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的社会功能

　　《科学的社会功能（汉译名著本）》：　　个别研究实验室的效率低下和组织不完善还谈不上是科学研究*严重的缺陷。更严重的问题是不同科学机构之间，以及不同地方的科研人员之间，普遍缺乏协调。事实上，科学的总体组织状况及其各部分之间的交流仍然处于原始水平，远远不能满足过去50年来所发生的科研活动的大规模扩张的客观要求。科学研究在很大程度上仍然将各科学学会作为其唯一的组织形式。虽然学会对于17世纪科学*初的发展至关重要，但对于解决当今科学进步的问题是远远不够的。学会的基本缺陷在于，它被认为是一个由业余爱好者自愿组成的协会，每个人都有完全的行动上和与会的自由。他们是为了相互启迪，安排某些共同的便利（如出版期刊来代替私人间的通信）而聚到一起的。这些学会一度曾代表了一种伟大的，实际上可称得上是革命性的进步，这可以从它们所激起的巨大热情和强烈的反对态度来判断。但现在，这种由有钱有闲的绅士自愿组织起学会来处理问题的想法已不能满足现代科学的组织要求。当今世界上，几乎没有哪个国家的科学工作者不是大学、政府或工业界的带薪人员。他们表面上的自由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他们对自己工作的*后结果无能为力，或是由于当权者对他们的工作成果一无所知。正如我们所看到的，现有的科学学会并不能为组织起科研活动提供足够的基础，更不可能为主动确立研究方向提供足够的基础；它们几乎已成为纯粹的出版机构和颁授各种荣誉的机构了。　　非正规方法　　现有的科学组织几乎都是非正式的。任何领域的科研人员之间通常都彼此认识，如果他们关系友好，那么就会在彼此之间进行工作上的安排，照顾到每个人所打算从事的工作，以及相互之间的工作关系。这种模式无疑有其优点。它避免了死板的规则和官僚主义的繁文缛节，但同时也容易产生非常严重的弊端。它不能阻止人们为了个人利益而争权夺利。当然，在科学界，以权谋私的冲动要比在商界或政界少，但总是会存在一些这样的动机，因为尽管科研岗位没有丰厚的薪水，但科学家几乎都像孩童般看重其职位的头衔和声望。各种激烈的竞争，有时是个人之间的竞争，有时是不同学科分支之间的优劣之争，都是通过私下各种阴谋诡计来解决的。由于可获得的科研资金从来都只能满足一小部分人的需求，因此大家会就现有的经费不断进行幕后的争夺。所有这些交易一般都是秘密进行的，因而竞争更为激烈。特别是与富有的捐助者进行的洽谈，在作为既成事实披露之前，都会得到*严格的保密。任何能够获知内情的人都可以从中分得一份“赃款”。人们为了从政府部门或潜在的捐助者那里获得些许经费，不惜牺牲其他科学家的利益，可谓费尽心力。如果这些精力能够被有序地组织起来，将足以形成一股力量，迫使有关方面拨出足够的经费来满足所有人的需求。由于缺乏这种体制，其结果是，除了成功合作的例子，我们发现其他工作中也存在重复浪费的现象。这些现象完全是由于缺乏协调造成的。　　不同学科之间缺乏协调　　更重要的是，科学界缺乏强烈和自觉的驱动力。由于*近不同学科之间的关系发展得愈发密切，因此这种状况变得愈发严重。现在的这种非正规合作方法，虽然在一个学科的内部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但在处理各学科之间的关系上则几乎是完全失败的。不同学会会员之间照面的机会要比同一学会会员之间的机会少得多，而且即使见面，由于专业分离已经发展到如此程度，以至于他们的共同话题只能是科学范围以外的事情。大学也许可以为这种状况提供一些补救办法，但实际上，系与系之间的相互猜忌往往要比其共同利益更强烈，一位物理学教授对地球另一端的物理实验室的了解程度可能远远超过他对隔壁化学实验室正在做的工作的了解程度。由此造成的结果是，人们对不同学科间相互关系的认识变得严重滞后。例如，25年来，化学家们一直未能认识到，物理学和结晶学的进步使化学学科已不仅是需要对其理论结构做出修正，而是需要对整个学科的基本结构进行彻底的重构（见本书[边码]第253页）。数学家们也没有认识到，生物学发展的*新成果已经为数学的发展提供了极为丰富的新天地。　　学科间相互隔绝带来的一个后果是，正是在科学发展*需要推进的地方，即各门公认学科之间的中间地带，科学发展受到了阻碍。每个学科都有自己的非正规但有效的筹款和物色人才的办法。但在各学科之外和它们之间，这些条件只能慢慢地建立起来。而没有这些条件，即使有了新发现，也不可能乘胜追击。人们通常认识不到这种物质资源的缺乏在多大程度上阻碍了科学进步。　　……