说道,“我要祈求上帝不让他听您的话,也只给他打发来一些小偷、软弱的破产者和胆小的骗子。这样的话,我才能睡安稳觉。”“您这样讲,”维尔福笑道,“就等于祝愿一名医生只诊治头疼脑热、皮肤擦伤一类的小毛病。正相反,您若真希望我当上检察官,就该祝愿我治那些重疾顽症。这种治疗才能给医生带来声誉。”也是天缘巧合,维尔福刚表达这种心愿,就如愿以偿了。正好这时,一名贴身仆人走进来,附耳对他说了几句话。维尔福道歉离席,过了片刻又回来,只见他面含微笑,喜形于色。蕾妮深情地望着他。他那蓝色的眼睛、黝黑的皮肤以及黑色的颊髯,此刻看上去的确是个英俊潇洒的青年,因此,这姑娘的整个心思,似乎都吊在他的嘴唇上,等待他说明离席片刻的缘故。“哦,小姐,”维尔福说道,“刚才您期望找个当医生的丈夫,而我和罗马医神埃斯科拉庇俄斯的门徒(1815年还这样讲),至少有这样一个相似之处,即现时从来不属于我,这不,即使在订婚宴席上,我坐在您的身边,也有人来打扰。”“打扰您是什么缘故呢,先生?”美丽的年轻姑娘问道,露出不安的神色。“唉!是看一名患者,据说那人病入膏肓,命在旦夕了:这回,病症接近绞刑架。”“噢,天哪!”蕾妮面失血色,高声叹道。“真的呀!”宾客异口同声地说。“看来,确实发现了波拿巴党的一起小小的阴谋。”“会有这种事?”侯爵夫人问道。“这是告发信。”维尔福念道:检察官先生:王室和教会的一位友人特此报告,有一个名叫埃德蒙·唐代斯的人,系“法老号”船大副;该船自士麦那返航,中途在那不勒斯和费拉约港停靠,今天早晨抵港。此人受缪拉指使,将一封信送交窃国大盗,又受窃国大盗差遣,要将一封信送交巴黎的波拿巴逆党组织。逮捕其人即可缴获罪证,这封信他不带在身上,即藏在他父亲家中,或在“法老号”船舱室里。“可是,”蕾妮说,“这只不过是一封匿名信,还不是给您的,而是给检察官先生的。”“不错,然而检察官先生不在,他的秘书收到这封信,受命拆开,接着派人找我,却没有找到,于是下令抓人。”“这么说,那个罪犯抓起来了。”侯爵夫人说道。“应当说被告。”蕾妮订正说。“是的,夫人,已经抓起来了,”维尔福答道,“正如刚才我荣幸地对蕾妮小姐说的那样,如果搜出那封信,那么病人确实病得很重。”“那个可怜的人在哪儿?”蕾妮问道。“在法院。”“去吧,朋友,”侯爵说道,“别处等着你给国王办事,就不要和我们在一起疏忽公务。去为国王效力吧。”“噢!德·维尔福先生,”蕾妮双手合十说道,“今天是您订婚的日子,您要宽大为怀。”维尔福绕过餐桌,走到年轻姑娘的座位跟前,俯在椅背上说道:“我将尽力消除您的担心,亲爱的蕾妮。不过,如果罪证确凿,指控属实,那就应当割倒波拿巴党的这株毒草。”听见“割倒”这个词,蕾妮不禁浑身一抖,因为要割倒的这株草长着一颗脑袋。“好啦,好啦!”侯爵夫人说,“不要听女孩子之见,维尔福,她早晚会习惯的。”侯爵夫人伸出枯瘦的手,让维尔福亲吻。维尔福吻的时候,眼睛却盯着蕾妮,分明对她目语:“我吻的是您的手,至少在此刻,我渴望吻到您的手。”“不祥之兆!”蕾妮轻轻叹了一声。“老实说,小姐,”侯爵夫人说道,“你简直幼稚到了极点,我真不明白,国家的命运,同你这感情的无常变化、心肠的过分慈软,能有什么联系呢。”“噢!妈妈!”蕾妮轻声怨道。“宽恕保王党中这个坏成员吧,侯爵夫人,”维尔福劝道,“我向您保证,我身为代理检察官,一定尽心尽职,办案十分严厉,绝不手软。”身为司法官的维尔福对侯爵夫人这样讲,而作为未婚夫的维尔福,同时又向未婚妻丢眼色,目语道:“请放心吧,蕾妮,看在你的爱情分上,我一定采取宽大的态度。”蕾妮报以*甜美的微笑,于是,维尔福心怀天堂地离开了。

作者简介

大仲马(Alexandre Dumas,1802—1870),十九世纪法国浪漫主义作家、剧作家,“现代科幻小说之父”儒勒·凡尔纳的文学导师,被誉为“文坛火枪手”“通俗小说之王”,别林斯基称其为天才小说家。其代表作有《基督山伯爵》《三个火枪手》等,其作品风靡世界近两百年,影响巨大。李玉民,首都师范大学外语学院教授、翻译家。从事法国文学翻译多年,译著五十余种。主要译作有:《基督山伯爵》《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等;主编《纪德文集》(五卷)、《法国大诗人传记丛书》(十卷)。编选主译的《缪塞精选集》获2000年国家图书奖,翻译的《上学的烦恼》获得第二届傅雷翻译出版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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